別墅遠離市中心,獨棟立在一片竹林裏。


    楠竹高大茂盛,成片長起來遮天蔽日,要不是其間修了條馬路,路上還停了幾輛車,外人很難察覺竹林裏另有洞天。


    江撼穿一身黑色工裝服、戴同色鴨舌帽,看起來沒有西裝墨鏡高大上,卻仍能展現特殊職業者強大的神秘氣場。


    現在他正帶領一支三人小隊,緊鑼密鼓地布置封鎖工作。


    小隊四人已經幹得有些麻爪,特職靈氣的狀態也在枯竭邊緣反複橫跳。


    但上頭交代封鎖結界至少做三層,確保外來的蟲子都別想混進來一隻。


    粉色的綢緞係在楠竹上,打結後扯出兩個耳朵,這就是個平平無奇的蝴蝶結了。


    可因為江撼是個一米八的硬漢,所以他打的粉色蝴蝶結在平平無奇中又透著無邊騷氣。


    “打不動了,再打下去老子要被掏空了。”


    打到第八十一個結,粉色騷蝴蝶終於繞了竹林三圈,江撼往竹子上一靠,跟組員哀唿自己再也榨不出一滴了。


    組員們雖然不是主力,但是三圈輔助打下來,個個也是麵露菜色,跟江撼同款被掏空了的表情。


    幸好他們的努力已經初見成效,以粉色蝴蝶結為基點,空間係特職的靈氣屏障往上下延展,相互連接成片,最終形成球形,將整片竹林籠在了三層罩子裏。


    每一層屏障嚴絲合縫,別說天上飛的蟲子,就是地裏拱的蚯蚓都別想進去一條。


    而這麽大費周章,自然不是為了炫技。


    “頭兒,那個高中生,真的會是替生詭嗎?”休息片刻,靠在江撼旁邊的組員忍不住打聽。


    近年來,藍星上的超自然災害頻發,各區域的特職小隊已經見怪不怪。


    不過對於替生詭這種上了《百大圖鑒》的品種,他們還是會恐慌,因為在中心基地封鎖的七個絕密檔案裏,替生詭就占了一席之地。


    傳說那是一隻存在超過三百年的厲詭,窮兇極惡,僅是頂替的活人就超過九千人之多。


    更令人細思恐極的是,超九千人被殺死、被頂替,卻一直未被察覺,厲詭就這麽穿著人類的身體,在現實維度為所欲為。


    最終這隻厲詭被發現,還是因為它頂替了一個癌症晚期病人,大概是非常滿意那具肉身,這隻詭腦子一抽,就把肉身罹患的癌症完全抹除了。


    在這個癌症還是絕症的時代,該詭造就了業內苦苦追求的醫學奇跡,頓時引發轟動,名聲大噪,然後才引起了哨塔的注意。


    總之如果不是那隻替生詭自己作大死,說不定它就衝著萬人大關一路高歌猛進了。


    基於替生詭的可怕之處,基地一旦發現它們的蹤跡,哪怕隻是懷疑,都會拿出“疑罪從有”的警惕態度去應對。


    竹林別墅內部是四合院的形製,正中一片露天的空地,地麵漆黑如墨,又打磨得光亮如鏡,中央一把同樣漆黑光亮的扶手椅,椅子四腳與地麵無縫相連,看起來就像是地上直接“長”出了這麽一把椅子。


    圍繞漆黑的空地與椅子,用桃木釘成的矮牆也圈了三圈,而在這矮牆外,區基地的特職們眼神冷酷,正在審訊坐在黑椅上的年輕人。


    時非已經被抓來三天,期間被驗查、被審問,像實驗室的小白鼠,被整個區基地的特職們翻來覆去研究。


    “以他一年前遭受的意外傷害來看,還這麽健康的活著就不合理,一定是被替生詭替了。”高歇一摔筆,表情狂躁地亂下定論。


    經過三天的盤查,這位三十五歲的大齡男單兼區隊長已經處在暴走邊緣。


    作為助手的李亥也在這三天熬的憔悴,但是仍搖頭表達不同意見。


    “黑椅對他沒有反應,各種檢測也通過了,醫學顧問那邊也說求生意誌頑強的話,完全可以從那樣的重傷下恢複過來,所以他更大幾率就是個命硬的普通人。”


    雖然他們特職自帶神秘屬性,但本質仍然是人類,所以麵對陷入僵局的工作時,也會煩躁得直揪頭發。


    “高隊,別揪了,你沒發現你發際線又上移了?”李亥遞來一杯咖啡,十分善良地提醒。


    高歇朝李亥殺過去一個兇惡的視線,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根本藏不住。


    由於嚴重的工作壓力,高歇腦殼日漸泛出佛光,現在誰跟他提脫發,他就想吃誰。


    不過看看李亥也濃密不到哪去的頭發,高歇眼裏的兇光又柔和了些,大度決定原諒他。


    “多吃黑芝麻,每天一勺,堅持服用,對頭發很有益處的。”相對徒增焦慮的提醒,簡單有用的護發方案被說了出來。


    高歇扭頭朝聲音來源看去,發現是端坐在黑椅上的時非在說話。


    時非長相本來就好,溫和清俊,一看就是討老師和長輩喜歡的那種,而他微笑著助人為樂的樣子更是美好,真的很難把他想象成《百大圖鑒》裏的危險品種。


    然而高歇把咖啡杯往辦公桌上一頓,表情有些猙獰:“小家夥,你態度很囂張啊。”


    “……”好心被當驢肝肺,還被恐嚇,時非表情當即有些尷尬,隨即垂下視線。


    “抱歉,我媽是醫生,一不小心就染上了她的一些職業習慣,見諒。”


    “你媽?”高歇冷笑一聲,絲毫沒把他當人的意思。“你這種不是人的玩意,叫人類媽倒是叫的順口。”


    時非雖然外在溫和,但這時也忍不住了,抬起頭,有些生氣地看著高歇。


    “我不是什麽‘玩意’,我叫時非,今年十八歲,爸爸是老師,媽媽是醫生,我剛參加完高考,莫名其妙被拉進一個恐怖群聊做任務,好不容易出來就又被你們抓……”


    “滾!”高歇冷冷一個字丟過去,打斷時非還想繼續的解釋。


    然後他站起來,對著電子檔案用語音輸入記錄:“經審訊,嫌疑人死不悔改,沒有感化或利用的餘地,而且頭發十分茂盛,一看就不正常,經鑒定為替生詭無疑。”


    前半段還算正常,後半段連李亥都聽不下去了。


    這就是嫉妒人家頭發好,惡意陷害了吧?


    李亥滿臉日了狗的鬱悶,想提醒領導別太過分,但接著他就發現,高歇後頭還有更狠的。


    “鑒於替生詭的巨大危害性,判處‘銷毀’處理——立即執行。”


    高歇說完就按下辦公桌的紅色按鈕,行動之果斷和迅速,李亥想阻止都來不及,隻能驚恐大叫:


    “高隊,這是不合規定的,我們還不確定他真的是替生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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