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莉哽咽在口裏的話說了好幾遍都沒能說出來,可是已經讓銀宵明白了意思,他心一驚,立馬起身往荀老的房裏衝去。


    推開門的聲音吵醒了池鴦,她帶著迷茫的眼神看了看白霜,又看了看周圍。


    最近總是在各種換地方,導致池鴦經常醒來不知道身在何處,緩了會後才想起來自己現在在哪。


    “怎麽了?”剛睡醒的嗓音帶著沙啞,歌慕恰到時機的端了杯水遞給白霜,讓白霜喂給池鴦。


    “荀老那邊大概出事了。”


    聽到白霜的話,池鴦便要過去看看,拗不過她的白霜便帶著她去荀老房裏。


    屋內,銀宵替荀老順著氣,嘉莉站在邊上。床上躺著的荀老依舊緊閉著眼睛,嘴唇烏青提不上氣。銀宵讓嘉莉在邊上趕緊找了什麽藥,薄薄一片讓荀老含在嘴裏。


    池鴦沒有進去,她站在門口,看著銀宵和嘉莉在裏麵忙碌。過了一會兒可能想抬腿進去,卻在中途又停下了動作收迴了腳,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她好像沒有勇氣走進去。


    忽的,雪狐族外嘈雜聲一片,以為是其他聯合部落又攻打過來了,白霜幾人連忙去看。卻不想看見了外麵正在拌嘴的鹿笙和維紀。


    因為池鴦的銀絲並沒有撤,所以兩人進不來。


    也不知道什麽原因,鹿笙和維紀這兩人正叉著腰,罵罵咧咧的與對方互懟,中間夾著個維絡勸勸這個又勸勸那個,還努力往裏麵站免得他倆打起來。


    而鹿笙和維紀的身後,跟著的是各自的族人。


    見到白霜幾人出來,鹿笙眼尖的先看見了,疑惑的嗯了一聲,提高了聲音喊道:“你們原來迴來了?!”


    維紀也看了過來,看見白霜他們站在裏麵,沒忍住嘖了一聲,皺著眉罵道:“迴來了也不說一聲,還得維絡大老遠的要跑一趟。”


    原來,白鹿族和黑熊族在接到了有其他部落結合起來攻打雪狐族的消息。


    想著銀宵他們都外出陪著池鴦去找象征之物了,雪狐族可不一定能扛得住其他部落的攻打,於是便帶著自己的族人前來幫忙。


    在門口,兩班人馬碰麵,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突然就吵了起來。


    看著依舊還是罵罵咧咧的鹿笙和維紀,池鴦的心像是被什麽尖銳的物體紮了一下,生疼,可又暖洋洋的。


    她抬手收掉了門口的銀絲,放白鹿族與黑熊族進來。


    一衝進來的鹿笙就熊抱住了池鴦,美滋滋的把軟乎乎的小鵪鶉抱了個滿懷。


    “鴦鴦~想死你啦,快讓我看看!”說著,鹿笙還微微彎下腰與池鴦平視,眨著眼睛看了看後又是一個燦爛的笑容,抬著手捏著池鴦的臉頰。


    “天哪,怎麽越來越好看了嗚嗚嗚嗚,快來香一個!”


    隨著鹿笙低頭想親池鴦一個時,身邊的白霜手一抬,把池鴦扯得退了兩步,撞迴了他的胸膛。


    雪豹嘴邊掛著笑說道:“抱可以,親就不太行了。我會吃醋哦。”


    “得了吧,那銀宵親她的時候你不要氣的肺炸了?”鹿笙才不信他的鬼話,絲毫不退讓的就要從白霜懷裏搶池鴦。


    邊上的維紀冷哼了一聲,這一下成功轉移了鹿笙的注意力,又去和維紀互罵去了。


    維絡像個兩麵受氣的鼓風機,從兩人中間鑽出來,笑著和池鴦打招唿。


    “早知道你們迴來了,我們就不來了,還想著能幫忙的。”


    “謝謝。”白霜拍了拍黑熊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聽著白霜道謝,維絡反而不好意思了起來,憨厚的笑著說:“有什麽好謝的,我們是朋友啊。”


    隔得這麽遠,維紀維絡兩兄弟竟然帶著族人們穿越森林趕來雪狐族幫忙。鹿笙也是,帶著族人就來了。


    不是雪狐族與他們有什麽關係,也不是能得到什麽好處,隻因為。


    我們是朋友。


    迴來後這兩天一直憋著情緒的池鴦聽到維絡的話,終於是忍不住嘴一癟,大顆大顆的淚水順著眼角就流了下來。


    她轉過身,把頭埋進了白霜的懷裏,無聲的哭著。


    這下把維絡嚇得不輕,慌亂的連手都不知道怎麽放了。


    好嗎?!怎麽又給人弄哭了??


    白霜拍著池鴦的背,對著維絡搖了搖頭,告訴他不是因為他。


    小鵪鶉抽泣著,抓著白霜的衣服,頭埋在那裏死活不肯抬起來。


    就像薑且說的那樣,她太自責了,她覺得所有事情都是因她而起。


    荀老中毒,佩婆婆的死,雪狐族被攻打。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歌慕小聲的和鹿笙幾人解釋了這些天發生的事,也解釋了池鴦為什麽會哭。


    鹿笙視線落在了池鴦身上,她真的很喜歡這個嬌嬌軟軟的小雌性。


    她還是把池鴦從白霜懷裏給拔了出來,像拔蘿卜那般。


    白霜胸前衣服上濕了一片,池鴦的臉上也沾滿了淚水。鹿笙彎下腰,捏著衣角替池鴦擦著臉。


    “不怪你,鴦鴦,這不怪你。”


    白鹿溫柔的聲音一聲聲的勸撫道。


    “不是你的錯,這不是你的錯。”


    鹿笙張開手臂把池鴦抱緊,一聲聲的,像碎碎念那般,在池鴦耳旁響起。


    池鴦的哭聲也漸漸大了起來,她嗚咽著,哽咽的,哭這次的事情,也哭過去的自己。


    銀宵已經平穩住了荀老的狀態,趕來的時候入眼便是被鹿笙抱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池鴦。他停下了腳步,站在那裏,靜靜看著池鴦。


    他想起了薑且說的話,她恐怕比誰都自責。


    最後維絡不知道從哪裏掏了一瓶蜂蜜出來,蹲下後遞給池鴦,笨拙的哄著哭的鼻尖都紅紅的小鵪鶉。


    池鴦一抽一抽的,扭著頭去看維絡。


    黑熊咧嘴笑了笑,把蜂蜜往前又遞了遞說道:“新蜜,我特意帶來的,可甜了。”


    池鴦伸手接過,還帶著哭腔的道了句謝,邊上的維紀斜眼看著,然後冷哼了一句說道:“真是養的嬌氣,哭什麽哭,打迴去唄。”


    維紀依舊是嘴賤的模樣,即使是想安慰池鴦,那張嘴裏也吐不出好話。


    鹿笙仰著嗓音哎嘿了一聲,把池鴦往白霜懷裏一放,擼起袖子就要上去和維紀打一架。維絡連忙攔住,嘴裏喊著“鹿姐鹿姐,消消氣消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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