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族族長冷著臉,目光不善的盯著荀老,後者好像就嚴肅那麽一下,說完那句話後又掛起了笑容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帳篷。


    可是當荀老走出帳篷才發現,銀宵靠在撐起帳篷的柱子上,偏著頭看過來。想來剛剛跟雪豹族族長說的話,這個臭小子是都聽到了。


    “父親,您為什麽不跟白霜說。”銀宵本來挺擔心池鴦的,但是在聽到荀老和雪豹族族長的對話也就清楚了。他父親是知道池鴦被朔星藏起來的,而且也出麵和雪豹族族長商討,這樣幾乎可以放心池鴦不會出什麽事了。


    荀老對著銀宵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低下頭,一副要跟他說悄悄話的模樣。可是等銀宵湊過來後,荀老毫不留情的往他腦袋上敲了一下,下手之重讓銀宵齜牙咧嘴的按著頭往後躲。


    “什麽時候養成的壞習慣啊,怎麽誰說話你都要去聽牆角?”顧及著在帳篷外,荀老壓低了聲音防止被帳篷內的雪豹族族長聽見,他拉著銀宵的手臂將他拖到一個隱蔽的地方才解釋道“白霜看上去尊重他父親,但實際上與那老匹夫的感情淡薄的很。我若是告訴他,他捧在心尖尖的那個小閨女是被他父親安排人抓走了,你覺得會怎麽樣?”


    “但是鹿笙懷疑是朔星帶走了小池鴦,白霜也已經懷疑他父親是知情的啊。”


    “你們小輩怎麽探討那都是你們之間的事,但這種話絕對不能從我口裏說出來。”荀老看著銀宵,這小子明明是撿迴來的,可是性格舉止都與年輕時的自己格外相似,“還有,今晚我跟老匹夫說的話,你一句都不能透露給白霜,知道了嗎?”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荀老要如此小心,但銀宵還是點了點頭,然後猛的想起什麽又問道“那父親,小池鴦到底在哪裏啊。”


    這話讓銀宵又遭受了荀老的一記敲頭殺,還不偏不倚的敲在了同一個地方,銀宵沒忍住嗷了一聲。


    “我要是知道我今晚還去找老匹夫?”荀老沒好氣的說道“迴去睡覺,明天再說!”


    說罷,荀老也沒再管銀宵,打著哈欠去睡覺了。


    雪地的天亮的比較晚,天還是霧蒙蒙隻透著一點微弱光的時候,一夜未眠的白霜已經捕獵迴來了,他在出發前將雪豹族族長要喝的草藥已經放在鍋中熬著,這會兒迴來正好倒在石碗裏放涼。


    在河邊處理了捕到的兔子肉,白霜把腹部最柔軟的肉用指甲撕成條狀,然後端著草藥一同去了雪豹族族長的帳篷。


    昨晚被荀老故意拖著晚睡的雪豹族族長這時候還沒有完全清醒,他感受到了有人進來了,微微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發現是白霜後又合上了眼睛。


    白霜將兔子肉和草藥放在了桌上,也沒有說話,隻是坐在凳子上靜靜的等著,等著雪豹族族長醒來。


    就好似在暗自較勁誰到底更沉得住氣,白霜不去喚醒雪豹族族長,而雪豹族族長已經醒了就是不睜眼。


    最終還是躺在床上的雪豹族族長先敗下陣來,他翻起身下了床,坐在了桌子前端著草藥喝了起來,斜著眼睛去打量白霜。


    正值壯年的雪豹坐在那裏的身形格外挺拔,手放在膝蓋上,目光垂落著。


    “你這麽早來找我,隻是來給我送藥嗎?”雪豹族族長小口喝完碗裏的藥後才開口問道,他將手變迴爪子,用指甲戳起白霜送來的兔子肉。


    聽到雪豹族族長開口,白霜才慢慢的抬起眼睛,與他的父親對視,聲音平穩中帶著尊敬“父親,是您讓朔星綁走了池鴦。”


    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池鴦是誰?”雪豹族族長好像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他皺著眉擺出了一臉的疑惑。“我為什麽要讓朔星綁走她?”


    “是我送去雪狐族的雌性,是我喜歡上的雌性。”白霜很平靜,就連表情都沒有一絲波動。將他整個人都襯托的安靜清冷,可是他這句話說的很慢,咬字又重又清晰,隱晦的發泄著心裏的情緒。


    雪豹族族長戳起一塊兔子肉放進嘴裏咀嚼著,生肉的血腥氣片刻就充滿了房間,在他咀嚼的同時,生肉裏的血液也將他的嘴染的無比鮮紅。“你應該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知道,您教導我不能對人或事有過多的感情,我沒有做到這一點,是我的錯,違背了您的教導,該罰。”一邊說著,白霜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來一根半指寬手臂長的木條,雙手捧著放在了桌子上。“我會處理好自己的感情問題,但是池鴦是無辜的,希望父親不要遷怒她。”


    “我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能與其他雌性有過多牽連,所以才將她送到了雪狐族由雪狐族照顧,我之後也會與她,不再有交集。”


    白霜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裏充滿了低啞與疲憊。高大的男人站起身,將木條往雪豹族族長的方向又推了推,之後雙膝一彎背對著跪在了雪豹族族長的麵前,跪直了身體說道“請父親責罰。”


    雪豹族族長也沒有多言,抓起木條對著白霜的背就是一棍,木條打在身軀上傳出沉悶的聲響,但是白霜卻一聲不吭。


    可是隻一棍,雪豹族族長就停下了手,他半闔著眸子,臉上掛著看透一切的表情,他也不再裝不認識池鴦了。“你不是知道錯了,你隻是想救那個雌性。”


    是了,一夜未眠的白霜在黑暗裏睜著眼睛想了許久,池鴦身體嬌氣,現在不知道被丟在什麽地方。他擔心她的安危。但是現在連怎麽找到她都是問題。白霜腦子裏突然想起了鹿笙說的那句“如果是雪豹族族長示意的呢”。這讓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如果是父親示意的,那麽就代表父親是對他的所作所為不滿意,那若是父親消氣了是不是就能放過池鴦了?


    所以白霜起了個大早捕了獵,端著草藥送來了新鮮的肉。幾乎是用討好的行為希望雪豹族族長可以放過池鴦。


    雪豹族族長將木條丟在了地上,發出碰撞聲。“這麽多年你一直規規矩矩,是受人尊敬的白先生。你是我兒子,我自然知道你的自尊心有多。上次因為我在族人麵前訓斥你,你就可以幾年都不迴去。而現在,你為了一個雌性,竟然跪在我麵前求我責罰你。”


    “你越是這樣,我越覺得那個雌性不能留。”


    雪豹族族長的聲音像一道雷在白霜的腦子裏炸開來,他迴過頭看向雪豹族族長,那雙與他有幾分相似的眸子裏透露出來的冷意讓白霜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像是有苦膽在嘴裏綻開,蔓延到了心裏。


    從小到大,父親好像都沒有對他笑過,他會溫柔抱著弟弟妹妹在懷裏哄著,會將他們舉過頭頂逗他們開心。可是在麵對他時,父親永遠都是板著一張臉,要求他成為一個完美的存在。


    那雙眸子在看他的時候,好像從來沒有父子間的溫情。


    白霜的喉嚨發幹,闔了闔眼,略微沙啞的聲音裏帶上了一絲祈求“父親,那是我這麽多年,唯一喜歡的人,您把她送去給荀老,讓荀老帶她迴去,我保證,絕對不會再見她。”


    “你如果真的能不見她,你就不會來找我,既然你放不下,那我來幫你。”雪豹族族長站起身走到了白霜麵前,低著頭俯視著他的大兒子,冷冷的說著“我會找人處理了她,你趁早斷了念頭,好好收心繼續做你的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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