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鴦藏在心底所有的負麵情緒瞬間迸發了出來,直衝頭頂撞斷了那根名為理智的弦。


    她猛然從白霜懷裏掙脫開來,倒退了兩步,性格一向軟到連說話都細聲細氣的女孩這時像個被逼急了炸毛的小獸,癟著嘴瞪著白霜哽咽道“不要你抱!”


    這句話池鴦重複了兩遍,一遍比一遍聲音小,她蹲下身,將頭埋在膝蓋間。因為哭的抽噎單薄的肩膀不停的顫抖,含含糊糊中傳出那句我不想見你。


    白霜懸在半空的手顫抖著,緊抿著唇,湛藍色的眸子像是染上了雪色一般,霧蒙蒙的。


    一時間不知道是這樣的池鴦更讓他心痛還是她親口說的那句不想見他更戳人心窩。高大的雪豹眼角發紅,喉嚨像是堵住了什麽東西,心髒也如同被一隻大手緊握著,攥的生疼。


    白霜努力讓自己平複,可是唿吸中都帶著的酸澀刺痛讓一向清冷的聲音都泛起了微顫,喚出的那句鴦鴦更是氣息不穩。


    池鴦心裏的委屈如同開閘的水源源不斷的往外淌,可是白霜這含著苦澀的聲音讓池鴦又找迴了幾分理智。她這是在遷怒白霜,這是不對的。她將腦袋抬起來看向跪蹲在麵前的白霜,啜泣著喃喃道“對不起。。。”


    白霜眉皺的更厲害了,心底蔓延出來的疼痛讓他幾乎喘不上氣。懸在半空中的手終於又探了過去把池鴦拉迴了懷裏,豆大的淚滴一顆顆的落在他頸間暈染開一片濕潤,滾燙又潮濕。


    撫著女孩的背一下一下輕輕拍著,站在邊上的銀宵看著相擁的兩人,眼底變得沉黯,心裏像又無數根針密密麻麻的紮著,苦澀又讓人升起煩躁的無名火。


    誰都沒注意到,帳篷後麵的暗處站著個身影,目光陰冷的盯著被白霜擁住的池鴦,有種恨不得現在就讓她消失的衝動。


    怕池鴦在外麵著涼,白霜將哭的差不多的女孩抱進了帳篷。對上雪豹那雙溫柔含笑的眸子,池鴦覺得自己真是頗為丟臉,整個腦袋埋進白霜的胸膛不肯出來。


    悶悶的笑聲傳入耳,池鴦的臉更紅了。她從白霜懷裏鑽出來,因為靠的近,白霜那張格外俊美的臉印在池鴦那微紅的眼眸裏,想起剛剛她對白霜的遷怒,池鴦抓著白霜的衣領,小聲的說了句對不起。


    池鴦那雙桃花眼生的極好,微微一彎就是撩人心弦的眸。可她生的可愛,整張臉粉雕玉琢的,眨著眼看人的時候顯得無辜又乖巧。


    白霜哪裏會跟她生氣,更別提在池鴦小心翼翼的目光下又糯著嗓音跟他說對不起,心都化了。他克製著自己的舉動不要太過分,握著池鴦的手摩挲著:“我沒有生氣,不用道歉。但是鴦鴦,我想知道為什麽,你不想見我。”


    這個問題池鴦不知道該如何迴答,反倒是白霜提起來後讓她突然反應過來不應該跟白霜這麽親密。她略微抗拒的用手抵住白霜的胸口,想從他懷裏出來。白霜敏銳的察覺到池鴦的行為,大掌扣住她纖細的腰又把人按了迴來。


    “你生我氣了?”白霜啞著嗓子問。


    池鴦連連搖頭,隨後白霜又問“那是因為我把你留在雪狐族嗎?”


    池鴦頓了一下,繼續搖頭。


    “那是為什麽?”


    “有啥好問的?你自己不都說出來了嗎?有啥好問的。”銀宵端著水走進來,毫不客氣的抓著池鴦的胳膊將她從白霜懷裏扯出來。“小池鴦你是真的能哭,喝點水。”


    三人坐在桌邊,像個等腰三角形一樣。池鴦捧著水杯小口小口吮吸著,睜著大眼睛看看白霜又瞥一眼銀宵。


    她是真不知道為啥,明明白霜表情和他平常沒有區別,銀宵也是掛著他標誌性的笑容,可是兩人對視著就總感覺磁場不合一樣,有股看不見的電流在之間劈裏啪啦作響。


    氣氛讓人坐立難安,池鴦輕輕把石杯放在桌上,但還是發出了細微的響動,白霜收迴目光看向池鴦,臉部線條都柔了下來“還要喝嗎?”


    池鴦搖了搖頭表示夠了。


    銀宵也看向池鴦,女孩剛哭過的眼睛還帶著紅,長長的睫毛半垂著,顯得有些困意。想了想後赤狐終於還是問出了想問的問題“小池鴦,已死之人是怎麽一迴事。”


    剛剛白霜跟池鴦單獨相處時,銀宵去讓荀老將卦象擺給他看。單從卦象上來解釋,荀老的話沒有問題。可是銀宵還是不明白,他總有一種感覺,卦象裏顯示的違背天意,總有其他的含義。


    這一問直接池鴦的思緒拉迴到了她從懸崖跳下去的時候,唿嘯而過的風和貫穿身體的疼痛讓她忍不住打了個顫。


    白霜感受到池鴦情緒的變化,帶有埋怨的眼神剮了銀宵一眼後安慰道“不想說就不說”


    女孩抿著唇思考了一下後,還是決定開口。


    “我從懸崖上跳了下來,然後被石頭刺穿身體了。但是等我醒來後我就在那個山崖裏,之後就碰到白霜了。”


    池鴦沒有去說為什麽跳崖,隻是很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已死之人是為什麽,像是稱述一件很平常的事,女孩的聲音帶著點鼻音,尾音又輕又軟,雖然說出來的話沒有用很難以接受的詞,但還是聽的兩人心驚了一番。


    ——————是一根分界線——————


    在沒有下雪的時候,夜晚的雪地是很漂亮的。月光照在地麵把四處的積雪都映照的閃閃發亮。天上的點點星星也都散發著或明亮或微弱的光。


    集結地空地上架起的火堆還在燃燒著,隻是將大鍋撤了下來沒有再燒著熱水。白霜坐在火堆旁,手裏拿著一根木棍時不時撥弄一下火堆。銀宵嚼著肉幹,嘎巴嘎巴的在白霜不遠處找了個地方坐著。


    “你有點吵。”白霜皺著眉將手裏木棍放在地上,迴頭去看銀宵。後者挑了挑眉,像挑釁一般將肉幹嚼的更大聲了。惹得白霜一陣無語,幼稚鬼。


    “你打算怎麽做?繼續把池鴦放在雪狐族?”銀宵吃完手裏的肉塊,拍拍掉落的殘渣,走過去撿起白霜放在地上的木棍,漫不經心的扒拉著火堆玩兒。


    “嗯。”白霜輕輕應了一聲,他沒辦法將池鴦帶迴去。


    銀宵手下動作重了些,用木棍把火堆攪合的火花往外濺,口吻帶著些嘲弄道“也是,白先生什麽身份,怎麽會帶一個來路不明的雌性迴去。”


    這話讓白霜聽著有種說不出的刺耳,他並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他的做法好像又與這個意思沒有什麽區別。如果他將池鴦帶迴去,那就是擺在明麵上的告訴眾人,他要舍棄鳳凰伴侶候選人這個身份。到那時候,他的父親會勃然大怒,族人也會容不下池鴦。


    “你不覺得你很矛盾嗎?矛盾到虛偽。”銀宵的語氣低沉了起來,夾雜著諷刺的腔調像一把把利刃直紮白霜心髒。


    “我真的一直都覺得你虛偽,擺著貴族的架子,偽裝的正經,心裏明明對自己的身份無比厭惡,但是你又克製讓自己做好這個身份,就像現在。”


    “你將人送到雪狐族,明麵上說會避免過多的接觸。可是誰看不出來?池鴦隻要一出現你整個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在池鴦麵前,平常的一張臭臉都快笑開了花。但是你又想到你的身份,又覺得這樣不對,想跟池鴦拉開距離。白霜,你憑什麽啊?憑什麽你想見池鴦想跟她親近就親近,想拉開距離就把人丟雪狐族啊。”


    “拉開距離?好啊,我沒有什麽身份,父親也很喜歡池鴦。你覺得,我跟池鴦結伴侶怎麽樣?在她的身上,打上我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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