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鴦,醒醒。”


    睡得不安穩的女孩在輕聲唿喚中緩緩睜開眼,床邊的白霜見她醒來,輕緩了一口氣,眼眸中泛著連他自己都沒能察覺的笑意。


    剛睡醒的池鴦大腦有點遲鈍,夢裏的她還在實驗室裏,這會兒卻是個陌生的地方,竟然產生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的視線緩緩從環境中挪到白霜的臉上,與白霜的視線猝不及防的撞到了一起。


    白霜這是沒事了!


    池鴦的腦子突的清醒了過來,她坐起上半身拉近兩人距離湊到了白霜麵前,還在身上厚厚的獸皮也滑落到腰間。帶著驚喜的聲音像雀躍的百靈鳥。


    “白霜你沒事啦!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你的傷。。。”


    想到他的傷口,池鴦目光從白霜的臉上挪到了手臂上。


    白霜的傷已經被巫師仔細處理過了,用幹淨的獸皮內側包裹著。池鴦伸手用指腹輕柔的撫摸獸皮邊緣,想著他中蛇毒時的危險狀態,癟著嘴可憐巴巴的問道“疼嗎?”


    白霜搖了搖頭,耳朵也跟著晃了晃,猞猁族的雌性幫池鴦將她的吊帶已經換掉了,是一件用獸皮改成的抹胸裙,因為她瘦小,腰間還用帶子綁了綁,裙子的長度到了膝蓋以下,將她顯得更加嬌小了。


    看著池鴦身上的衣物,白霜想起她在森林夜間睡覺時都冷的縮成一團。


    這裏還是雪地了,溫度比森林還要低上不少,天赫讓人給她蓋了很厚的獸皮才睡了這麽久。若是就穿成這樣出去,她絕對會冷的。


    他的視線落在了池鴦裸露的腳上。


    天赫還白霜說了一件事,他當時將兩人帶迴部落後,便讓巫師過來替兩人治療。


    池鴦的腳被石頭樹枝劃出很多深深淺淺不一的傷口,巫師給她敷了草藥。可是等到早上給她換藥時,傷口一夜之間全部愈合了,完美無瑕到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即使疑惑,但白霜也沒有去問。池鴦身上的疑點對他來說不止這一點,但他向來不是一個喜歡刨根問底的性子,更何況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將池鴦送走,就更不會去挖掘池鴦的秘密了。


    猞猁族的部落是建立在雪地的小山丘後,那裏能抵禦風寒,四周都用石塊作為圍欄圍了起來,住所則是用各種各樣的獸皮綁在一起,再用木頭做支撐將獸皮撐開成帳篷的模樣。


    一個矮矮小小的身影在帳篷外探頭探腦,想進來又不太敢的模樣。


    “你幹嘛呢。”紜涯端著食物走到帳篷口,低頭就看見一個幼崽捧著什麽東西探個腦袋悄悄往帳篷內看,小短尾巴還在身後左右搖擺。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讓幼崽嚇得一激靈,尾巴毛瞬間就炸開了,猛地迴頭發現是紜涯後連忙將他拉到一旁,小聲又埋怨的說道“哥哥,你嚇我一跳。”


    獸人的生命普遍都有幾百年時間,而擁有魂獸之力的獸人更是能在世上存活千年之久。紜秀才剛滿九歲,還是個妥妥的小幼崽,站在自家哥哥身邊還沒他腿高。


    紜秀招招手讓紜涯蹲下,然後給他看手裏的東西。


    “母親說裏麵那個姐姐不像我們有皮毛保暖,她連夜做了件衣服和鬥篷讓我送來。但是我有點怕白先生。。”小丫頭獻寶一般將懷裏灰白色的軟和鬥篷舉到哥哥麵前,可是說起白霜,那開心的小臉又耷拉了下來,連耳朵都貼在了兩邊成飛機耳了。


    “白先生是好人。”紜涯摸著自己妹妹的腦瓜子安慰著。他母親生紜秀這一胎時難產,存活下來的隻有紜秀,這個小丫頭被家裏人當眼珠子保護著。


    在紜秀五歲那年,雪豹族的分支部落路過猞猁族,其中一個貴族看中了玩耍的紜秀,想買走她從小培養成深宅玩物。猞猁族當然不肯,卻被貴族身份強壓一頭。雖然最終保下了紜秀,但是還是給小丫頭留下了陰影,讓她對貴族有很深的排斥。


    雖說哥哥堅定的告訴紜秀白先生是好人,但是她還是有點害怕。可是又架不住喜歡裏麵那個漂亮姐姐。她第一次見到如此好看的人,比之前見過的所有雌性都好看。於是在紜涯進去送食物的時候,紜秀跟在哥哥屁股後麵也慢慢的走了過去。


    紜涯跟白霜打了聲招唿將手中食物放在被當做桌子的大石頭上,然後將還扯著他衣角的妹妹從身後拉出來。“你不是有東西要給這個姐姐嗎?”


    被迫暴露在白霜兩人眼前的紜秀隻能硬著頭皮往前挪了挪,刻意的不去看一邊的白霜,將手中物件往前遞。


    “我母親說,姐姐會冷,讓我將新做的衣服拿來給你。”小丫頭將目光放在鬥篷上,絲毫不敢往邊上看。她的視線裏出現了一雙白淨纖細的手,一上一下的從紜秀手裏接過鬥篷,一道軟糯的聲音傳來。


    “謝謝你。”


    那件鬥篷很厚實,拿在手上很有分量。翻開鬥篷裏麵放著一件同色的衣服。將那件衣服抖落開才發現,那件衣服與她之前穿的吊帶裙除了材質,其他地方幾乎一樣。


    “昨天是母親給你換的衣服,她說很喜歡你衣服的樣子,試著做了一下。”


    紜秀看著池鴦手裏的裙子,自豪的解釋道。她母親是整個猞猁族最會做衣服的雌性,雖然隻是最簡單的長裙短裙,但是在這個人人隻裹一塊布的世界已經是很厲害的存在了。


    這算得上是池鴦收到的第一份禮物,一份真實意義上的禮物,不是在實驗室那樣,因為她聽話而得到的獎勵,而是有人覺得她會冷,所以特意為她做的禮物。池鴦很喜歡這條裙子,眼裏都是掩蓋不住的歡喜。


    三人站在門口等著換衣服的池鴦,紜秀躲在紜涯身後,小心翼翼的露出一隻眼睛偷瞄白霜。白霜長得俊美,輪廓分明又深邃裸露在外的肌肉每一處都像雕刻的一般立體好看,每一處都恰到好處。他站得筆直,神色淡然的望著遠方。


    換好衣服的池鴦走出來,衣服很合身。可以看出紜秀的母親是用了心的,正正好是池鴦的尺碼,長度蓋住了膝蓋,而鬥篷則直接蓋到了腳踝。但是出門時的冷空氣還是讓她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白霜看著她光腳站在地上,遲疑了一下還是將她抱起來放在手臂上坐著,軟香貼近胸膛依舊讓他忍不住心顫了一下。池鴦倒是熟能生巧一般摟住白霜的脖子防止自己坐不穩。


    “那我們就準備離開了。”白霜將紜涯送來的食物收起來,他已經在此之前就跟天赫說過了,等池鴦醒來兩人就離開。


    “要!要走了嗎?”聽著漂亮姐姐要走,紜秀連忙從哥哥後麵露出一個頭,看著池鴦怯生生的問道“姐姐不能在這裏多待幾天嗎。。。”


    池鴦眨了眨眼,對著小丫頭抱歉說道得走了。紜秀肉眼可見的失落,整個人都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樣。這倒是讓池鴦有點奇怪了,第一次見的一個小幼崽怎麽好像很喜歡她。白霜見她疑惑,輕聲解釋說“看你漂亮,喜歡你。”


    這話說的池鴦紅了臉,她抱住白霜的脖子,轉過頭背對著紜涯兄妹在白霜耳邊小聲說“昨天也是紜涯發現了我,他母親還給送給我衣服,要不晚一點點出發,我想去感謝一下紜涯的母親。”


    女孩因為湊近發梢落在白霜脖頸被掃的癢癢的,他不自然的偏頭拉開了點距離,但是沒有拒絕點了點頭表示可以。


    知道漂亮姐姐要去自己家紜秀很高興,蹦蹦跳跳的在前麵帶路。說是家其實也就跟池鴦剛剛待的帳篷一樣,隻是像是一個家庭的幾個帳篷湊在一起。紜秀走進中間的那個比其他幾個大不少的帳篷,甜甜的喊了一聲母親後就撲了過去。


    紜秀的母親是個很溫柔的雌性,她柔著眉眼寵溺的看著在自己懷裏撒嬌的女兒。聽見聲響抬起頭就見紜涯帶著白霜走進來。連忙招唿他們過來坐。


    在跟白霜打了聲招唿後,紜秀的母親仔細的看著池鴦,那件衣服在她身上很得體,灰白的絨毛將她襯的更嬌柔的。“紜涯說你昨天凍的發抖,我想你應該不是雪地族群了,就給你做了這件衣服。還喜歡嗎?”


    池鴦連連點頭。


    “你的雙親呢,怎麽讓你個雌性在外麵流浪。”


    這個事池鴦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尷尬的笑了笑。這不解釋反倒讓紜秀的母親以為池鴦是因為父母雙亡才在外流浪的。善良的她歎了口氣抬手握住池鴦放在桌麵的手,沒忍住的念叨了句可憐的孩子。


    手背傳來的溫暖讓池鴦覺得陌生又向往。她看了過去,那滿眼的憐惜與慈愛惹得她心頭暖暖的。紜秀的母親讓她想起來娜瑪雅


    池鴦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從她有記憶開始就是跟哥哥生活在一起,直到後來到了實驗室,是娜瑪雅一直細心照顧著她,在她難過的時候會柔聲安慰,會盡力滿足她所有要求。而讓她這個重要的實驗品逃出了實驗室還跳下了懸崖,實驗室肯定會將這個錯誤怪罪在娜瑪雅身上。他們會怎樣對娜瑪雅呢。。。


    池鴦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心頭發澀,垂下頭轉移話題來分散自己的情緒。


    “紜秀說您很喜歡做衣服,我知道一些衣服的款式,可以畫給您看看,這樣之後可以做給紜秀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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