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褚然的凝神符後,眾人的不適感消減了很多。


    在這一片嘶吼聲中,隨著施出顯靈符的修士一步步靠近。


    牌位上,一個女鬼也漸漸現出原形。


    這裏被束縛住的意識強度好像也有等級。


    最外層模糊不清。


    白骨墳包範圍的一圈裏,能依稀看得見嘴臉。


    而到了這牌位上的「女鬼」後,她的身影又比靠近墳包的那鬼影更加凝實。


    眾人甚至都能看得到那上麵衣衫的褶皺。


    魏拙看著這些四處虛晃的玩意兒,無奈地拍拍自己腰上的醜劍鞘:“這玩意,我們劍修可打不來。”


    不在專業範圍內。


    使重劍的黃衣小姑娘聞言,也跟著瘋狂點頭。


    期間有人試著重新飛上去,無一例外都被攔了下來。


    除嘶吼聲外,四周開始出現骨頭被碰撞的聲音,褚然眼睛微眯,以為是有人亂竄:“先別輕舉妄動。”


    沒想到那吱吱嘎嘎的聲音越來越響。


    “都說了——”


    魏拙拍拍褚然,示意他向後看。


    地上的白骨正在慢慢立起來,發出像軟瓷碰撞一樣嗒嗒的聲響。


    剛才的聲音正是它們自主發出來的。


    拚接過程中,那骷髏甚至還跟自己的一些腿骨糾纏著打起架來。


    如同散亂的磁鐵,粘連得歪七扭八,奇形怪狀。


    褚然:“……”


    而且這其中,也並不是所有的白骨都能拚成人樣的。


    沈觀瀅看著那些有異動的方位,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他人搶先:“此處還有法陣。”


    那些白骨可以拚接的地方,全都是一些特殊的運行軌道。


    整個地下空間,藏著一個龐大的法陣。


    魏拙看著那些攢動的骷髏腦袋:“那這玩意能揍嗎?”打起來的話,不會再觸發什麽危險吧。


    她邊說著,邊隨手推了下離自己最近的一隻。


    沒想到那玩意竟然直接唿啦啦塌了下來。


    魏拙:“……我說不是故意的你們信嗎。”誰知一個大逼鬥就能給它扇碎啊。


    “……”


    被打碎在腳邊的骨頭塊還試圖把自己重新拚接起來,模樣笨拙得很。


    許正見狀,把拿出來的成光又往身後收了收,看來這玩意兒暫時沒什麽威脅。


    期間有符修提議:“要不,用索言符試一試?”


    與其沒頭沒腦的亂竄,還不如去「問問」這些現有的意識們。


    眾人一尋思也是。


    在阻擋那些脆弱骷髏的防禦法陣施展開來後,褚然拿著一道索言符從一個模糊的灰影頭頂燃盡。


    由於眾人不知道這後麵還會不會出現其他機關。


    所以他們決定,第一次實驗對象先由外圈那些最弱的意識開始。


    “……”


    “……”


    “可能是他們的意識太薄弱了。”


    幾個符修的索言符沒有問到一丁點東西。


    “那麽再往裏一點的呢”


    褚然聞言最先重新深入,索言符落下後,麵前的灰色魂影閃了閃。


    “你是誰?”


    “月月。”


    顯然,這個意識是一個小女孩的。


    “你們為什麽呆在這裏?”褚然的靈識繼續發出提問。


    “我們?當然是等著迴家啊!”


    “……你們的家在哪裏?”


    “在哪裏來著?”她似是在迴想。


    “……”


    “不對……不對!!”麵前的灰影開始尖叫,“快把我砸碎!”


    意識能思考的東西邏輯很少很少。


    換另一種話來說,它們不會勾心鬥角,有什麽說什麽。


    到最後,那灰影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猛地自戕,主動消散。


    褚然的身形跟著晃了一晃,他周邊的同行也是無一例外。


    那些意識全都如煙霧似的炸開,眾人隻問到簡短的幾句話後,就沒有了下文。


    開設好的防禦法陣外側,組裝好的骷髏依舊沒頭沒腦地撞擊,試圖闖進來。


    為了以防萬一,劍修們四散到法陣邊緣。


    幾十息的時間,周邊實質化的灰影不知散去了多少個。


    反反複複就那幾個字:毀了我,也毀了他們。


    一個符修開始不耐煩起來:“我還就不信了!”


    他大步上前,把手中的索言符直接朝著那白骨墳包上最凝實的灰影甩去。


    褚然見那修士在索言期間,眉頭緊皺,也不知有沒有問到東西。


    靈牌之上的灰影開始明明滅滅。


    還未等人出口阻攔,一道尋心符再度燃燒。


    同時,法陣外阻攔的骷髏開始猛烈撞擊。


    索言加尋心這兩種符籙,可以讓施術人的靈識短暫與封存的意識溝通,能夠進行一定的記憶複刻。


    魏拙站在法陣邊緣,與神隱清和許正先後對上眼神。


    劍修們紛紛拔劍,嚴陣以待。


    沈觀瀅則是努力去記憶由那些能夠站立的骷髏組裝起來的法陣軌道,好為後續的破陣做好準備。


    不過……


    這法陣運行的方式,貌似有些怪怪的。


    照她以前學過的陣法「常識」來看,裏麵有些軌道線路是堵死的不說,甚至有些直接算是白畫。


    然而就是這麽一堆漏洞百出的玩意,卻在不知幾百年後,又重新發揮了作用。


    到這裏,沈觀瀅越看越不明白。


    在幾個陣法師研究期間,那拿著重劍的少女跑到魏拙邊上,蠻有興趣的介紹:“我叫許鈴鐺,你叫什麽?”


    後者盯著她良久:“魏拙。”


    “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好名字!”


    “謝謝。”原來字裏還有這種意思。


    “……”


    許鈴鐺見她對此興致缺缺,又重新轉移話題。


    “你們是來自哪處啊?”


    “平方山。”


    “哦,啊?”許鈴鐺驚呆。


    她把在場的人員全都看了一遍後,悄咪咪用靈力傳了句莫名其妙的話:“26號不在這裏吧?”


    魏拙覺得這數字有些莫名熟悉:“26號,什麽意思?”


    “啊……這個啊。”許鈴鐺見她的確不知道這東西後,有些為難起來。


    畢竟以前從438號那裏聽來的東西,有些扯。


    “你認識神隱清嗎?”她重新組織話題。


    記得之前同伴說過,那個26號叫神隱清。


    魏拙聞言,眼神偷偷往旁邊掃了掃:“……聽說過,但是沒見過。”


    許鈴鐺繼續長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她接著又詢問,“那你們山頭上,是不是有個穿衣四不像的女劍修?”


    魏拙:“……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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