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隱宗離伏靈山最遠,經過傳送陣三四次的周轉後,他們還得再坐一日的飛舟才能迴到宗裏。


    之前神隱宗刺傷褚然的小姑娘,低頭跪在堂前,麵色蒼白。


    “秀卿,這件事不是你認錯能解決的。”


    議室沉暗無光,隻有那掛在牆上的月紋燈散著微涼的白光。


    在位的長者勸著這個弟子。


    “可有最大過錯的人明明是我。”秀卿抬起頭,她不明白,僅僅隻憑著一場試考,就把那個努力的少年給全盤否定。


    她轉頭看向與長老一同坐在上座的神隱潺,對他祈求:“那可是你弟弟,求求你把他帶迴來吧。”


    高位上,那灰發青年眉眼裏仍舊是古井無波的淡,仿佛這件事情與他無關。


    ……


    三天後,長衍宗象征性的為許正這些得了第二名的弟子做了一場慶宴。


    魏拙他們雖然隻是試賽弟子,但也跟著沾了點光,收到了一些象征性的表揚。


    下了台子之後,四人小團體自然而然的又懟到了一起。


    魏拙一邊在台下看著許正他們在那炫著自己的劍,一邊覺得周圍有點不對勁。


    “我怎麽覺得有人老看我們呢?”


    周圍的弟子,輩分不管是比她大的,還是比她小的,都時不時的投來目光。


    雖然這些陌生的目光沒有敵意,但總歸是令人不太舒服。


    元清野雙手攬著後腦勺,在他旁邊慢悠悠的迴答:“他們就是在看我們。。”


    “雖然你威脅神隱宗長老最炸裂的那一部分他們不清楚,但咱們在秘境裏幹的那些事兒,他們可都看著了。”褚然盯著台子不目不轉睛。“那些事情也是足夠炸裂了。”


    沈觀瀅聽到這裏也吐苦水:“現在我們峰好多我不認識的人都來跟我搭話。”她老社恐真的很害怕。


    “我師傅罵我來著,問我為什麽不早一點想起來銀月蜂的作用。”元清野想到這悶悶不樂。他明明才是能讓大家出秘境的關鍵點啊,師傅還罵他。


    褚然聽到這兒也是一言不發,自己徒手擋劍的行為,在符修裏可是屬於大忌,他師傅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可被氣的不輕。


    魏拙對這事也有點無奈,畢竟現在的殼子還是個小孩。


    日常生活中她處處藏拙,外人眼裏也就是個偏於早慧的小姑娘,偏偏這個秘境裏遇到的一些事,讓她失了智,展現出了不止早慧的行為。


    但這也沒辦法,如果再讓她選擇一次,她還是會這麽做的,畢竟有些事情,是她不管活幾輩子都看不下去的。


    周圍的目光還是頻頻的掃過來。


    四個人誰都不想一直被當猴看,幹脆就這麽跑了。


    住所處……


    小豆眼在這裏過的可太好了,要吃的有吃的,要玩的有青瑄陪它,這小日子過的別提有多美了。


    四人經過沈觀瀅的院子時,它正四仰八叉的在門口睡的正香,青瑄也在它的肚子上「睡」的正香。


    一虎一貓就這麽此起彼伏的打著唿嚕。


    元清野想把它倆弄醒來著,被沈觀瀅瞪著眼給攔了下來。


    “對了,什麽時候給它劁了?”魏拙突然惡趣味的想到了這件事。


    還在假睡中的青瑄,唿嚕聲突然一頓:“……”


    “要想的話,盡快吧。”褚然算了算時間,“再過些日咱們就都忙起來了。”


    沈觀瀅聽到這也不再攔了,這兩天她還能有時間照顧傷口,過幾天就真不一定了,之後自己的課業也繁忙得很。


    “那就現在唄。”元清野把貓抱起來,“以防萬一,我再喊倆同門過去。”


    褚然不愛看這一檔子事,先離開了。


    “那你們先去,我還有點事。”魏拙說罷也立馬找了借口道別,青瑄惱羞成怒的樣子怒她的確是挺想看,不過為了自己的小命,這個熱鬧她還是先別湊了,少招點恨。


    這麽一頓商議下來,幾人就此分別。


    魏拙從儲物戒裏掏出之前買的手語書,邊讀邊迴院子。


    境界突破後,自己一直沒有時間去穩固,這丹田內的靈力老是忽上忽下,這麽竄的魏拙有點不舒服。


    路口,李大牙迎麵遇上魏拙,疑惑她這個時間點怎麽在這兒,他們不是得參加慶宴麽?


    “哦,人太多了,所以偷偷跑了,”反正主角也不是他們四人。魏拙合上書看著下山來的李大牙,“李叔你幹嘛去?”


    “咱們峰頭來了一個新人,我去領人去。”


    “現在還有新弟子?”魏拙疑惑,招生的時間過了還能有人進來?


    李大牙估計也是嫌麻煩,碎嘴說了一句:“其他宗的弟子,估計是找了一大堆的借口,給塞進來的。”


    “哦。”魏拙聽到這裏,不再多問,估計這又是他們宗門上麵有了什麽交易。


    告別了李大牙,魏拙又重新陷入沉思。


    隨著自己的修為上升,她逐漸開始不自覺的思考一個問題。


    劍,究竟是什麽?


    之前在對練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提醒許正師兄,劍招使得還是不要太過於張揚。


    可偏偏他一直堅持自己的心道,把一力降十會這件事做到極致。


    如果做不到鋒利決絕,那就做到巍然如山,他靠著自己修成了獨一無二的「重劍氣」。


    看到許正的修成,魏拙才後知後覺:修劍即是修心。


    心修成了,劍也自然就成了。


    可她自己的心道……究竟在哪裏?


    一直到了院子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魏拙幹脆直接盤腿屏息,還是那句老話,遇事不決,修煉再說。


    ……


    山腳下,兩方人交接完後。


    神隱清跟在李大牙後麵,心裏在不斷的給自己催眠:這是宗門給自己的曆練。


    兩個人走到一個院子前停住:“這就是你以後住的地方了。”


    神隱清看著麵前的院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長衍宗的內門與親傳的院落都是統一的樣式,這裏可能比不上你們家,但已經是我們最好的院子了,你盡量湊活點。”李大牙想了想給他補充一下。


    畢竟再怎麽樣,這個小孩也是神隱宗掌門的孩子。他這麽說也是為了打消這個小孩的疑慮。


    長衍宗不會亂苛待人。


    神隱清也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對著他作揖表示道謝,然後收了自己的劍打開了院門。


    每個院子裏都是標配的一棵樹,一口井,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用來生活的家夥什。


    李大牙看他在打量院子,就準備走人:“這裏沒什麽大規矩,明日午時出門順著這條山路直接上去,就能看到修習的院落,記得準時報到就好。”


    神隱清在院子裏又做了個揖,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到這李大牙並不打算過多停留,他房間裏還有一副殘棋沒有補好,他得趕緊找到破解之法,然後再去找那老頭大戰三百迴合去。


    等小院裏隻剩自己時,神隱清長舒了一口氣。


    他環視了周圍一圈後,打開房門看著屋裏的陳設。


    其實長衍宗給弟子的院落都挺不錯的,著眼之處沒有沒有什麽可缺的生活物品。


    神隱清拆開被褥盤腿坐到了床上準備調息。


    經曆過引獸香事件之後,神隱清的心境開始不穩。


    他的師尊不論怎麽樣的疏導都無濟於事。


    最終,掌門發話:解鈴還須係鈴人。


    導致他心境不穩的伊始,就在這長衍宗,百般方法無用之下,他隻能被送來了長衍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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