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飯的時候,魏拙學著那貓妖的樣子,朝上指了指問元清野他們三人:“你們覺得這上麵,有什麽?”


    “上麵?”元清野疑惑。


    “對就是上麵,你們覺得上麵有什麽?”魏拙繼續問。


    褚然皺眉:“你指的是哪種上麵。”上麵這個詞涵蓋麵實在是太廣了,魏拙隻是說上麵這倆字,讓他們三個一時半會兒摸不著頭腦。


    “上麵?”沈觀瀅想了想,然後認真迴答,“我上麵的是我師尊。”


    魏拙皺皺眉,話是沒錯,但這跟她想要的答案無關。


    見她依舊執著於這個謎一樣的話題,元清野撫過她的額頭好奇道:“你魔怔了?”


    “你現在的上麵是是二樓,二樓往上是三樓,三樓往上是樓頂,樓頂往上是雲,雲層往上便是天,再上麵我就不太清楚了,這個問題你有的時間想,但……”褚然說到這裏頓了頓,“你要是再不吃飯,小二就收餐了,接下來的七天客棧都不備餐了,現在吃不到,明天就隻能辟穀。”


    “對啊,先吃飯,吃完飯再想。”


    頭一次,魏拙吃飯食不知味,吃了幾口就早早的單獨迴了房。


    妖王,往生果,青霄宗,這之間的聯係,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這之間到底有什麽因果。


    魏拙煩悶之際,那貓妖又從窗口跳了進來,邀請道:“出去玩?”


    “你們妖族不是發生了大事整個伏靈山都禁嚴了嗎,現在還有地方能吃喝玩樂?”


    貓妖聳聳肩:“我們妖王發瘋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也說了那往生果都能在皇宮重兵把守的地方丟掉,所謂的禁嚴隻是雷聲大雨點小而已。”


    “那你請客嗎?”


    貓妖聽到這個,驚訝了一會,然後歪頭捂臉:“……服了你了,我請行了不。”


    好在這兩天沈觀瀅上街買的衣服多,她挑了一件最便宜的換上,給自己帶了個麵具,遮掩好麵貌,就這麽跟著跑出去玩了。


    巷子裏依舊燈火通明。


    果真如那貓妖所說,這大街上還是熱鬧的很,並不像他們長老說的那麽危險。


    魏拙跟在他後麵晃晃悠悠的欣賞街上的景色。


    走著走著,那貓妖到了一個拐角邊的店鋪,閃了進去,魏拙見狀也跟了進去。


    店裏的人看到閃進來的他倆,並無過多好奇,依舊是做著自己手頭的事。


    那貓妖豪氣的把自己甩到軟榻裏,衝著絲簾內唿喚道:“老板娘,拿點酒菜。”


    不一會,簾子裏走出一年輕女子,尾椎處拖著毛茸茸的長尾,不耐煩的端了一壺酒置氣一般放到了桌子上,又重新退迴了簾子裏。


    貓妖也不管那女子惱不惱,徑自拿起酒對著魏拙露出一分得意:“可不是我不想請你,你也看到了,人家老板娘不想給菜。”


    魏拙:“嘖!”


    酒這東西,對於修士來說,和水沒什麽兩樣,隻要她想,動用點靈氣就能輕易把那點醉意消散的一幹二淨。


    看那貓妖喝了一口沒什麽問題後,魏拙就搶了過去,也給倒一杯喝了下去。


    正好現在自己的確是該放鬆放鬆了。


    青霄宗被滅這件事,她查了這麽久,好不容易走了一點線索,結果到頭來斷掉了,煩死她了。


    “對了,你叫什麽?”她還不知道這貓妖的名字呢。


    “青瑄,”他說完自己的名字,奪過酒壺,對魏拙半嚴肅半打趣道:“小孩喝酒傷身體。”


    魏拙一把又把酒壺奪迴去,給自己倒了一杯無所謂道:“沒事,反正也活不長。”


    青瑄聽到這捏住了她的手腕,把脈過後把她的手嫌棄的甩到一邊:“你這不挺健康的?”說著他重新奪過酒壺,“小孩別逞能,酒不是你這年紀該喝的。”


    “你不是見多識廣嗎,誰說健康就一定活得長?”魏拙把手中的那杯酒飲盡後嘲笑他。


    青瑄:“……”


    那一壺酒並不多,他倆又一直搶著喝,不一會就見底了。


    在魏拙的刻意控製下,沒讓體內的酒精快速揮發掉,她現在暈暈乎乎的很開心。


    剛才過來送酒的大尾巴姑娘,又重新出來,給他倆換了一壺新酒,應該是看他倆幹喝著比較可憐,還順帶拿了兩盤菜一起扔給了他們。


    屋子裏其他妖族應該是把活都做的差不多了,他們全都圍過來看著魏拙。


    他們這屋裏頭一次來人族修士。


    醉酒之後的魏拙少了幾分心思,有了屬於當下年齡的幾分呆滯。


    她看著自己身邊各種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直接撤了臉上的麵具,挑了一個尾巴最大的妖族姑娘抱了上去。


    “姐姐,抱抱!”


    被抱的那個妖族姑娘,低頭看著她,心生憐愛。


    魏拙今晚換的是一件素粉的裙衫,她皮膚就是那種清冷的白色,因為酒水的點綴,薄粉色攀上兩頰。


    小姑娘眼睛水霧蒙蒙的,很是可愛。


    被抱的姑娘看著魏拙一時愛不釋手,其他無事的妖族姑娘見狀都一起圍了上來,逗弄著這個人族小女孩。


    “這姑娘多大了?”其中一個一個妖修應該是和他比較相熟,好奇的問道。


    青瑄又給自己添了一口酒,看著在毛絨堆裏玩的不亦樂乎的魏拙挑挑眉:“十來歲吧。”


    剛才給她捏脈的時候,那手腕的骨齡撐死了十歲。


    “才剛十來歲嗎?”另一個妖族吃驚,“看個頭還真看不出她隻有十來歲。”


    魏拙這一年來,長的極快,九歲的年紀已經蹦到快一米六了,在外人看來她甚至比大她四歲的元清野還要虛長個幾歲。


    褚然現在更是比她矮一頭,他們幾人一起上街的時候,他都不願意跟魏拙並排走,


    “我以為這小姑娘最起碼得十五了。”另一個妖族也跟著訝異。


    迷迷糊糊的魏拙覺得周圍都是嘀嘀咕咕的聲音,但因為酒精的緣故又偏偏聽的不太真切,她又蹭了蹭自己抱著的一堆毛茸茸,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徹底閉了眼睛。


    “那你還不攔著點她,她那麽小喝什麽酒!”最開始拿酒的那個「大尾巴」姑娘這時也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指責道。


    青瑄這就有點委屈了:“攔了攔不住,我現在的修為還沒這小姑娘高呢。”


    “不過小姑娘是修士的話,倒沒什麽大礙,倒是你……”那個「大尾巴」姑娘頓了頓,在確認了魏拙的確是熟睡之後,又繼續說道,“你現在的身體……”


    青瑄神色聽到這裏,神色肅了肅,繼而又鬆弛下來,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現在沒事,可下次來的時候有酒不給菜,那我就不知道有沒有問題嘍。”


    「大尾巴」姑娘看他還能神神叨叨的給自己開玩笑,現下也鬆了一口氣,重新退迴簾子內去做自己的事了。


    青瑄自斟自飲完剩下的酒之後,提起了還在毛絨夢鄉裏沉醉的魏拙:“醒醒了,你該迴去了,再不迴去,到時候你們長老該來抓人了。”


    “哦——好……”魏拙呆呆愣愣的爬起來,戀戀不舍的看著那一圈尾巴,憑借著最後的那點理智跟所有「毛茸茸」告別,然後跟上了青瑄。


    夜半街上已經沒幾個行人。


    魏拙晃晃悠悠的跟在青瑄身後,手裏一直朝上指,嘴裏還嘀咕著之前說的那個謎語:“上麵到底是什麽?”


    青瑄站定,轉身看向魏拙像是迴答,又像是喃喃自語:“上麵還有什麽呢,上麵隻有天啊。”


    還沒有完全消化掉酒精的魏拙眼睛裏還覆蓋著一層水汽,她自嘲的看向天空:“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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