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峰頭,元清野立馬帶魏拙探頭探腦的進了藥堂,雖說今日正值沐修,可這忙碌的丹修依舊是不在少數。


    “這就是你給我找來的助手?”一個穿著水綠色衣服的女子抱著雙臂居高臨下的觀察著魏拙。


    “是的清之師姐,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弟子。”元清野朝著那女子作揖告知。


    “跟我來。”那女子看了他倆一眼,轉身朝著屋裏走去。


    剛進門,魏拙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藥草味。


    這玩意兒初進鼻子的時候有點嗆得慌,令人口舌不禁感到發苦。


    可大喘幾口氣之後,這些藥草味反而令人神清氣爽。


    魏拙跟著這位師姐拐進了一個小房間,一進門滿屋的綠色映入眼簾。


    魏拙看著一地的草藥等著這位師姐的下一步指示。


    “我叫杜清之,今天你要做的就是把這些藥草分類。”


    杜清之俯下身挑出三株藥做樣本讓魏拙跟著挑。


    她其實有點不太信魏拙這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能做好活。


    但時間緊急她實在找不到人了,隻好答應了元清野的軟磨硬泡來試試他介紹的人。


    “今天你能挑多少就是多少,這裏的藥我可是都有數的,挑的太慢了我可不給帳。”


    杜清之抱著手臂兇巴巴的威脅。


    活的確是挺簡單的,量也是夠多的,怪不得這些丹修得找人幫忙。


    魏拙俯下身跟著樣本開始認真挑揀。


    杜清之觀察了一會發現沒太大問題,就急匆匆的出門去忙自己事了。


    長青峰的弟子最近本來就很忙,比元清野他們高一屆的再過兩天就要進行初階丹修考核。


    在考核範圍內的丹藥她還沒有挨個練習透。


    之前雇了個師兄讓幫拔靈藥,誰知道他竟然故意把三處藥田的草藥全給拔了給扔一堆裏。


    你罵也不知道怎麽罵,畢竟人家是前輩,隻能把委屈往肚子裏咽。


    可考核階段,同輩的弟子根本沒空,小一輩的師弟妹現在剛在藥田辨識靈藥,天天累的跟個泥人似的也沒空,這批靈藥的處理工作隻能擱置。


    最終杜清之隻能聽信自己的小師弟話讓魏拙這個小蘿卜頭試一試。


    其實這些草藥蠻好分辨的,奈何工作量大,正常情況下需要一株一株的挑起來看。


    但有點心的人就能發現更好的辦法。


    三種靈藥生長的藥田環境並不一樣,而且差別很大。


    隻要看根係上帶出的泥就能輕易分辨。


    魏拙拿著幾顆草藥,撚著上麵帶出來的泥土。


    第一種靈藥根係上的土壤很濕潤,而另一個一個根係上的土壤異常幹燥,還有一個根係上的土壤是黑色的。


    魏拙盯著這些藥草的根係挨個薅出來分類。


    上午元清野趁著休息的空隙來自己師姐屋裏找魏拙的時候,直接被驚住。


    原本一座大藥山,被分成了四座不等的小藥山,坐在中央被藥堆圍著,隻能隱隱約約的看到身形。


    看見元清野來了,魏拙也沒怎麽客氣,直接問道:“你師姐吩咐的活我做的差不多了,不過還有點問題。”


    元清野看著四座小藥山還在驚訝之中:這麽短的時間,她怎麽分撿出來這麽多的?


    他是知道自己師姐的那座小藥山的,那工作量可真不低,要不然杜清之也不能急的連外人都用。


    元清野一邊看著藥山一邊問:“啥問題?”


    “你師姐隻給了我三種靈藥的樣本讓我分類,但是有一個是不在這三種靈藥裏麵的。”


    魏拙指指腳前堆得最小的那堆:“我不知道有沒有用,所以就先都堆在那裏。”


    元清野粗略的看了看拿出其中一棵放在鼻子邊聞了聞,拿著這株藥草指指四堆中的其中一堆:“這不就是第二種草藥嗎?”


    魏拙拿過來又辨認了一番,重新遞給元清野讓他再好好看看:“不一樣。”


    這堆藥草的根係上帶出來的泥土是紅色的,而且散發著若有若無的腥氣。


    這她沒有告訴元清野,而是指指藥草的葉片讓他再仔細觀察。


    這株草有點像杜清之給的三株藥草中的一種,甚至是氣味都很相似,但是它們的葉片鋸齒形狀略有一些差別。


    魏拙當時在比對的時候還在這堆藥草上花了很長的時間。


    最後為了保持實事求是,還是把它們單獨放在一堆裏等著杜清之自己去看。


    著眼於魏拙指的葉片處,元清野也觀察到了不同。


    他也拿不定主意,畢竟藥草的樣貌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最後他把這株特殊的藥草放在魏拙手裏讓她等著,自己則去丹房找杜師姐過來辨認。


    杜清之被喊進來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沒想到藥草這麽快就處理完了。


    但當她把魏拙手裏的藥草接過來的時候,先是疑惑,隨後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半晌,杜清之突然頹了下來,毫無形象的坐到地上無奈苦笑。


    “師姐這株藥有什麽毛病嗎?元清野去追問,他不明白師姐怎麽這麽大的反應。


    杜清之沉默不迴話,魏拙想了想說出了其中的門道:“這藥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


    杜清之張了張嘴,最後低下頭算是默認了。


    魏拙又想了想繼續問:“這個藥是不是有毒,又或者這藥與其他的藥,藥理相衝?”


    “不可能啊?藥田裏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東西!”元清野驚叫。


    築基以下弟子的藥田裏,所有的靈植種下後都會有長老們挨個藥田專門檢查的。


    弟子的修為低可能發現不了,但修為高的長老不可能感知不出來。


    “師姐的這批藥被混在這一塊也是有人刻意為之的吧。”


    故意把藥混在一起,又在這種考核的關鍵時刻,魏拙斷定:“有人想讓你完不成這場考核。”


    見杜清之繼續默認,元清野炸毛了,處心積慮的用這麽一個方法害一個丹修,真的是太歹毒了。


    如果魏拙粗心一些,沒有發現這「毒草」,那杜清之那還沒開始的丹修生涯就徹底毀了。


    這倆人一個人生死無望的坐地上,一個人捏著拳頭憤恨。


    魏拙想了想,蹲下來平視杜清之問道:“如果你繼續參加考核的話,會死嗎?”


    她這麽一問把還在炸毛的元清野給驚住了,有這麽問話的嘛。


    杜清之也給驚得一時之間忘了悲傷:“那不至於......”


    他倆看著紮著雙丸子啾啾的魏拙,一臉不可思議:這是八歲小孩能說出來的話嗎?一上來就生啊死啊的。


    “那你怕個球啊?”魏拙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那給錢結賬,該吃午飯了。”


    隻要不事關生死,那就不是什麽大事。


    並且別人的難事,她就算問了也解決不了,但她膳房去的再晚點,就隻能吃剩的了。


    杜清之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數都沒數就扔給了魏拙。


    魏拙接過掂掂份量:“多給了。”


    錦囊中靈石的數量,和原定給魏拙的價錢多了近乎一倍。


    “那是你應得的,”杜清之頓了頓,又拿出一個白瓷瓶遞給她:“這個低階的培元丹你也拿著吧。”


    魏拙沒有拒絕,統統接過塞進懷裏,魏拙推開自己周圍的草藥,拍拍草藥屑問元清野:“去不去吃飯。”


    元清野不太想吃,於是搖搖頭。


    魏拙見罷也沒有再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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