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上,魏拙廢了老鼻子勁才把元清野給哄好。


    看來以後還是得少說點雞湯。


    ……


    拜師當天相當熱鬧。


    當下入選所有弟子的位置,都是按照靈根的好壞從前到後依次排座。


    靈根低的就由各峰內門弟子,去問問意向,然後草草了事。


    而靈根品質高的,則是由各峰長老在那裏進行「搶人」環節。


    魏拙邊上一個大胡子老頭拿著玉牌在她耳後來來迴迴:


    “丫頭你報啥啊,來我們丹閣唄!咱直接就是親傳。”


    還不等魏拙迴答,大胡子老頭就被推開:


    “誰還不是個親傳?丫頭來我們藏寶峰,那可是大有前途。”


    一個肌肉虯結的大漢握著玉牌,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慈祥笑容:“你雷靈根,學煉器最適合不過了。”胡說八道嘛這不是……


    這些長老現在為了搶人,全都無所不用其極,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別聽那倆人吹,丫頭你跟我來碧雲峰學符篆。”一個拿著團扇的女長老也走過來,把玉牌舉到魏拙跟前:“女孩子家家的,幹嘛做那些打鐵、燒火、捏泥丸子的粗活。”


    “來禦獸!”


    “當然是學陣法!”


    ……


    不僅是魏拙,每個高品靈根弟子跟前,都有著不下三四個長老拽著玉牌,爭相推薦自家靈峰。


    誰都不甘示弱,大有拿起法器掐訣立馬比劃比劃的勢頭。


    魏拙挨個婉拒謝絕,其他人可以選擇,但窮鬼不行。


    最後她轉身看向最外沿那個拿著飛來峰玉牌的年輕女劍修。


    打定主意,三步並作兩步徑直向前。


    年輕女子看著小孩走向自己,有些激動又有些無措。


    她雙手有規律地比劃著一些符號,嘴張了半天都沒有發出一個字。最終自暴自棄就這樣把玉牌放在手心上,等著人來拿。


    魏拙雖然有些懵但還是伸手抓取了玉牌,畢竟自己的條件有限,能選的也隻有飛來峰,挑不得別人。


    確定了方向後,那個年輕女子就跟她大眼瞪小眼,


    碧雲峰的長老搖著團扇好心解惑:“她叫許韶華,自小不會說話。”


    魏拙恍然,原來是這樣啊,可惜這樣好看的一個人,竟然不能說話。


    敲定了意向後的她就被準備帶往飛來峰。


    魏拙剛想要徒步爬上山,就被許韶華攔住。


    隻見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本子,寫了幾個字遞到魏拙眼前。


    以前好歹還會點字,現在……魏拙隻好實話實說:“其實我不識字。”


    身為兩世文盲的魏某人低著頭有點心虛。


    許韶華摸摸她的腦袋,笑眯眯的搖搖頭示意不要緊,然後趁其不備揪起她的衣領利用慣力把人給帶到劍上,掐了個訣禦劍騰空。


    頭一次雙腳離地的魏拙嚇得趴在劍上緊緊抱住許韶華的小腿:“師,師姐,給點準備啊!!”


    這點氣流對於許韶華來說不算什麽,但魏拙就慘了


    她直接被吹得睜不開眼,雙耳全是唿唿的風聲。


    沒過一會兒,許韶華拍了拍跟雞崽似的魏拙,示意到地方了。


    她從劍上跳下來後,整個人都有點軟,直到踏實感從腳上傳過,才稍微好些。


    魏拙心裏淚流滿麵,從來沒有感覺大地那麽親切過。


    許韶華把人帶到堂前管事那裏,懷裏掏出本子寫寫畫畫又遞了出去。


    那老頭看完後,呲著個大牙對她樂:“不錯啊,騙了個雷靈根上來。”


    嗯……嗯?騙——?


    魏拙看著不著調的管事,心下有些驚悚……


    這比剛才沒有保護措施在天上飛還嚇人,她現在非常懷疑飛來峰的正規性,這不會是進錯了組織吧!


    看到眼前臉色越發怪異的魏拙,那管事發覺自己失了態,重新正色介紹:“我叫李大牙,是飛來峰的管事,之後你就是飛來峰的親傳弟子了。”


    李大牙掏出個大包裹,一邊甩給魏拙,一邊介紹:“心法,宗服以及其他的必需品都在這裏麵,有缺的再來問我。


    如果沒啥問題的話,就可以跟著你大師姐去見見其餘的師兄們了。”


    還不太清楚狀況的魏拙乖乖搖頭,表示自己沒意見。


    許師姐見此帶她走到了玩一處小院,示意跟進去。


    院子表麵整潔如新,非常說的過去可這院門一打開,就……


    那地上的磚被劍氣劈的一道一道,碎得不成樣子。


    就連磚縫裏新長出來的雜草,也被劈的高一截矮一截。


    小院中心,躺著兩個人,全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許師姐見狀用劍鞘敲了敲地麵,示意有人來了。


    那兩個人僵硬的轉頭有氣無力的吐字:“許師姐好——”


    許韶華想了想,把身後的魏拙擺到前麵,指指她身上的親傳弟子玉牌示意魏拙的身份,又用劍鞘衝他們敲了敲地。


    二人繼續有氣無力齊聲打招唿:“師妹好——”


    許韶華對於這二人的行為有些不滿,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東邊的小屋門一開有個人抱著鍋,邊走邊興奮:“開飯了!!”


    原本半死不活的二位師兄,一個個鯉魚打挺爬起來,追著鍋就跑。


    許師姐心下對這幾個沒皮沒臉的師弟有些無奈,但也沒啥辦法。


    魏拙沒想到第一次剛跟師兄們見麵,是在這飯桌上。


    劍修本來力氣就大,石桌上的盤子被剛認識的幾個師兄戳的叮叮當當,直接生出殘影。


    這頓飯,是個亂燉,裏麵不知道都添了什麽,筷子挑起來都是黏糊糊的。


    這些新師兄壓根就不知道客氣二字怎麽寫,各自都生怕少吃一口。


    魏拙見狀也不甘示弱,抱碗跟著蓄力,筷子夾到什麽就往嘴裏塞什麽。


    許韶華端著一碗飯笑眯眯,覺得極其溫馨。


    她看著小豬拱食一樣的魏拙心裏想:真是個不認生的好孩子呢。


    那怎麽辦嘛,認生吃不到飯啊……


    碗盤空完之後,兩個半死不活的人仿佛新生,加上剛才做飯的那位師兄,三個人開始圍著魏拙轉圈看。


    其中一個眼尾上揚的師兄,一邊轉圈一邊嘖嘖稱奇:“師姐咱們收的這個小師妹身板好像有些弱啊。”


    三人中最高的一個抬起手,把魏拙朝著自己的胸口漫不經心地比劃著:“還有點矮。”


    三個裏年紀最小的,扶著下巴,最後蓋棺定論:“跟剛才鍋裏沒削皮的小土豆兒一樣!”


    另外兩個人聽到這個形容,想象了一下一致點頭表示認同。


    剛才吃土豆吃的最歡的魏拙.......


    許韶華拿劍鞘朝著他們三人的腦瓜又一人給了一下:怎麽能這麽說新師妹呢。


    嗯,雖然長得是比較矮……小臉是有點黢黃……


    除了眼睛還能看得過去。


    小姑娘一定受過不少苦,想到這許韶華看魏拙的眼神變得憐憫,伸手摸著她的腦袋,從額頭往腦勺順著唿嚕毛。


    魏拙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家師姐摸自己的腦袋,這種方式,有點像她在孤兒院時摸大黃狗的手法,突然發際線有點緊。


    想到此魏拙趕緊把師姐的手從頭上抓下來蹭蹭表示自己沒事……再摸下去就真有事了。


    許韶華看著小小的魏拙捧著自己的手,看自家的三個師弟更不順眼了,又騰出手,拿劍鞘給了他們一人一個爆栗。


    看著眼神越來越不善的大師姐,個最高的趕忙換話題:“我叫江辛排老二,那個小眼的叫紀顯霖是老三,大眼的叫楓波老四。”


    “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兄好。”魏拙挨個衝他們作揖問好:“我叫魏拙,今年八歲。”


    魏拙說完自己的年紀後,三個人又好了傷疤忘了疼,沒忍住繞著魏拙圍觀。


    紀顯霖聽到年齡後更不信了:“你真八歲?”


    魏拙長得的確比同齡人矮一頭。


    因為原身本就先天虧虛,又嘎了一次更虛了,這才導致現在長得這麽營養不良。


    魏拙抽抽嘴角:“會長高的,我還小。”


    江辛摸摸腦袋:“那你可得多補補,要不然迴頭媳婦兒都抱不動!”


    “是得多補補。”楓波讚同的點點頭。


    魏拙腦門頂著一個問號,不明白他們幾個到底在胡言亂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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