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安靜無聲,林歲先正縮在被子裏,傅長風的聲音就在狹小的空間裏迴蕩。


    不知道是不是被子太厚了,林歲先感覺說話的時候水霧蒸得他臉頰發燙。他輕輕應了一聲嗯,閉上了眼睛,但是又不舍得把手機拿遠。


    林歲先假裝自己睡著了,聽見電話那邊傳來翻身的聲音,還有他這些天已經熟悉了的傅長風的唿吸聲。被良好的收音放大,摩擦著他的耳膜。


    剛才林歲先還覺得睡不著,這會卻突然來了困意,即便他還想再聽一會,再被傅長風陪著一會,還是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早上醒來的時候,林歲先的手機已經沒電了,他茫然地睜開了眼睛,動了動,好像感覺到了什麽。


    林歲先坐了起來,害羞地捂住了臉。


    昨晚他的夢裏,全都是傅長風。


    ……


    林氏集團門口。


    輿論經過昨天的發酵,今天關注這件事的狗仔娛記還要更多,其中一部分甚至堵在了林氏集團的門口,想要采訪到八卦之中的另一位隱形主角,也就是林歲先。


    林歲先剛一下車,一排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話筒就差點舉到他的臉上。


    “林總,請問您對傅總潛規則江白的事有什麽看法?”


    “林總,之前有傳言說你和傅總並沒有完全分手,那麽請問傅總此舉是出軌嗎?”


    “林總,有傳言說你會因為此事封殺江白,請問是真的嗎?”


    閃光燈晃得林歲先睜不開眼睛,不過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


    “讓開,讓開!都別擠了!”


    林氏集團的保安很快反應過來,擠進人群,擋在了林歲先麵前。


    林歲先冷靜地掃視著人群,用還不太流暢的普通話,說道:“我不是娛樂明星,所以不迴答這種問題。也希望各位不要編撰關於我的謠言,不然,我一定會追究造謠之人的責任的。”


    這是林歲先第一次在外人麵前說話,在場的娛記在來之前也多少做過功課,知道林歲先一直是個啞巴,突然聽見他開口,震驚地一個個都忘了爭吵。


    不過林歲先說的內容,已經被無數攝像頭記錄下來了。


    林歲先說完,就一步步踏出人群,頭也不迴地進了公司。


    被他丟在外麵的人群好半天才反映過來。


    “林歲先說話了?”


    “我沒聽錯吧?還是我們認錯人了?”


    “不是說他是個啞巴嗎?”


    當天下午,#啞巴開口#上了熱搜,甚至比傅長風的八卦詞條排行還高。


    ……


    此刻的林歲先走進辦公室,鄭龍進來跟他說道:“之前和傅氏集團的合作,林總有什麽看法?”


    林歲先早就收起了麵對外人時的冷淡態度,微笑著問道:“什麽看法?不是前兩天才剛確定了最新的合作方向嗎?”


    “之前不是跟傅氏關係好嗎。“鄭龍皺著眉說道,”現在的林氏已經不是當年的林氏了,有選擇任何合作方的資格。大家托我問問您,傅氏做出了這樣的事,接下來,我們要不要把他們狠狠甩了?”


    “啊?”林歲先哭笑不得,過了一會,想了個不會露餡的方法說道,“工作上的事,不能帶著太多個人情緒。傅氏之前對於我們算是雪中送炭,我們要是突然和對方終止合作,行業內的其他合作方會對我們有看法的。”


    鄭龍看了林歲先一眼,眼裏帶著佩服,平心而論,這件事情要是換他碰上,未必能有林歲先這麽理智。


    他知道了林歲先的態度,這才說道:“傅氏集團今天早上派人過來了,現在正在會議室裏等您。”


    林歲先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這就過去。”


    傅氏集團派來的人正是二堂哥,那天在傅氏家宴上他和林歲先說的新想法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本來想著正好在工作日雙方正式商談一下,沒想到就碰上了這樣的事。


    傅長風疑似出軌,他昨天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以為這一定是炒作。


    不過等他今天到林氏來,又開始懷疑自己的想法。


    林氏集團對他的態度,可是明顯和從前大不一樣了。


    林氏集團對他一直是非常熱情且友善的,他每次上門討論合作事項,林氏的工作人員都會對他露出真誠的笑容,不過今天,一進門,他就感覺到林氏眾人看他的眼神變了。


    變成了冷淡、厭惡,且排斥。


    一個兩個人也就算了,所有人都是這種態度,又沒有人擺在麵上,於是就變成了一種無形的氛圍。


    工作人員把他帶到了冰冷的會議室,連杯水都沒給他倒!


    落差太大,二堂哥感覺自己從一塊香餑餑,變成了一隻臭蟲。


    這就是出軌人士家屬在對方娘家地盤的待遇嗎?


    二堂哥一陣心塞,想著迴去之後一定要找到傅長風,好好罵他一頓。


    就在二堂哥像個被等待審訊的犯人一樣emo的時候,林歲先走了進來。


    林歲先完全不知道二堂哥經曆了什麽,像往常一樣微笑著跟他打了招唿,頓時讓二堂哥受寵若驚。


    “歲先,怎麽來得這麽早?”二堂哥連忙起身迎了過去,動作裏帶著點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殷勤,“多休息休息也沒問題的。”


    “我不累啊。”林歲先奇怪地問道。


    二堂哥頓時被林歲先的堅強和禮貌打動了。


    “歲先,你真是個好人,是長風對不住你,你放心,我聽說老爺子昨天晚上還把傅長風叫過去揍了一頓,我迴去以後一定再替你好好罵他出出氣!”二堂哥很講義氣地說道。


    林歲先沒顧上幫傅長風解釋,被二堂哥所說的內容震驚了。


    “爺爺打了長風哥?”


    “對啊,老爺子那麽疼你,傅長風做出這種事,老爺子當然不會輕饒了他,聽說揍得還不輕呢。”二堂哥說道,“你放心,傅長風一個人做錯了事,不會影響到傅家和你的關係的。”


    林歲先已經聽不進去他說的內容了,滿腦子都是傅長風受的委屈。


    傅長風昨天剛被傅老爺子為難過,晚上給林歲先打電話的時候,卻半點都沒有透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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