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程風趕到那裏時,看到的就是渾身是血的吳曉蘭。..


    那一瞬間他以為他徹底失去了她。他覺得心燒成了灰,隨夜風散在了空中。


    幸而,命運並未如此捉弄他。


    幸而,他還有機會。


    這次,他一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程風抬頭再次看了看窗戶,眼神中透露著堅定。


    ~~~~~~~~~~


    與吳曉蘭幾牆之隔的病房裏,於濤正躺在病床上。


    一名醫生站在床前,給他做了幾項檢查。


    “沒有什麽大問題。今天再用點兒藥,明天可以出院。“醫生一邊收助聽器,一邊說著。


    坐在床前的齊雅點了點頭。


    床上的於濤麵無表情。


    醫生走之後,齊雅看了看他,問道,“你不去看看她嗎?”


    聽到這話,於濤的眼中才閃過一絲情緒。


    但是他卻搖了搖頭。


    “你們什麽時候放了我?”


    於濤不迴答齊雅的話,反問了一句。


    “這個不是我能決定的。本來抓住禿鷲就能證明你的清白,可是當時情況緊急,禿鷲又被我打死了。。。”


    齊雅想起了剛才上司疾風驟雨般的怒火,這已經是禿鷲被她擊斃後,她第n次承受這樣的怒火了。..


    唉,可是當時的情況真的是,如果在不開槍,於濤就死定了。


    齊雅無奈的搖了搖頭,再看於濤,又迴到了那一副麵無表情,不知在想什麽的樣子。


    齊雅站起身,走出了病房。病房門口,兩個便衣士兵站在門口。


    門外,齊雅看到了正在抽煙的將軍。


    這時,走廊裏匆匆走來了齊雅的上司。


    齊雅知道他們有事情要商量,自覺的走到了走廊的另一頭,警戒望風。


    匆匆走來的那個中年男人,身姿挺拔,走路帶風,一看也是從軍隊裏出來的人物。


    他抵了一張紙給抽煙的黑衣將軍,將軍將煙頭碾滅在煙灰缸,拿過了那張紙。


    看完之後,他氣的將那張紙揉成了一團。


    劉念,他最得意的一個弟子,也是之前隱藏最深的一個棋子。


    沒想到,就因為這一次的泄密事件,不但滿盤皆輸丟了二級密碼,居然連劉念也搭進去了。


    他不能容忍這樣的失誤。


    將軍揉著紙,還尤覺得不解氣,直接舉起手,對來人說,“去,把裏麵的那個罪魁禍首給我斃了!斃了他都不足以解我的心頭之恨!”


    不遠處的齊雅,聽見此話,震驚的抖了一抖。..


    出了什麽事?以前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將軍,居然因為一張紙,要去斃了一個尚未審判的青年?


    齊雅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將軍對麵的那個製服男子卻低沉著聲音向將軍說了幾句話。


    “這是劉念自己說的?”


    “是。劉念犧牲前,通過秘密渠道跟我們發了訊號,說自己知道最後這個任務兇險異常,如果有閃失,莫要牽連到他,還說他很有潛能,可以栽培。”


    “哼。”將軍哼了一聲,似在思索。


    製服男子又道,“這次事件的較量,不僅是兩國的硬件部隊的碰撞,也是人才技術的交鋒。我們本來布局已成,劉念也順利打了進去,沒想到他們突然搞了個禿鷲,居然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在國內撕了一個口子,還從防範級別較低的後勤數據中下手破解了二級密碼,方才功虧一簣。”


    將軍點了點頭,這兩天,他也一直在反省。


    “現在敗勢漸露,但是也不是沒有一線生機。我剛剛看了那個小夥子的記錄,發現他還是很有些個潛力的,悟性也不錯,如果能為我們所用,也算是能補上一點點犧牲劉念的缺憾了。”


    “他跟劉念比?”將軍哼了一聲,啐了一口。“我把人交給你,你負責調教出來,調教不出來,就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將軍丟下一句話,大步離開了醫院。


    齊雅舒了一口氣。她剛才隻聽到了最後一句話,但這一句就夠了,總歸於濤現在撿迴了一條命。


    齊雅這麽想著,走到上司麵前行了一個軍禮。


    上司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窗外秋風瑟瑟,分外蕭條。


    上司開口說話了,每一句話,都砸在了齊雅的心上。


    “劉念犧牲了。為了攔截這次泄露的數據中的二次密碼,但沒有成功,暴露了。”


    齊雅覺得身體發軟,站不穩,用手撐在了窗台上。


    上司很是不忍,沒有再講話,拍了拍她的肩。


    “自從走上這條戰線之時,我們每一個人,都時刻準備好了,迎接這一天的到來。保衛祖國,人人有責,我們軍人更是第一道防線。”


    齊雅蹲了下去,肩膀不斷的抖動,隱忍的嗚咽之聲,不時的傳來。


    上司摸了半天,沒有摸到香煙,從煙灰缸裏拿起了將軍剛才掐滅的半根,顫抖著手點燃了那半根煙。


    “我很多年沒見劉念了。沒想到再見,竟是最後一麵。”


    鐵人般的麵孔上竟然滑下了一滴淚水。


    上司匆匆抹掉了那滴淚。


    “這個於濤,將他送去訓練營,能訓出來最好,訓不出來,便讓他去陪著劉念吧。”


    地上的齊雅仿佛什麽都沒有聽見。


    上司歎了一口氣,決定過兩天再開始這件事情。現在,便給她一點點時間吧。


    製服男人轉身離去,如山的步伐,今天卻走的有那麽一點點踉蹌。


    齊雅不知蹲在那裏抽泣了多久,恍然抬頭時,有些不知身在何方,不知此時何年的隔世之感。


    忽然,她想起了什麽似的,猛地站起身,奔進了病房。


    於濤本來正在看著窗外出神,聽見門響,動也沒動。


    齊雅衝進病房,飛奔到於濤麵前,抬手就是一拳,打的於濤深深的弓下了身子。


    於濤吃痛,卻隻是隱忍的悶哼了一聲,一雙眼睛含著譏諷,撩向齊雅。


    齊雅咬著嘴唇紅著眼,左右開弓又揍了於濤好幾拳。


    門口的兩個便衣警衛聽見聲音不對,跑了進來,拉著了齊雅。


    齊雅憤恨的盯著於濤。


    於濤被打的嘴角溢出了血漬,卻仍輕蔑的打量著她。


    “繼續打呀!打呀!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你們打死我呀?反正我沒有利用價值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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