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知道是誰家小男孩?”民警轉過身問那大媽和那男子。..


    “是樓下陳老師家小孫子。”大媽答了一句。


    “有聯係電話嗎?”


    “有。”


    然而,等民警打電話問過,臉色卻並沒有好轉過來。


    “家長說小男孩受了驚,一直在哭,問他什麽都不說。”


    民警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隻是個小孩,但是正因為是小孩,才不太可能會說謊,如果小男孩能說清楚是怎麽一迴事,也就好辦了。


    “還有沒有其他人當時在場?”


    民警擰著眉毛。


    “目擊者恐怕是沒有了,但是我上救護車前,那個蘋果還在地上,已經快摔爛了。另外,可以看看小區那裏有沒有那個攝像頭在那附近,也許有拍下來。”


    於濤迴答的很平靜,頗有邏輯性的迴答讓兩個民警都投去了異樣的目光。


    兩個民警商量了一下,覺得一人迴現場查看,一人留在醫院觀察,其實也算變相監視。


    吳曉蘭很不滿,明明是助人為樂,卻莫名其妙的被當做肇事者,還有點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這算是怎麽一迴事啊,今天真是倒了血黴了。


    於濤看出她的不滿,輕輕握了握她的手。


    “別擔心。沒事的。”


    吳曉蘭點了點頭,像迴應一樣,也捏了捏他的手。..


    然而,迴到現場的民警那裏傳來的卻並不是好消息。


    沒有找到那個快摔爛的蘋果。小區的監控在那棟樓下麵也沒有攝像頭。


    也就是說,還是沒有任何有力證據。


    大媽那邊證明不了是於濤傷害了小女孩。於濤也證明不了自己跟小女孩受傷無關。


    搶救室裏的搶救正在繼續,門外的爭執也遠遠沒到結束的時候。


    那男子應該是小女孩的爸爸,一直在煩躁的走來走去,好幾迴走過於濤身邊,都恨不得上去把於濤打一頓,但是都被民警攔了下來。


    小女孩的媽媽和奶奶一直坐在一邊抹眼淚,是不是向於濤和吳曉蘭投來仇恨的目光。


    吳曉蘭心中五味雜陳。


    難道要一直這樣僵持下去?無辜被牽連?這算什麽事?


    就在吳曉蘭胡思亂想的時候,急診室門忽然打開了。


    一個醫生走了出來。


    大家馬上圍了上去


    “醫生,我家妮妮怎麽樣了?”


    大媽顫聲問了一句。


    “目前情況有好轉,但是還沒有完脫離危險,還要繼續觀察。家屬在嗎?”


    “在,在,我是她爸。”男子讓妻子扶住母親,自己上前一步。..


    “先去交一下費用。”


    醫生將單子遞給男子,轉身準備走。


    “等一下。”一直站在旁邊的民警見狀,出聲喊住了醫生。


    “醫生同誌,如果方便的話想問兩個問題,事關這件事的性質,還麻煩您據實以告。”


    醫生迴頭看見民警單位製服和警號,想了想,“你問吧。”


    “小女孩受傷原因是什麽?”


    “頭部受到猛烈撞擊,造成腦幹受傷,陷入昏迷。”


    “猛烈撞擊?是被打的?”


    醫生擰起了眉毛。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隻能說現在看到的傷情。傷在頭頂,撞擊力度和速度都很大,所以傷害非常大……”


    “有沒有可能是被人用東西打的?或者是被高空丟下來的東西砸中?”


    醫生若有所思的看了麵前的幾人一眼,認真思索了一下。


    “如果是被人用東西打的,那一定是非常硬的硬物,用非常大的力氣才行。高空墜物,重力加上加速度,如果樓層夠高,小小的雞蛋也有可能造成這種重傷。我不是福爾摩斯,破不了案。我的話僅供參考。”


    說完,醫生快步走進了搶救室,像逃離案發現場一樣。


    然而,他似乎說了很多東西,又似乎什麽都沒有說。


    不過於濤沒有攜帶任何可以用於打擊的硬物。這是唯一有用的一點了。


    “我記得。”吳曉蘭忽然想起點什麽,向民警詢問。“我記得我們有次上法律課,講的是''誰主張、誰舉證'',她們說我們打了小孩,難道不應該她們自己提供證據?為什麽還要我們反過來證明我們沒做?明明,叫什麽來著,什麽推定……”


    吳曉蘭一時忘了那個重要的詞,抓耳撓腮沒有想起來。吳曉蘭第一次痛恨自己上課不認真聽講。


    “無罪推定。”於濤淡淡的說了一句,神情淡然的好像這一切跟他無關似的。


    兩個民警麵麵相覷。


    的確,並沒有證據證明於濤做了什麽。


    但是就這麽放掉他,這一家人說什麽也不會信。


    前去交費的男子這時卻匆匆跑了過來。


    “要交兩萬多!我沒帶那麽多錢!”


    “什麽?兩萬!”小孩媽媽尖利的叫聲在醫院裏顯得特別的刺耳。


    那大媽眼珠一轉,跑過來不由分說拽住了於濤。


    “都是你害的!你去交錢!沒錢就叫你爸媽賠!”


    於濤眼裏第一次閃過厭惡。


    “你們講不講道理!說了跟我們沒有關係!”


    吳曉蘭忍了又忍,沒忍住。


    “怎麽跟你們沒關係!真沒關係你們陪著來醫院幹什麽!不就是心虛才來的!現在別想耍賴!”


    大媽往地上一坐,抱住了於濤的腿。


    “反正你不交錢就別想走!”


    “你!”吳曉蘭氣的要吐血。


    醫生從裏麵又匆匆走出來,“怎麽還沒有交費?你們到底救不救了?快去交費啊!”


    於濤轉頭望去,緩緩關上的急診室門裏麵,可憐的小女孩渾身都插滿了管子。


    而他的父母為了2萬元的住院押金,還在跟別人扯皮耍賴。


    於濤看他們的眼神變得充滿了鄙視。


    他緩緩掏出錢包。


    那一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於濤手上。男子甚至伸手過來要奪,卻被於濤一閃身避過了。


    於濤把卡遞給了民警。


    民警一臉疑問的看著他。


    “第一,小女孩不是我傷的,我跟救護車過來,隻是覺得她可憐。


    第二,我沒有義務出這筆錢,但是看不過去他爸媽這樣計較金錢而不顧女兒的性命。這錢,算我捐給她治療,給到醫院,不給他家人。


    第三,再重申一遍,這不是賠錢,這是捐款,因為救人要緊。”


    民警眼中投過來讚許的目光。


    那一家三人,雖然臉上訕訕,但到底解決了錢的問題,一時露出喜色。


    於濤冷冷的目光掃過去,三人竟感覺有些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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