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鹹魚與食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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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樂樂也走了,辦公室裏隻剩下三個人。


    吳曉蘭拚命忍著淚水。她不想對這個討厭的人低頭,多做無謂的解釋,但是她又感到非常屈辱。


    於濤看著餘樂樂身影出去,眼神從吳曉蘭臉上掃過,默默的捏緊了拳頭。


    “曾主任,您這樣妄下定論,恐怕有點不太妥當吧?”於濤強壓下了怒火,盡量語氣平緩的開口。


    “哦,到這個時候了還要垂死掙紮、詭言狡辯,我看你們倆是不進棺材不掉淚啊?我剛才還想著,要是你們認錯態度良好,我就網開一麵,不給你們記入檔案了。”


    曾主任刻意咬重了“檔案”兩字的發音。


    高考前,學籍檔案裏若是留下考試作弊的記錄,將是高中生涯的極大汙點,甚至有可能會影響到高考和錄取。


    吳曉蘭又急又氣,“我沒有作弊!沒有就是沒有!”


    於濤似是不經意的碰了碰她,向前走了一步,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曾主任。


    “曾主任真是好大的口氣。可惜這學校卻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沒有證據給人定罪,我是死也不能接受的。如果有人要一手遮天,那既然都鬧到了要記入檔案的程度,不妨再鬧大一點。”


    於濤忽然話鋒一轉,“我要求報警,學校裏出了栽贓陷害的惡性事故,學校老師又不能秉公處理,隻有要求警方出麵。。。”


    “報警”曾主任好笑似的打斷於濤的話,“又不是治安、刑事案件,你以為警察叔叔那麽閑嗎?這點小事故學校難道還處理不了了?”


    “警察叔叔接不接案子,那是他的事,可是報不報警,卻是我的自由!”


    於濤又恢複了漫不經心的樣子。


    “我隻是要所有人都知道,我們這個學校明明沒有確鑿證據,卻憑主觀臆斷超越職權給人定罪。”


    曾主任不屑的將頭轉向一邊,心裏卻在衡量。


    “哦,還有,您那張紙條可收好,我得申請一下司法鑒定,看看到底是誰的筆跡。”於濤繼續說著。


    “對了,曾老師,您說,如果最後調查結果出來,不符合學校的主觀臆測,不知道學校會不會有人引咎辭職啊?畢竟事情鬧得那麽大,受冤枉的又是祖國可愛的花朵”。


    “噗”饒是滿含委屈的吳曉蘭,在聽到“可愛的花朵”幾個字時,也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聲。


    你這咄咄逼人的樣子,要非說是花朵,那也就隻有是食人花了。


    “你!”曾主任氣急了,一下子站起來。


    於濤毫不畏懼,直直的盯著曾主任的眼睛。“人若為刀俎,我不做魚肉!”於濤一字一頓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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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主任訓了半天話,要求嚴肅考場紀律後,沒說其他,給他倆放了迴來。


    走之前,於濤還說了一句,如果要記檔案,務必告知一聲,他好做準備。


    語氣雖然恭敬,卻仍咄咄逼人。


    曾主任嘴都要氣歪了。


    於濤和吳曉蘭微笑著迴到教室的時候,在座的同學們雖然不敢出聲,但卻紛紛抬起頭,以打量的目光看向兩人。


    見兩人毫發無損,表情輕鬆,大家不由得升騰起一股崇敬之心。


    自來,被老師逮著作弊,不死也要脫層皮。這倆人,特別是跟曾主任有過節的那一個,居然毫發無傷。


    嘖嘖,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倒是餘樂樂,低著頭沒好意思看他們。而於婉婉,匆匆望了一眼又低下了頭。


    吳曉蘭捧著試卷坐下來,穩了穩心神,準備專心做題。


    於濤則用眼角餘光瞥了瞥斜前方的於婉媛。


    沒過多久,鈴聲大響,同學們開始收筆交卷。


    吳曉蘭還有好多道題沒做,著急的一身汗。


    於濤忽然舉手。


    “老師,我們剛才被叫走,耽誤了考試時間,可不可以現在延長考試時間給補迴來。”


    何老師走過來,一副實在不想理他的表情。


    “你不是做完了嗎?”何老師看了看他的試卷,臉上就快要寫上“你別找事”幾個大字。


    “我還想檢查一遍。”於濤的神情誠摯無比。


    何老師無奈聳聳肩。“二十分鍾,抓緊。”


    吳曉蘭舒了口氣,抓緊時間開始做剩下的題。


    其他同學都走了,教室裏隻剩了吳曉蘭、於濤和何老師三個人。


    安靜的空氣中,吳曉蘭一個人奮筆疾書,於濤悄悄看著她。


    為什麽你總會碰上這麽多小問題,讓我忍不住要去保護你?


    難道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不過,欠的挺好。


    窗外,陽光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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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鹹魚~”


    吳曉蘭拐過樓梯,被靠在牆邊的於濤嚇了一跳。


    “嚇死人了,你幹嘛呀!”吳曉蘭撫著胸口罵道。


    “鹹魚,今天這翻身一仗,漂亮不?”


    “誰啊,你啊?你翻得還可以吧。”


    “還可以?”於濤失笑。“要不是我,你就像那案板上的魚,給人片成生魚片嘍。”


    “還說呢,你老實說,是不是你傳答案給別人,結果丟到我桌上來了?”吳曉蘭對那張紙條還耿耿於懷,差一點,她的一世英名就被它給毀了。


    “不是我。”於濤轉頭,“但是我大概猜到了是誰。”


    “是誰?”吳曉蘭擼起袖子,“是誰這麽沒義氣,殃及了池魚,都不吱一聲。”


    於濤看了她一眼。“沒有證據,你能怎麽著,再說了,你這條鹹魚不是好好地,也沒怎麽樣。”


    吳曉蘭給了他一個白眼,“你才鹹魚。哦,不對,你是祖國的花朵!”


    說完吃吃的笑了起來,“花朵,哈哈哈,花朵!”


    “虧你說的出來,哈哈哈,你要真是花朵,那也是朵食人花。哈哈哈哈”


    “我是食人花,那我第一個就把你吃掉。”於濤做勢要撲上來。


    吳曉蘭笑著跑遠。


    於濤忽然有種錯覺。


    他們倆,這樣,也挺好。


    天氣晴朗,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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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吳曉蘭給於濤的備注改成了“食人花”。


    於濤則給吳曉蘭寫成了“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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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笑時,有人陪你笑;你鬧時,有人和你鬧;你哭時,有人陪在你身邊。


    卻總有人不知道,陪伴,就是最長情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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