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見江北冥暈倒,嚇得不輕。


    想起之前,他虛弱的連手都抬不起來,一副隨時要逝去的易碎模樣,心頭暗暗升起一陣後怕。


    江北冥是她的攻略對象,可千萬不能就這麽掛了呀。


    否則,她那麽多任務都白做了。


    她飛快的跑過去,攔腰接住即將倒地的江北冥。


    一張美豔如花的小臉,嚇得失去了顏色。


    她望著懷中的江北冥,小聲啜泣道:“世子,你可千萬不要嚇我啊!”


    江北冥見秦桑這麽緊張自己,心底有絲絲愉悅漫出。


    他柔情似水的看了她一眼,好看的桃花眼狡黠的眨了眨。


    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沒事,就是傷口流血過多,有些頭暈,你扶我過去坐一會兒吧。”


    “好。”秦桑小心翼翼的扶著江北冥,在之前的那塊大石頭坐下來。


    看到他的紫色華貴錦袍上又滲出許多血來,秦桑趕緊拿出傷藥,撕開他的衣服,重新給他上藥,包紮了一番。


    包紮完之後,江北冥渾身發抖的對秦桑說冷。


    秦桑趕緊伸手摸了一下江北冥的額頭,發現他的額頭燙的厲害,好像發燒了。


    應該是傷口感染、發炎引起的高燒。


    在這種荒郊野外,缺醫少藥的情況下,發燒是最要命的。


    一個搞不好,人可能就燒死過去了。


    秦桑不敢大意,趕緊撕下一塊裙子上的內襯,沾上水,覆在江北冥的額頭上。


    一股涼意在額頭蔓延,那股頭暈腦漲的感覺似乎輕了一些。


    他剛才雖然是故意暈倒,但是身體確實也是不舒服。


    失血過多,加上高熱,讓江北冥整個人看上去十分虛弱,破碎感十足。


    秦桑洗了個果子給江北冥吃,他咬了兩口,說道:“我吃不下。”


    “不吃東西怎麽行,你現在傷勢嚴重,要是再不吃點兒東西,會死的。”


    “可是,我沒有胃口,隻想喝水。”


    “行吧,我去給你盛點水。”


    秦桑尋了個大葉子,折了一下,在裏麵盛上水,一點兒一點兒的喂江北冥喝。


    百裏澈見秦桑如此細心的照顧江北冥,心裏忽然有些不舒服。


    但是,想到秦桑和江北冥本就是未婚夫妻,他秀眉緊蹙,深深歎了口氣。


    秦桑照顧完江北冥,想起百裏澈也受了重傷,問他:“你的傷,怎麽樣?”


    百裏澈輕咳了一聲,說道:“沒事,死不了。”


    “我這裏有傷藥,你的傷口,我幫你上點藥。”


    “嗯。”


    正發熱的江北冥,聽到秦桑要幫百裏澈上藥,頓時不高興了。


    百裏澈的傷口在胸口,上藥就要脫衣服。


    想想秦桑對著衣衫不整的百裏澈上藥,那畫麵,他就覺得難以忍受。


    他緩緩坐起來,對秦桑說道:“男女有別,你一個女子給他上藥,多有不便,還是我來幫他上藥吧。”


    “可是,你的身體這麽虛弱。。。”秦桑有些擔心。


    江北冥輕笑了一下:“沒事,上個藥而已,不會花費多少力氣。”


    “那好吧,你幫他上藥,我先去把魚清理一下。”


    看到秦桑走遠了,江北冥瞬間變了個人。


    他星眸中戾氣彌漫,滿含敵意對百裏澈說道:“桑兒是我的未婚妻,你一個侍衛,要謹記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逾矩的事情。”


    百裏澈看到剛才還虛弱的一陣風就能吹倒的江北冥,這會兒說話竟然有氣勢,深深懷疑自己的眼睛。


    難道,他剛才看到的一切,都是江北冥裝的。


    百裏澈心裏有些氣憤。


    他無懼的迎上江北冥的目光,說道:“世子是不是忘了,你和郡主還未成婚,郡主現在是自由身。”


    “我和桑兒兩情相悅,你一個侍衛,就不要癡心妄想了。”


    聽到江北冥這麽說,百裏澈心裏有些難受。


    “既然,世子如此篤定郡主喜歡你,為何還要三番兩次的警告澈呢?”


    江北冥被他這話噎了一下,片刻後,沉聲說道:“我是怕你管不住自己的心。


    你一個侍衛,竟然敢以下犯上,擅自拉桑兒的手,我看你的手,是不想要了。”


    “原來世子是介意我拉郡主的手。”


    百裏澈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想起剛才江北冥故意裝暈騙秦桑,挑釁般說道:“其實,是郡主先主動拉的我的手。”


    江北冥聽到這話,心中鬱氣蔓延:“你胡說什麽,桑兒怎麽可能主動拉你的手?”


    百裏澈見他生氣,心情極好的笑了笑。


    “我昨夜和郡主一起從懸崖墜落,我們是手拉手一起墜下來的。


    郡主願意和我一起共死,世子,你覺得,郡主心中到底有沒有我呢?”


    江北冥徹底被百裏澈這番話激怒,桃花眼中寒光四射,殺氣騰騰:“百裏澈,你找死!”


    他憤怒的拔出佩劍,想要殺了百裏澈。


    這個時候,秦桑清洗完魚,迴來了。


    兩個剛才還劍拔弩張的男人,立刻川劇變臉一般恢複了最初的模樣。


    秦桑提著魚,問道:“百裏澈,你的藥上過了嗎?”


    百裏澈迴複:“還沒有。”


    秦桑轉頭問江北冥:“你怎麽還沒給百裏澈上藥?”


    江北冥趕緊扶著額,一副不舒服的模樣,說道:“我剛才忽然有些頭暈,耽擱了一會兒,我現在就幫他上藥。”


    “男女有別,你先迴避一下吧。”江北冥再次對秦桑說道。


    “那我現在去烤魚。”


    秦桑一走,江北冥再次露出本性。


    他裝也不裝了,直接把藥瓶子扔給了百裏澈。


    語氣不善的說道:“你一個侍衛,還不配本世子親自幫你上藥。


    我看你的傷,都在前麵,手應該能夠得著,你就自己上吧。”


    百裏澈也不惱,撿起丟在地上的藥瓶,解開被血染紅的白色衣衫,在受傷的地方,撒了些藥粉上去。


    上完藥,他將藥瓶扔給江北冥,冷諷道:“世子如此人前一套,人後一套,郡主知道嗎?”


    江北冥桃花眼眯了眯,眼神危險的說道:“怎麽,你還想去告狀?


    百裏澈,我沒有殺你,不過是怕桑兒看到不高興。


    如果,你敢在桑兒麵前亂說什麽,你現在的平靜日子也就到頭了。”


    “世子是在威脅我嗎?”


    “如果,我說是呢?”


    百裏澈不屑的笑了兩聲,說道:“世子連威脅都用上了,可見,對自己並沒有什麽信心。


    我不妨告訴世子,我心悅郡主。


    隻要郡主一日沒有嫁給你,我就有機會。”


    江北冥聞言驀地噴出一口血,殷紅的鮮血在他衣襟上暈開,如同朵朵盛開的蔓珠莎華,淒美,妖豔。


    他憤怒的指著百裏澈,說道:“你敢!你若敢如此做,我現在就殺了你。”


    百裏澈看著吐血的江北冥,輕輕笑了笑,一雙明亮的狐狸眼,璀璨的不像話。


    “世子傷勢如此嚴重,想要殺我,並非易事。


    我勸你,還是先養好傷,再來殺我吧!”


    “就算我傷勢嚴重,殺你也是易如反掌,百裏澈,你竟敢覬覦我的未婚妻,我豈能容你。”


    他拔出長劍,飛身朝著百裏澈刺去。


    百裏澈看他來真的,趕緊抽出佩劍,拚盡全力抵住了這一劍。


    長劍相撞,迸射出道道寒光。


    兩人都是絕頂的劍道高手。


    隻是都身受重傷,實力不足平時的十之二三。


    對打時看似招式淩厲,實際上爆發力並不強。


    所以,兩人打了好一會兒,除了身上掛彩,傷勢加重之外,誰也沒有把誰弄死。


    秦桑聽到劍刃相撞的打鬥聲,趕緊跑過來。


    她發現,這倆人真是夠幼稚的。


    受傷了不好好休息,居然趁她不在,打了起來。


    一個個的,真是不要命了。


    她趕緊大聲怒喊道:“住手!”


    兩個人正打的難分難舍,聽到秦桑的聲音,互相對視了一眼,極為默契的收了劍。


    “怎麽迴事,你們倆怎麽打起來了?”


    江北冥怕百裏澈告狀,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搶先說道:“百裏公子說想領教一下我的劍法,我們便切磋了一番。”


    秦桑氣憤的瞪著百裏澈,說道:“你不要命了嗎?昨天晚上跟那群江湖中人還沒打夠。”


    百裏澈知道江北冥看似羸弱,實則是個心黑的。


    可男人之間的那點兒事兒,他也不想讓秦桑知道。


    他狐狸眼委屈的看了看秦桑,小聲說道:“澈錯了,請郡主不要生氣。”


    秦桑看到他態度良好的認錯模樣,心軟的說道:“算了,算了,我的魚烤好了,你們倆過來吃吧。”


    秦桑把烤好的魚肉,撕下兩塊,一塊遞給江北冥,一塊遞給百裏澈。


    江北冥看了秦桑一眼,想起百裏澈之前說,秦桑主動牽他的手,跟他一起從懸崖上跳下來共死,心裏就極度不舒服。


    他修長的指骨,暗暗在袖中攥緊。


    胸中那股鬱氣,肆意在心底蔓延。


    他裝作病弱的模樣,挑釁的看了一眼對麵的百裏澈。


    有氣無力的對秦桑說道:“桑兒,我發熱,忽然渾身沒力氣,挑不了魚刺,你喂我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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