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願意承認藍星文明著名副本設計師源坯的唿喚的優秀,又不願意默認自己的托大、向執迷之境係統申請再次查閱副本內容背景說明,這就是此時蓋爾·西斯的真實內心寫照。


    然而與之其江夏他在銅棺鎮內的經曆相類似的是,哪怕蓋爾·西斯並不想自找麻煩的去和這些誓鳥村的村民們進行互動,他們也會主動的找上門來。


    也就是在進入到誓鳥村還不到七八分鍾的短暫須臾,一位年過古稀、手裏拄著拐杖的老者,他便在一群中年村民的簇擁下,邁著蹣跚的步伐,來到了蓋爾·西斯的麵前。


    老人自稱是誓鳥村的村長,聽聞有外人來訪,即專程舉家前來迎接,不可謂不聲勢浩大。


    而麵對這位長有一張圓潤如凍梨般青紫色麵龐的垂暮之人,在與之其相照麵的片刻,一身冷汗就憑空浮現在了蓋爾·西斯的前胸後背。


    因為,就在老人俯身相迎的刹那,蓋爾·西斯在老人的後脖頸處看到了另外一張麵孔,它正說著和老人口中一模一樣的話。


    那是一副雙目緊閉、耳鼻不存,唯有一張血盆大口正裂開老人的肩頸,喋喋不休的說著“蓬蓽生輝、與有榮焉”的駭人場麵。


    一時間,蓋爾·西斯隻覺得似乎有什麽特殊力量蒙蔽了他的意識,以至於他甚至對於自己為什麽會跟隨對方來到村子最深處的那棟破舊古宅、與之其一家五口把酒言歡都印象全無。


    可惜的是,該副本並沒有時間迴溯的功能,更不會給蓋爾·西斯提供其既往的行為錄像,以方便他去對其已經經曆過的闖關流程進行查閱。


    故而,在當蓋爾·西斯從那種五迷三道的狀態中醒轉過來時,時間已經來到了三更半夜。


    彼時,他正躺在一間茅草屋的床上,渾身充滿了類似於水草般腥臭的腐爛氣息。


    自床鋪上起身,蓋爾·西斯隱約記得那位老村長他似乎在晚間的宴席上有說過,他們所喝的佳釀乃是源自於村子裏的破落農戶。


    念及此處,蓋爾·西斯他那本來渾渾噩噩的神智,由於某種突如其來的驚恐,再度變得更為清明了幾分。


    噦~


    陣陣幹嘔不住的從蓋爾·西斯的喉頭間泛起,當他的身體徹底平複下來,時間已經到了淩晨兩三點鍾。


    得益於其強大的身體素質,一團團猶如頭發絲般棕褐色物質被蓋爾·西斯給從腸胃裏嘔吐了出來。


    仔細看來,在這些棕褐色的物質上不乏許多細密而尖銳的根係。


    但它們卻並未能夠刺穿蓋爾·西斯的胃粘膜,甚至於在其上都未曾沾染絲毫的血跡,這無疑使得蓋爾·西斯暗自放下心來。


    環顧四周,其目前所處的位置似乎是一間位於那棟古舊宅院東南角的廂房。


    房子裏除了一通由荒草鋪就的床鋪外就隻有一張也不知道是布帛還是棉帛製成的厚絨被和與之其相配套的枕頭。


    以誓鳥村的物質生活條件來說,這些足以在夜裏防寒保暖的床上用品,它們幾乎能夠被稱之為是奢侈。


    而低頭看向房屋裏的那些個窗欞、牆角,除了那些被蓋爾·西斯吐出的、已經逐漸因失水過多而變得幹枯毛糙的棕褐色物質,其中就隻剩下了一些或大或小的瓶瓶罐罐。


    這些瓶瓶罐罐大的猶如一個半人多高的壇子,小的隻有四五公分,數量極為驚人,粗略看來就已不下三十之數。


    它們通體都是由泥土塑成,在罐口處均密封有一圈圈或粗或細的麻繩和質地緊密的動物皮革。


    那是種柔韌度極佳,但又並不類似尋常動物般粗糙的特殊材質。


    在朦朧的月色下,它們看起來難免有些青白相間。


    這倒是讓蓋爾·西斯不禁想起那些誓鳥村村民們的異色皮膚肌理。


    滴滴答、滴滴答......


    自打蓋爾·西斯醒轉過來,在他的耳畔就一直有未曾停歇的雨滴聲迴響,但窗外的月色正明,如此倒是讓他有些奇怪這些聲音的源頭。


    動身前往窗台前,透過戶外朦朧的月色可以看得到窗外確實是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全無半點陰雲密布之色。


    然蓋爾·西斯定睛一看,亦是確有淅淅瀝瀝的水滴疑似是從窗外的房簷上垂落,在其麵前形成了一連串斷斷續續的“雨幕”,也不知這雨水是從何而來。


    難道是在昨天夜裏他睡著了的時候,誓鳥村下雨了?


    心裏這樣想著,蓋爾·西斯將自己的上半身探出了窗格子,迴首望向茅草屋的屋簷。


    起初,蓋爾·西斯隻看見在屋簷的邊緣似乎為那位誓鳥村的村長晾曬了一條條青灰色的臘肉,那些點點滴滴、連綿不絕的水漬就是從這些長條狀的雨潤臘肉上源源不斷的析出。


    然而,就在當蓋爾·西斯將他的大半個身子都給探出了窗外以後,事情終於真相大白。


    隻見誓鳥村村長家的一家五口,他們竟全都悄無聲息的反蹲在了蓋爾·西斯他所居住的那間茅草屋的屋簷之上。


    至於那一條條被蓋爾·西斯誤認為是臘肉東西,它們則是從那張長在誓鳥村村長肩頸處的血盆大口裏所延伸出來的一根根細長、遒勁的舌頭。


    它們,正對房簷下的蓋爾·西斯垂涎三尺。


    砰!


    一個重心不穩,於極度驚恐之下,蓋爾·西斯從茅草屋的窗格子裏翻了出來,滾落到了破落古宅的庭院當中。


    “蓋亞,你怎麽出門了,蓋亞?我不是在晚宴上告訴過你半夜千萬不要出門的嗎?難道你忘記了麽?”


    “老頭子,既然他發現了我們的秘密,那我們是不是幹脆就把他給吃了吧?兄弟,你聞起來真的好香啊!我好餓,讓我啃兩口吧!”


    “蓋亞,你在晚宴上不是還誇我貌美如花的嗎?怎麽樣,現在的我好看嗎?你想不想要和我再續前緣呀?”


    ……


    七嘴八舌的,在當那些蹲伏於房簷上的身影發現了蓋爾·西斯的行蹤以後,各式各樣或男或女的聲音從誓鳥村村長的口中吐露出來。


    至此,蓋爾·西斯才發現,原來那些他本以為是簇擁著老村長的人們竟然全都為之其一條條從對方口中所延伸出來的細長舌頭給貫穿了脊柱。


    它們乃是一張張被誓鳥村村長所操控的徒有其表的人皮。


    此情此景,倘若蓋爾·西斯再不知道那所謂的誓鳥村村長乃是一個謀財害命的邪祟,那恐怕他就真的被副本裏的這些個奇異手段給蒙蔽了心智,但它顯然並不符合執迷之境設計副本闖關的初衷,所以一時間蓋爾·西斯他隻覺得自己“惡從心頭起,念向膽邊生”,抬手對準房簷上的那個不知名怪物就是一招“原神悲鳴”。


    “原神悲鳴”此招,據說它乃是取自上古原神隕落之意境,但實際上這就是一記普普通通的精神意誌連攜打擊。


    它的主要的傷害手段就是依靠那些被蓋爾·西斯的精神意誌瘋狂推搡著的遊離能量因子去對敵人造成衝擊。


    亦被絕大多數的普通星願術師稱之為“基礎元氣彈”。


    不同的是,作為三階星願術師的蓋爾·西斯此刻施展出來的“原神悲鳴”乃是“三階基礎元氣彈”而不是尋常的、由一階星願術師所施展出來的普通“基礎元氣彈”,其威力要遠比尋常的元氣彈看起來更驚人的多得多。


    隻聽得“轟”的一聲,憤恨之下,哪怕僅僅隻是普通星3五程度的單純能量衝擊亦是直接將整個茅草屋的小半個房簷都給掀上了天。


    伴隨著洋洋灑灑、四處紛飛的稻草,大蓬大蓬的墨綠色血液自半空中飄落。


    隻見這些墨綠色的血液迎風就長,在轉瞬之間就變成了一個個張牙舞爪、隨風飄搖的牽絲惡靈,裹挾著萬千塵霧、直奔蓋爾·西斯而去。


    與此同時,桀桀不休的笑聲在夜空裏迴蕩。


    它們就好像是附骨之疽般瘋狂的衝擊著蓋爾·西斯他那本就驚恐萬分的精神意誌。


    點點滴滴青白色的血筋亦是在間不容發之際爬上了蓋爾·西斯他那因用力過猛而氣血翻湧的麵龐。


    巨大的痛苦在一瞬間就覆蓋了蓋爾·西斯的全身上下。


    至此,他便隻能夠眼睜睜的看著那些惡形惡狀的墨綠色妖靈將他給像是一隻蚊蟲般覆蓋在了蛛網之下。


    整個人都陷入到了無比灰暗的窒息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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