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城沒什麽大問題,還有楊融坐鎮,086係統也在監控。


    晏白拖家帶口帶著幾人趕往金蘭國都城蘭城。


    “別怕,如今的你不再是孤身一人,你還有我們。”


    “是啊是啊,少都哥,你還有我們呢。”


    “嗯,我知道。”


    我知道,從此,我的身後有了你們。


    阿野長得特別快,如今和少都差不多高,麵色紅潤,誰人也想不到一年前這人還是個麵色蠟黃,枯瘦如柴的鬥獸奴。


    “阿盡,你此行主要是保護好阿玉。”


    “知道了阿姐。”


    有盡州保護阿玉,晏白和薛景閑就少了後顧之憂。


    晏白在看到“肖梁宗府”的牌匾後,十分抗拒進去。


    “大人好,大人好。呀呀呀,阿玉小公子,肖姨姨想死你啦!來,紅侍大人讓讓,我來抱抱。”


    “大人大人,您還在猶豫什麽,快進啊!”


    肖楚悠抱著阿玉像極了傳銷頭子。


    宗棨早就跑去找列三互訴“衷腸”。


    “這到底是誰起的名?”


    晏白努力克製著怒火。


    “啊,大人,您說這個。哎呀,我們倆實在是爭不出用誰的姓,最終選擇都搞上,都搞上去。”肖楚悠聰明機智的一笑,“但我們覺得,這種好事怎麽能不帶上帶領我們走向人生巔峰的大人,也就是您呢!於是我們一致果斷的決定加上它!!”


    “我們覺得這種小事就不勞煩大人煩憂,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好事。”


    晏白咬牙切齒。


    要不是他們在這大張旗鼓、四處宣揚快一個月,貿然修改恐引起懷疑,她是絕對不會承認認識他們的!


    幸好他們不用住在看起來十分愚蠢的府邸裏。


    墟市不缺錢,新購的府邸占地不小。


    府裏的人都是墟市的人,墟市有專門訓練的仆從丫鬟,所以很難辨出。


    這樣就方便他們隨時過來聚集商量要事。


    收到來信,宴會推遲幾日,改為六月六。


    “真是個好日子。”


    “大人,曆城來信,正如您所料,賀蘭驍邀請了曆城城主、鬼將軍、劉將軍、貢將軍、楊將軍、老夫人等人,剛入蘭城不久的崔殊也在努力招搖,他這邊有些人脈,宴會開始前拿到請柬應當沒問題。”


    “您和薛大人的邀請函已經隨信一同送來。”


    “小列三,最近有點肥了哈。”


    晏白捏了捏列三的小臉,非常懷疑宗棨找了不少蘭城美食。


    列三:“……”


    這娘們真的是人嗎,怎麽每次都料事如神,怎麽每次都能被她看透人心之想。


    “還有幾天正事才開始,你去告訴大家,我給他們放假,六月五日晚上能迴來開會就好。”


    “真的?”


    列三難得兩眼重新燃起光芒,上一次還是肖楚悠得風寒,他不用挖地道。


    “當然是……”


    列三立馬飛走。


    “真的啦。”


    不一會,肖楚悠就過來了。


    “大人~”


    “怎麽了?”


    肖楚悠抱著晏白的胳膊,神情有些落寞,“奴家有一丟丟想迴平都啦。”


    說實話,晏白並不想她和林伯遠留在平都,《春日祭》原文林伯遠就是死在平都。晏白讓薛景閑務必讓林伯遠同行,她知道薛景閑的嘴不靠譜,也寫信令他前往曆城,可都被他拒絕。


    林伯遠知道,在平都的事需要有人幫忙,而且平都很危險,所以讓大人務必讓肖楚悠留在西北,他一個人好方便處理應對。


    “大人,我也可以不迴去的。”


    見晏白不說話,她道。


    她知道自己比不上平都那些猴精的敵人,留在平都反而畏手畏腳,不如到西北收軍。


    可,這麽久,她都不敢傳信打擾他,他怕她念也從未來過信。肖楚悠知道他們都還好,因為晏白一直和京中有書信往來,如果有人出事,大人是不會隱瞞的。


    她討厭騙子,自己也不會因為顧及個人而不顧大局,這些大家都知道。


    因為這是最不穩定的時候,大家即便是再累,頂多就是發發牢騷,事絕對不會拖泥帶水。


    畢竟這一次,是到了決定大家生死的時候。


    “我知道你擔心什麽。”


    “大人不必為難,屬下還記得自己的任務。”


    晏白看著肖楚悠的背影,忽然有種悲涼。


    “都怪林伯遠不來,不怪你。”薛景閑從後麵抱住晏白,“她會明白的。”


    “是啊,道理大家都懂,可情難自控。”


    肖楚悠也不是記仇的人,況且她敢過來找晏白說心裏話恰恰說明,她把晏白當成家人。後來某日夜裏,找晏白喝了幾壇酒,說說醉話這事就過去了。


    晏白飲茶,笑看著醉醺醺的肖楚悠,閑聊問道。


    “你同林伯遠,明明心意互通,為何不說?”


    一聽這個,肖楚悠就扔掉酒壇,爬過來,抱著晏白的腿大哭,還時不時用晏白裙子擦眼淚。


    晏白:“…………”她忍了又忍。


    “大人你不知道啊,都是孽緣,孽緣啊。”


    “此話怎講?”


    列三和宗棨嗑著瓜子聞著味就來了。


    這兩人一直奇奇怪怪,範休雲把他倆的消息都買斷,還不讓記錄,他們早就好奇死了。


    林伯遠雖然是南安侯嫡子,可肖楚悠也是天下第一鏢局肖家的大小姐,南安侯夫婦思想開明,按理來說,他們是門當戶對的。


    “丟死人啦。”


    見圍了一圈的人看自己的糗樣,肖楚悠羞憤死了。


    “我倆相識,是因為進入墟市任管理者。那時候彼此都看不↑對方,每次都是互諷。”


    “林伯遠是南安侯嫡長子,與刑部尚書孟大人的獨女自小有婚約。”肖楚悠崩潰大哭,“孟小姐不僅長的好看,人也很好。是她看出我倆互相愛慕,我們才知道自己心裏真實的想法。可她還沒來得及迴去告訴父母退婚,就因為我的錯誤而死,是我害死了她,她本不該死,都是我。”


    “那日,該我留在茶樓盯梢的,可下邊的人說紫夷出事了,她見我擔憂至極,便幫我盯梢。”


    “我真是太笨了,她一個京城大小姐,連武功都不會,我怎麽敢把她獨自留下啊。”


    “這紫夷又是誰啊?”


    肖楚悠怒瞪一眼嗑瓜子的列三,又轉頭繼續抱著晏白的腿哭。


    “紫夷是父親給我找的貼身護衛,從小和我一起長大,和我有婚約。”


    肖楚悠大哭起來,不再繼續說下去。


    列三接受到晏白的視線,拉著宗棨立馬跑路。


    肖楚悠後麵沒說的,晏白都知道,她隻是想讓肖楚悠說出來,說出來心裏就沒那麽苦了。


    林伯遠唯一一次判斷失誤,導致紫夷身死,肖楚悠心憂紫夷安危離開,獨留孟梓蘊無辜身亡,孟梓蘊傳信林伯遠,影響林伯遠判斷。


    這是一個圈,都是因果。


    能否走出來,看的是本人。


    林伯遠因失誤致紫夷身亡而記冊一次,肖楚悠因導致孟梓蘊死去,沒有完成任務,為墟市引來巨大麻煩,而被記冊三次。


    “大人,紫夷死的才十五,就和紅侍大人一般大啊。”


    肖楚悠哭的稀裏嘩啦,好像把心裏壓抑許久的委屈和難過、悔恨、思念都哭出來。


    每個人都有錯,可每個人又都不是故意的。


    她不該丟下孟小姐的,不該讓紫夷去幫忙的。


    他們皆是因自己而亡啊。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晏白柔聲哄著她,“我相信,他們都早已原諒你,他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不會生氣的,如果你因為他們而一直過得不好,他們才會生氣呢。”


    “真的嗎?”


    肖楚悠摸了摸眼睛,擦擦眼淚,剛哭過的眼睛,亮亮的,紅紅的,她真摯的問晏白。


    “真的。”


    “我從不騙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大人是不會騙我的。”


    肖楚悠像是對晏白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好久之後,抱著阿玉的盡州才開口。


    “弄髒了衣服是需要自己洗的……哦。”


    晏白:“………………”


    他迎來的是晏白極致的無語和薛景閑的一腳。


    “臭小子,沒大沒小怎麽說話的!”


    “哼。”


    盡州一甩頭,抱著阿玉生氣的走了。


    “這臭孩子,幾天不打上房揭瓦。”


    “那我的衣服誰洗啊?”


    “我洗我洗,自然是為夫來洗了。”薛景閑現在可得好好哄著晏白,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崽呢。


    “夫君最好了。”


    肖楚悠哭唧唧:“…………”


    這真的不是人間煉獄嗎?


    常常負責洗衣服的列三和宗棨此時默契的打了個噴嚏。


    “這臭娘們不會背後又在說我們壞話吧。”


    “很有可能。”宗棨揉了揉鼻子。


    晏白和薛景閑也偷得半日浮生閑,帶著盡州和阿玉,一家四口去城外郊遊。


    蘭城不比平都,好在他們是提前打聽好地方。


    來的是郊外最有名的美景,不想外人打擾,晏白派宗棨包下整個景點。


    專人培植的綠草地,比自然長的還密還軟,晏白躺在薛景閑腿上,薛景閑靠著桃樹坐著。


    一旁,盡州抱著阿玉踩綠草,抓蝴蝶,聞花香,阿玉咯咯咯的發出歡樂的笑聲。


    綠草地上還有點心水果。


    微風輕輕,陽光明媚。


    “好久都沒有這麽放鬆了。”


    “是啊。”


    薛景閑捧著晏白臉親了親,這個人,他怎麽就這麽稀罕,親不夠呢。


    “等過了這段時間,我一定每日都伴你隻做想做的事,不再去管這些繁雜人事。”


    “也不管阿玉了?”晏白笑問道。


    “不管,我隻要你。”


    薛景閑語氣認真,捧著晏白的臉又親幾口。


    “我會一直保護你的,這次到死我也不會放棄。”


    “梁華予,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誰叫你惹上我這麽個無賴了,你也是,做鬼也隻能和我糾纏,不許找別的野男人。”


    “好好好。”


    太過於舒服,晏白不一會就睡過去。


    她是被吵醒的,見薛景閑臉色不善,她先安撫一下人。


    “我睡好了,夫君,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怎麽迴事?”


    天色有些晚,晏白知道自己睡了很久。


    “你怎麽不起來?”


    薛景閑小聲說話,“腿麻了。”


    晏白捂嘴笑出聲,被薛景閑惱羞的瞪了一眼。


    “迴夫人的話,我家主人要進園林,我等過來詢問一下。”


    “哦?”晏白冷笑一聲,“這就是王老板的待客之道嗎?帶這麽多人過來,究竟是詢問還是通知啊?”


    盡州和阿玉早就不知跑到哪去,要不是薛景閑不想吵醒晏白,腿又麻了,高低得殺了這群沒眼力勁的人。


    王老板看了一眼薛景閑,意思不言而喻。


    晏白估摸著是薛景閑動手了,086係統給了她肯定的答複。


    可那又怎樣,今日場是他們包的,他們就說的算。


    有一仆役跑過來在王老板耳邊說些什麽後,他臉色就變了。


    “打擾到貴客休息實在是小人的無禮。我家主人得知是梁城主和鬼將軍在此,萬份表示歉意。”王老板立馬行禮賠笑起來。


    “你家主人是?”晏白目光犀利。


    “是邊將軍,主人問,不知兩位是否有時間, 她請兩位到一側雅齋一聚,親自賠禮道歉。”


    邊將軍邊凝遏,金蘭國有史以來第一位女將軍,來自蘭城第一大家族邊家。


    如今,邊凝遏是邊家的掌權人,手中握有實權。


    金蘭國七成兵力都在邊家,也就是在邊凝遏手裏。


    在金蘭國這裏世代流傳一句話,得邊家得金蘭。


    邊家雖然一直掌握大量兵權,但世世忠心耿耿,代代效忠於賀蘭皇室。


    所以,即便賀蘭皇室之人為得王位爭得頭破血流,都不會產生動邊家的想法。


    晏白拽薛景閑的時候,和他互換一個眼神。


    “那我倒要看看,這位邊將軍的待客之道是如何的。”


    “兩位,這邊請。”


    雅齋修的十分優雅漂亮,古色古香的木桌上擺著一桌美味佳肴。


    桌前四個人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除去光明正大咬耳朵的晏白和薛景閑。


    半晌,邊凝遏清了清嗓子,晏白三人都看向她,她張了張嘴,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


    在重複不知道幾次後。


    她終於開口。


    “抱歉,本將事先不知道二位包場。”


    晏白點點頭,繼續和薛景閑一邊吃一邊光明正大說悄悄話。


    正襟危坐的邊凝遏也平生第一次覺得尷尬。


    她向來不會與人相處的。


    “這位是金蘭國九殿下。”


    晏白和薛景閑抬頭瞅瞅在一邊極度無奈的少都,繼續埋頭說話。


    “這個不好吃。”


    “這個、這個也是。”


    “需要換一桌嗎?”


    邊凝遏聽到這兩句話,兩眼放光,手一抬一放。門外六個士兵分工明確,眨眼之間,一桌菜已經換過新的。


    晏白和薛景閑嘴裏塞的滿滿的,筷子還抬著。


    “這些,喜歡嗎?”


    邊凝遏真摯的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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