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玉錦與柯依卿大眼瞪小眼,兩人眼下黑眼圈都很重。


    “夫人怎得沒睡好?”


    “你不也是?”


    玉錦撇嘴,“這幾日李大哥將賬本送進來,奴婢晚上睡不著,便點了燈火來來。”


    “莫要這般刻苦,若是熬壞了眼睛該怎麽辦?”


    對於此話,玉錦隻是搖頭,卻並不搭腔。


    來日她的夫人如果真的死了,夫人留下的德濟堂她一定要撐住,所以才夜以繼日地學習。


    這些話她都深埋在心裏,半句沒對柯依卿吐露過。


    梓幸掀開簾子跑進來,“夫人,太後又送了恁多補品,該怎麽辦?”


    柯依卿打了個哈欠,“你挑些好的,等史大人送信進來時,麻煩他給薛姨太捎些迴去。”


    但到底屋外還有翠竹和紅葉伺候著,就算要送些給人,也高低要出去瞅瞅。


    她披上外套走出門去看,來來往往的太監都搬著東西。


    “你們搬得這是什麽?”


    那小太監行了個禮才迴話,“迴夫人,這些都是太後命小的們送來的。”


    柯依卿傻了,“全部都是嗎?”


    她方眼望去,光是人參便有二十多根,其他大補之物就更別提了。


    趙嬤嬤跟在這群小太監身後,笑盈盈道:“這有什麽?太後娘娘關懷您,這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夫人隻管收下便是了。”


    她拉著想要挑選補品的梓幸,規規矩矩地謝了恩。


    誰知又被趙嬤嬤拉住。


    “夫人千金之軀,怎好對奴婢行如此大禮?”


    “嬤嬤言重了。”


    趙嬤嬤將她細細打量了一番,“夫人肚子裏的孩子多大了?”


    “再過一旬便是五個月大了。”


    趙嬤嬤麵露不滿,“瞧著倒像是比尋常胎兒小些,進來請脈的太醫怎麽說?”


    柯依卿暗道:太醫也是太後的人,這趙嬤嬤怎麽可能不清楚自己的脈象如何?


    “命婦此前無意中中過毒,胎兒應當也是受了些影響,所以才會小一些。”


    “影響大麽?”


    “請了神醫救治,如今毒素沒有影響到胎兒。”


    聽到這兒,趙嬤嬤才鬆了口氣,許是意識到自己言行不當,她找補似地勸誡一句:“依奴婢看,夫人的身子骨還是太弱了些,日後太後送來的補品千萬記著吃。”


    “是。”


    說完這些,趙嬤嬤才心滿意足地離去。


    梓幸搖著她的手問:“那補品還挑麽?”


    “讓薛姨太從我庫房取吧,太後的咱們暫時不動了。”


    看著這滿屋子的補品,她雖說不是醫師,卻也意識到這麽多根本不是一個孕婦可以消耗得完的。


    整個太醫院的庫房,太後都可以隨意支取。


    她這裏多了,別人那兒自然就少了,表麵上是寵愛,實則捧殺。


    柯依卿搖頭苦笑,這一招,恩威並施,想來是自己前些日子讓梓幸挑補品送出去的事情,叫太後知曉了。


    太後想要她肚子裏的孩子,卻不打算讓她活著走出宮裏。


    明明是個常年禮佛的慈祥老人,殺伐卻如此果斷,實在令人膽寒。


    若是她頭腦稍不清醒些,隻怕早已迷失在這虛假富貴溫柔鄉了。


    她摸著肚子裏的孩子,眼底卻有著叫人看不懂的神色。


    正逢此時,史大人差人送的信件到了。


    她不動聲色地朝著翠竹與紅葉看去,兩人均是毫不在意地在外打掃庭院。


    也是,能送到她手上的信件,肯定都被一一檢查過了,哪裏還需要偏殿的眼線盯著?


    就是不知道之前送出去的藥渣有沒有送到謝黎手中。


    迴到屋子裏她才打開信件細讀。


    第一封信是李為寫來的,信上說此時鋪子人手不足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城外的孩子對這種機會都很珍惜,讓她不用擔心雲雲。


    第二封信是謝黎寫的,告知她藥渣沒有問題,反而是上好的安胎藥,讓她放心服用。


    此時翠竹打掃到窗台下,不動聲色地向裏麵望了一眼。


    柯依卿全當沒看到。


    是夜,燕銘照例過來找她,兩人中間起了爭執,屋外的翠竹與紅葉依舊守著。


    吵著吵著,燕銘便徒手製住她親了又親。


    她挪動嘴唇,卻不敢發出聲音。


    信呢?


    對方不聲不響地就要脫褲子。


    翠竹與紅葉對視一眼,兩人無聲無息地褪下了。


    柯依卿紅著臉罵:“狗東西,都什麽時候了,你在做甚呢?”


    燕銘也紅著臉,卻咬牙切齒:“你等著看好了。”


    他褪下褲子,一封信件居然被他牢牢地困在大腿內側。


    柯依卿為之震撼。


    他取下信給她,臉卻還是紅成一片,最後氣不過道:“我是那種人嘛?這次守衛連我鞋底都查了個遍,我能有什麽辦法,隻能藏在這兒了。”


    對於他的抱怨,最後以三個親親結束。


    “這還差不多。”


    柯依卿沒好氣地又塞了個糕點給他,然後才打開信封細細看起來。


    信上謝黎似乎非常氣憤,言是這次燕銘帶給她的藥渣和史大人帶出去的不一樣,問她是不是遇上什麽麻煩了。


    “不一樣?”燕銘吃糕點的手一頓。


    “我猜到了,所以才托你給我帶出去。”


    他皺著眉搶過信紙讀了起來。


    “此物對胎兒大補,於母體則不同,隻怕是舍母保子的方子,我師傅曾經對一個孕婦用過,有幾分陰邪,你莫要再用。”


    “這……怎麽可能……”


    燕銘滿臉不可置信,“會不會是皇後?”


    柯依卿嗤笑,“事到如今你還不肯對我說實話嗎?太後為什麽這麽想保住你的孩子?甚至寧願舍棄我這個救命恩人的性命?”


    這件事似乎對他打擊很大,他捂著頭蹲坐在地上,嘴裏不知道喃喃著什麽東西。


    “燕銘?燕銘?”


    這狗東西還是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


    她有心想讓人緩緩,但情況卻不容許,若是今天再不問出來,以後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隨時還有可能被太後發現。


    “玉錦,潑茶?”


    “是。”


    這麽些天的曆練下來,玉錦的膽子大了許多,直接端了一壺冷茶過來當頭澆下。


    把燕銘澆個透心涼。


    他瞪著眼睛,頗為氣憤。


    “你怎能對我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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