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是你?”她小聲驚唿。


    來人攬住她輕佻一笑,與人纏鬥間,還有閑心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柯依卿見這刀光血影,也是一陣後怕,怒道:“都什麽時候了,還做這事?”


    言談間,又有三個黑衣人包抄過來,燕銘以一敵三還要護著她,漸漸有些吃力,好在燕銘的人也很快趕到,兩撥人馬打在一起。


    黑衣人武藝高強但似乎忌憚著什麽,不敢久留,在燕銘這群人的步步緊逼中邊打邊退,很快消失在夜色裏。


    性命雖然保住,但柯依卿還是不放心,反複詢問:“他們走了?真的走了嗎?”


    “走了,真的走了。”他神色溫柔,對這些提問不厭其煩地迴。


    後邊的人麵麵相覷,跟著燕銘這麽久,還是頭一次見他露出這樣的神色,這女人究竟是誰?


    柯依卿瑟瑟發抖,鮮血黏在她衣服上,又腥又臭,加上一路上跑得太急,當下又開始吐。


    出城的這些天沒吃上什麽好東西,吐了半天沒吐出來什麽,膽汁混著眼淚鼻涕一起流。


    燕銘絲毫不嫌棄,他將人抱在懷裏,輕拍著哄道:“依卿,殺手都走了,都走了,現在很安全,你放心吧。”


    她怔愣了許久,最後聞著這熟悉的甜香才鎮定下來,人有點不好意思。


    好好的幹淨衣裳,被她弄得一片髒汙。


    突然,柯依卿想起什麽,“李為!李為他們……”


    燕銘神色一凜,立即吩咐人去救,好在也算及時,有人傳話來說死了三個,有七八個重傷,李為就是重傷中的一個。


    “迴大人的話,已經秘密送迴盛京去治療了。”


    “好,下去吧。”


    喝了些他們遞上來的熱水,又強迫自己吃了些幹糧,此時柯依卿也冷靜下來了,她抓住燕銘問:“是誰?下這麽大的血本來殺我?”


    派來的殺手個個武藝高強,又有神箭手,實在不是普通人的手筆,她曾經懷疑過是別的鋪子的人針對她,但很快打消猜疑。


    一來,她是德濟堂東家一事還算隱蔽,二來,普通商賈也不敢惹上人命官司。


    對於她的詢問,燕銘麵色沉沉,“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來晚了?什麽意思?


    想到之前他塞給自己的匕首,柯依卿麵色一變,“你知道有人要殺我?是誰?”


    “知道了對你有什麽好處?”


    她咬牙,“是啊,我就活該等死了!”


    對於她的逼問,燕銘麵露愧疚,“不管怎麽樣,今天是我疏漏,若是我一直盯著,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柯依卿愕然:明知道有人要殺她,以這狗東西的性子隻敢保,卻不敢挑明,看來對方來頭不小。


    “宰相?還是深宮?”


    他挑挑眉,“若是前者,我倒還不至於這麽窩囊。”


    居然是宮裏?!


    她抿了抿顫抖的唇,剛熱起來的身子又涼了下去,見識過皇家威嚴的她也忍不住懼怕,焦慮讓她不住地來迴走動。


    “為什麽?為什麽要殺我?”


    柯依卿頓住,眼中冷光一現,她摸向自己的肚子。


    燕銘抱臂失笑:“哼,還不算笨。”


    刺殺她的原因,居然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她腦子飛快運轉,一時也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一個懷了孕的寡婦,會受到來自深宮的惡意。


    總不能是宮裏的人想殺了她重振禮法吧?


    突然她打了個寒戰,想起上一世的傳言,若傳言是真,或許他們確實會千方百計的殺她。


    燕銘撕開衣裳,在傷口處澆酒,痛感越強烈,他嘴角的笑意便越大,最後終於大笑出來,笑得眼淚都止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這樣的狗雜種也能有孩子,他們要氣死了吧!”


    此時的他,殺意凜然,讓柯依卿有些害怕。


    她正想不動聲色的後退,卻被人緊緊地抓住了手。


    燕銘神色溫柔又瘋狂,他摸向柯依卿還未顯懷的小腹,“要是想活命,便快些打了吧。”


    “你什麽意思?”


    無論她怎麽問,這人都不肯再說了。


    “孩子我不會打了的。”


    燕銘抱著酒壇子喝酒,眼底盡是涼薄:“不過是平陽侯夫人送來的小寵,你以為生了我的孩子,我就能收了你?未免太自以為是了。”


    若是上一世這人說這渾話,隻怕就要尋死覓活,那時她愛燕銘入骨,聽了這話隻恨不能挖出人的心肝看是紅是黑,如今她心有猜測,反而多了些思量。


    “究竟是你不想留下這孩子,還是宮裏有人不想留下這孩子?”


    喝酒的人動作一頓,鳳眸危險地眯起:“你知道什麽?”


    “我知道什麽,取決於你說什麽。”


    她站起來,步步緊逼:“這孩子我留與不留都是我說了算,但我如今的殺身之禍是你惹來的,再多加隱瞞,隻怕你要害死我和孩子兩個!”


    燕銘神色受傷:“你老早想與我一刀兩斷,為何還執意想生下孩子?”


    這狗東西!柯依卿簡直被他氣得仰倒,“你腦子裏除了情情愛愛,還有些什麽?!”


    她在問被追殺的原因,燕銘在糾結兩人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總之,你和孩子隻能活一個,自己選吧。”說完,他便逃也似的離開,隻留下原地呆愣的她。


    好在他的人還算靠譜,見她一身血汙又許久沒吃飯,便生了火抓了野兔,一行人歇在破觀裏,倒也還算穩妥。


    可惜和他們主子一樣,柯依卿問什麽都沒問出來。


    隻知曉他們本來就是為了護著她來的,“從盛京出來,就一直跟著?”


    這個叫十一的死侍點頭,“後麵主子收了封信,便帶著我們離開,再迴來時就發現你們已經遇難了。”


    “好吧,我不為難你了。”


    柯依卿歎氣,心情十分沉重,追殺自己的人恐怕對她的動向了若指掌,而自己,卻兩眼一抹黑,實在讓人心焦。


    好在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對方還有些忌憚,隻敢在城外動手,等她迴了盛京,估計他們會多加收斂,不會這麽明目張膽了。


    一路上疲於奔命,又瞎琢磨了許久,到了晚上她居然睡不著,索性便起來四處閑逛。


    周圍有燕銘的人把守著,隻等第二天天亮將她送迴去,柯依卿呆在這破觀裏,倒也還算安心。


    隻是剛到廟堂處,卻發現一對老主仆。


    那主子神態平和,跪在廟堂的破神像裏雙手合十,非常的虔誠,她身邊的嬤嬤也閉目不語,瞧著十分不同尋常。


    “你來了。”那老婦睜開雙眼,帶著笑意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目光掃到她小腹時卻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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