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衛華見張大炮誇自己,他的內心一陣激動。當年在部隊的時候,麵前的老人曾經是他們心目中的神一般的存在。


    “首長好!”


    高衛華雖然現在不是軍人了,卻依然站得筆直,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呦,你小子怎麽還當過兵?”


    “報告首長,我十八歲到部隊,四年後退伍。”


    高衛華大聲迴答著。


    “好好好,賀老頭你看看,部隊鍛煉過的就是不一樣吧。這小夥子的精氣神是真足!”


    張大炮對高衛華不了解,高衛華也沒說清楚自己是哪一年當的兵。到現在為止,還把高衛華當成三十多歲的小夥子呢。


    “哈哈哈哈,你個張大炮也有啞炮的時候。人家都快五十了,還被你一口一個小夥子叫著。”


    “哦?是嗎?能被老齊看上,說明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你在部隊是軍醫?”


    張大炮心裏也是一震。這小子看上去不隻是麵嫩,關鍵是整個人的狀態確實跟三十多歲的沒區別。這軍姿站得筆直,哪像個五十歲的人。


    “報告首長,我在部隊是炮兵。軍地兩用人才培養學的是電器修理和車輛駕駛。”


    “好啊,這說明我們的部隊確實是培養人才的……”


    張大炮說了一半忽然覺得不對。


    “你小子挺神呐!電器修理跟中醫八杆子打不著啊!”


    “嘿嘿,首長,我是愛好這個。就想把中醫發揚光大。”


    高衛華呲牙咧嘴地笑了,一臉憨厚的樣子。


    “這個混蛋真能裝,分明是臨時抱佛腳想混飯吃。現在反而把自己變成勵誌模範了。”


    齊玉站在一旁看著,心裏又好笑又好氣。但是偏偏還不能拆穿他。


    “老齊啊,你這個徒弟收得好嘛。眼光不錯。”


    張大炮對自己的兵想來是有種天然的愛護之情,對高衛華讚不絕口。


    “行啦,人家是有天賦。搞得好像都是你給培養出來的似的。今天老齊帶他過來,是給咱們幾個老家夥指導氣功的。你是不是又想吹一通啊!”


    賀老笑嗬嗬的說道。


    “嘿,你還別不服氣。沒有在部隊鍛煉的幾年,他能有這麽好的素質?軍隊就是大熔爐,百煉成鋼嘛!”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你走不走,還有幾個老夥計在等著呢!”


    賀老說完,和齊老爺子一起往迴走去。齊玉趕緊過去陪著。


    “走吧,你今天好好給我講講。我看老賀練了氣功以後,身體比以前好多了。”


    張大炮說完,也隨後跟著。


    高衛華本來想過去攙扶一下。雖然張大炮精神頭十足,但是他發現老人家左側身體似乎有問題。特別是行走的時候,左臂基本不擺動。


    他隻能默默的去觀察,也不敢多嘴多舌去亂問。隻能找個機會再說。


    賀老住的地方是一棟合院別墅,青磚黛瓦的很有些江南特色。


    幾個人走進院子,隻見院子裏已經坐著三男一女四個老人。


    四個人見他們走進來,紛紛站起來打招唿。齊老爺子也順便把高衛華介紹給了大家。


    “這可是我的兵,你們幾個老家夥輕點欺負小夥子!”


    張大炮笑著說道。


    “他是往自己臉上貼金,人家小高是自學成才。”


    賀老一句話惹得大家開懷大笑起來。


    “小高啊,你師父教我們練氣功,我們還是掌握的不太好。而且這效果也參差不齊。今天讓你來,就是想讓你親自指導一下。你師父畢竟是二傳手嘛。”


    賀老坐下以後,示意他們也都落座。


    這個時候正是九點多,山裏氣溫二十多度,明顯比城裏更涼爽。


    高衛華看了一眼師父,老爺子笑著對他微微點了點頭。


    他覺得自己沒必要講得太複雜。什麽經絡穴位,什麽奇經八脈。隻需要通俗地講明白這個功法的原理,然後再講清楚應該如何安裝先後順序,意念循著哪幾條脈絡行走就可以了。


    而且,老年人練功,重在防病治病。特別是身體的一些基礎性老年病,本來不適宜過多運動,或者運動受限。這個功法還可以起到促進血液循環,調理血壓血糖,預防心腦血管疾病的作用。


    賀老知道他們今天過來,已經安排工作人員準備了教學用的白板。


    “各位領導,首長,我就鬥膽給大家分享一下這個功法。不過,首先我要說明一下,練功的目的在於防病治病,強身健體。有了好身體,延年益壽的目的也就實現了……”


    高衛華站起來,走到白板前麵。朝著麵前的幾位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現在確實有一種自豪感。能有機會為這些辛苦工作了一輩子的老人服務,真是莫大的榮耀。


    齊玉站在一旁,作為晚輩,她主動協助工作人員給各位老人端茶倒水。


    她看著侃侃而談的高衛華,忽然眼眶有些濕潤。


    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父親。當年他也是這樣風度翩翩,博學多才……


    “其實,這兩天我對這套功法又進行了一番總結和調整。從功能上把它分成普及型和功能型兩種。普及型也就是適合大眾推廣的。能夠起到普遍的強身健體的作用。這也符合我們國家防病大於治病的政策。此外,功能型的就需要在專業的指導之下進行練功。這是因為每個人的身體條件和基礎性疾病導致的個體差異。中醫講究的是一人一方,練功也同樣如此。隻有最適合自己的,效果才是最好的。”


    高衛華說完之後微笑著站在那裏。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會有第一個誌願者發聲。


    “你小子講了這麽多,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來來來,你看看我該做哪些調整?”


    張大炮果然性子急,很是配合地喊了起來。


    “我可不敢隨便給您下定論。何況我還沒有中醫行醫資格。我怕亂說話擔不起責任啊!”


    高衛華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老何妹子,怎麽中醫還要什麽資格證?老齊有嗎?老齊的師傅有嗎?不同樣治病救人嘛!”


    張大炮聽了高衛華的話,扭頭就衝著那個短發的老奶奶說道。


    “這又不是我決定的。而且,現在都講究法製,合規。中醫不也得規範發展嗎?”


    老太太不滿地衝著張大炮翻著白眼。對他的責問並不買賬。


    “嗬嗬,我這個徒弟也是怪他自己急於求成。犯了個錯誤,又被某些人抓住機會就耽誤了考證。所以他現在一邊跟在我身邊學習,一邊自己經營著按摩館和針灸館。他是不想耽誤時間,所以暗地裏一直在自己鑽研這些東西。”


    齊老爺子也不失時機的給他助攻。


    “而且現在的營商環境還是有些問題啊,我這個徒弟也沒少被刁難。有幾次還差點關了門。”


    “他奶奶的,這幫孫子都該槍斃。要我說老賀,當年你還是下手不夠狠,腐敗分子還有漏網之魚!”


    張大炮對這樣的事情深惡痛絕,氣得吹胡子瞪眼直罵人。


    “你個張大炮,衝我亂放炮!”


    賀老也不生氣,知道這個老夥計是眼睛裏不揉沙子的火爆脾氣。


    “不過,老何,你也可以過問一下。我看小高的基本功就很紮實。有些特殊人才就該有破格錄用的機會。凡事要有規矩,但是,也要因地製宜講究特事特辦嘛!你說小高沒有行醫資格,你讓他下一步怎麽辦?老齊可是說了,這小子號脈比他都厲害。沒有行醫資格,醫療組的那幾個老家夥能讓他上手?”


    賀老對短發的老奶奶也說了一通。


    “好好好,你們兩個老家夥就知道欺負我老太太。誰讓我們老劉死得早呢!哼。”


    老太太說著從兜裏拿出手機。


    “小李啊,有這麽個事,你抓緊給辦一下……”


    高衛華站在那裏一副誠惶誠恐恭恭敬敬的樣子。其實心裏已經樂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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