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莎問道:‘媽媽,她應該還能搶救一下吧?’


    立雪在那忙得焦頭爛額,程蒙在一旁當助手。


    經過一段時間的搶救,立雪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滴,欣慰道:


    “再過幾分鍾,她應該能醒過來。”


    程蒙看著手腳纏上紗布的一號,推了推她的身體,叫道:


    “一號,快醒醒……”


    “程蒙,別急,讓她先躺一下,她的身體機能已經在恢複了。”


    立雪頓了頓,又說,


    “隻要待在‘溫室’的範圍內,她應該還能活三天。”


    “立雪,謝謝你。”


    程蒙故作鎮定神色迴道。


    萊莎說道:‘爸爸,她的手指動了一下。’


    一號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一縷模擬自然光,刺進她的瞳孔。


    她慢慢從床上坐起來,環視房間內的狼藉一片,又看向麵前的兩人。


    她繃起臉,發出詰問:“立雪,是你救了我?”


    一號迴想起剛才立雪說過的話。


    ——還想活命的話,就把頭伸過來。


    立雪淡然地說:“沒錯,想說什麽,就盡管說吧,你還有三天時間。”


    一號繃著冰冷的臉,吊起眉頭:


    “立雪,你那是什麽意思啊!你的意思是說,我正在吃你和阿蒙的醋嗎?”


    程蒙說道:“一號,你冷靜點,你現在的身體非常虛弱,需要迴到島上,才能恢複狀態。”


    一號冷笑道:“恢複狀態?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還不清楚嗎?”


    她朝著程蒙走過去:“阿蒙,她是你的選擇,我不會幹涉,但我希望你別忘記我們之間的迴憶。”


    程蒙迴道:“一號,你還有什麽想做的?都可以告訴我,我會盡力替你完成的。”


    一號自嘲道:“完成?如果我說非本體也有獨立意識,你會信嗎?”


    立雪插話:“那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一號激烈反駁:“哪怕世界上少了這一個我,也會有千千萬萬個一樣的我,那種心情,是你身為人類能體會的嗎?”


    程蒙迴道:“即便如此,你存在過的證據,也不會消失啊。”


    立雪轉移話題:“我們不能長時間待在這裏,馬上離開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媽媽說得對,這裏亂糟糟的,萊莎想去aa總部坐坐。’


    萊莎看到現場一片狼藉,整個人都不舒服了。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一號走向門口,猛地衝了出去。


    “不好……夏桑說不定還在外麵躺著……”


    程蒙趕緊追了上去,她了解一號的性子,她是個有仇必報的人。


    立雪跟上去:“夏桑還不能死,她還有利用的價值。”


    三人追著一號的腳步,跟到了外麵。


    此時,夏桑的身體,安然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一號目光炯炯,一臉痛快:“野孩子,可算找到你了。”


    眼看一號的拳頭,就要打向夏桑的頭部,程蒙趕忙阻止道:


    “等等,搓衣板,不,夏桑她還有用,先別殺她。”


    一號迴過頭來,她放下了拳頭,激動地說:


    “阿蒙,你知道這野孩子對我做了什麽嗎?”


    立雪嚴肅地說:“要是殺了她,我們全部人都要遭殃,這是你想看到的結果嗎?”


    一號憤慨:“成為擁有感情的生物,真是一大悲哀呢,每天都要麵臨道德綁架,為了集體利益,放棄個人利益,這種選擇為什麽會存在呢?”


    程蒙不經意的話脫口而出:“要是你想動手的話……”


    “夠了!真是夠了!這種做選擇的痛苦,我真是受夠了!”


    一號說著,又狠狠地往夏桑身上踢了一腳。


    接著,她又抓耳撓腮,將話語傾瀉而出:


    “事到如今……!你一句我一句……!嘰嘰喳喳的……!吵死了……!生命有什麽意義……!價值是什麽垃圾……!”


    立雪拉住程蒙:“別過去,讓她把情緒釋放出來。”


    一號怒火攻心地大喊一聲:“我恨死這個星球了……!我恨透這個世界了……!為什麽要把我造出來……!為什麽我會在星島上……!”


    萊莎疑問道:‘爸爸,她這是怎麽了?’


    程蒙湊近萊莎的耳畔:“萊莎,她心情不太好,想和樹洞說說話,很快就好了。”


    過了數十分鍾,一號的情緒才逐漸穩定下來。


    一號努力抑製自己的情緒,故作往常的神色:


    “阿蒙,我沒事了,一起上去吧?”


    她露出僵硬的笑容,強裝鎮定的樣子:“立雪小姐,謝謝你的幫助,我會暫時留這孩子一條命的。”


    程蒙試探性地問:“阿葵……不,一號,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啊,我現在什麽事都沒有了。”


    一號轉了一圈,把纏在手腳的繃帶都解了下來。


    “你們先過去,我這就把夏桑給帶上。”


    立雪抱起夏桑,跟著兩人走向了電梯。


    一號蹙眉問道:“阿蒙,你們打算怎麽處理這孩子?”


    程蒙迴道:“她是aa軍團的首領,要想控製aa軍團,就必須控製這塊搓衣板。”


    聽到“搓衣板”這三個字,萊莎剜了程蒙一眼,仿佛在說:“你給我認真點!”


    一號艱難地笑了笑:“搓衣板?”


    通過電梯迴到“溫室”地帶,她的狀態看起來好了不少。


    程蒙問道:“一號,你有什麽打算嗎?”


    “我打算……?我之前好像……我好像。”


    一號本能地捂著頭,每迴想那時發生的事,她就一陣頭疼。


    她解釋道:“我的意識,並不是每時每刻都屬於自己。”


    程蒙這才恍然大悟,他早聽郭霸說過,非本體會被製造者控製。


    程蒙憤怒道:“肯定是莫斯那個老東西幹的!”


    立雪插話:“一號,你的記憶,應該有一部分是模糊的吧?”


    一號在腦海中搜尋那段忘卻的記憶,發現她的記憶出現了多處空白。


    隻要嚐試迴憶,她就陣陣頭疼。


    “立雪小姐,聽你這麽一說,還真是。”


    程蒙打探道:“對了,一號,好像還有其他人也被抓了,他們怎麽樣了?”


    一號支支吾吾地迴道:“我……這些都不關我的事。”


    電梯很快就迴到大廈中層,立雪看向眾人:“跟我來,我對這裏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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