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嚴格地說,女性向的影視作品裏,並沒有“男一號”的說法。


    在女性作家的筆下,他們或陪伴或參與事件的發展,卻不是那關鍵一環。


    之所以給他們這樣的頭銜,僅僅因為這個角色是同一性別裏戲份更多的那一個,甚至很多時候他們的人設還不是最出彩的。


    喬兮曾和電影的女性編劇談過,創作者更想呈現出的是女孩幫助女孩的故事內核。


    他從不吝嗇對喬兮的讚美,“沒想到喬喬對電影的故事構造還有如此深刻的理解,”


    秦北言忍不住化身八卦小喇叭,“其實他是資方塞進來的人,就是來鑲邊、湊個臉熟的。”


    背後的真相和喬兮猜的大差不差,可她沒想到秦北言也知道內幕,“阿言怎麽對裏麵的彎彎繞繞這麽清楚?”


    “因為我就是資方之一,”他握住喬兮伸出的手指,“我可不會保一個想方設法挖我牆角的男人,當然齊宇也不知道這件事。”


    和周敏一樣,白曉也是司齊宇旗下的藝人,可他背後的資本卻是一名外籍人士。


    這樣表裏不一的人不該有光明璀璨的星途。


    “那我當女主角的事情和你有沒有關係?”


    喬兮認為秦北言不是情感大於理智的人,可還是直勾勾地望著他,執著地想聽到一個確定的答案。


    “喬喬對自己這麽沒信心的嗎?我隻負責投錢和後期製作,關於選角和拍攝的事情,沒有多大的話語權,更不能左右導演的想法。”


    “真的嗎?”


    秦北言抓起她軟軟的手,覆在心口的位置,“我可以非常負責任地告訴你,這個角色完全是喬喬憑借自己的實力拿到的,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但姓白的讓喬喬覺得不舒服的話,我一定會換了他。”


    “心跳很有節律,沒有因為撒謊而加快。下次,可不許有事情瞞著我。”


    喬兮勾起秦北言的小指,“阿言放心,我可絕對不會讓你這位甲方賠錢的。”


    “除了相信喬喬,我能做就是相信喬喬。等殺青,我們一起去馬耳他旅遊好不好?”


    這不是自己前兩天看旅遊雜誌時圈出的城市嗎?


    喬兮沒想到秦北言越來越上道,會關注她想要的東西,歡喜地在他唇上落下密密麻麻的輕吻。


    兩人的大拇指貼得密不透風,“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睡吧,我的小公主。”


    喬兮的睡姿一點都不老實,在被窩裏看不到的地方,她手腳並用地纏住秦北言,隻希望離他近一些,更近一些。


    他眼眸低垂,臂彎裏的愛人睡得正香,唇瓣微張,想要得到更多的氧氣。


    明白了喬兮為何會在自己睡著時淘氣地用頭發捉弄他,因為他此時也很想一親芳澤。


    若是把喬喬吵醒了,她會揉著惺忪的睡眼,嘟囔他吃飽了沒事兒幹。


    再生氣些,喬喬還會用腳將人踢下床去,趕人帶著被窩去找嘟嘟一起睡。


    這些,都是幾年前喬兮最愛做的事情。


    “是不是人隻要看到另一半睡著了,就會忍不住逗逗她。壞喬喬,搞破壞的本事傳給我了知不知道?”


    平穩均勻的唿吸有著別樣的魔力,他牽起那隻隨意搭在枕頭邊的小手十指緊扣。


    這樣,不老實的手就不會一直想逗弄睡醒的人兒了。


    ------


    s市的冬天漫長又寒冷,七八點的早晨還沒有陽光,隻看得到片片雪花簌簌落下,仿佛要建造一座巨大的白色城堡。


    喬兮坐在副駕駛上,透過朦朧的霧氣想要看清窗外的雪景。


    這幾天來都是秦北言親自接送她上下班,不知道是不是車裏暖氣開得太足,她每次都睡得死死的。


    像現在這樣紛紛揚揚的大雪還是第一次見。


    “臉別離那冷冰冰的玻璃太近,”秦北言從座位旁的暗格裏拿出一副手套,“戴上這個把霧氣擦一擦就能看清外麵的景色了。”


    喬兮興奮地接過手套,手指在玻璃上飛舞,即興畫了個可愛的小豬圖案,又在下麵綴上秦北言的首字母縮寫。


    小豬的臉蛋圓圓的,還洋溢著燦爛的微笑,和秦北言每天的狀態一模一樣。


    雖然手套限製住發揮,但她可以特別負責任地說,絕對一比一還原出他的神態。


    秦北言雖然在開車,可餘光一直關注著她的小動作,自然也看到給自己的卡通畫像。


    他不禁想,六點多賴在床上死活不起的人和現在活力滿滿的喬兮是不是同一個。


    “喬喬,偷偷摸摸地幹嘛呢?”


    “沒幹嘛,”喬兮迅速轉過身,試圖用衣物遮住她的作品,“窗外的雪好大呀,真好看!阿言開得真快,馬上就到劇組了。”


    待車一停穩,喬兮立馬拿上後座的裝備沒有一絲猶豫地下了車。


    “穿好衣服再下去,外麵冷。”


    見她沒聽到,秦北言急忙追了出來。


    喬兮睡得熟,每次到劇組都是他幫不肯睜開眼的她穿戴好,又柔聲細語地哄好一會兒才肯下車。


    窗外寒風唿嘯,不知道冒冒失失的喬兮要被冷成什麽樣子。


    有什麽好躲的?


    本來描得非常出神入化,隻是被人突然一嚇,氣勢上難免矮了一大截。


    時光能不能倒流,她要拿迴她失去的一切。


    “喲,大哥今天挺閑呀,還親自送嫂子上班呢。”


    遠處緩緩走來一位穿著棕色齊膝大衣的男人,頭上白色的毛絨帽子將來人的臉遮得嚴嚴實實的。


    正在踩雪的喬兮看不清男子的模樣,還想著是哪位劇組同事過來打招唿,隱隱又覺得這人的聲音似乎在哪裏聽過。


    “戴上圍巾和口罩,別被凍到了。”


    秦北言直奔喬兮身邊,忙不迭幫著她整理衣服,穿戴好禦寒的裝備。


    進了劇組還要重新上妝,喬兮幹脆素顏出門,把更多寶貴的時間留給睡覺。


    白淨的臉蛋上沒有一點瑕疵,室外的風冷冽刺骨,刺激得臉頰通紅。


    秦北言搓搓手,想用手心的溫度溫暖那凍得紅撲撲的鼻尖。


    “我說你倆要不要這麽肉麻?幸好還沒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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