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資料,明南久久不能平靜,手和嘴唇都在抖。


    她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眼尾流出兩道水痕。


    她平複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拿起手機。


    江滿給她發了消息,【最後審判的時候我們最好也出庭作證,你有時間麽?】


    明南手指落在屏幕上敲得直響:【有,我一定會去的。】


    明南:【我要親眼看著惡有惡報,看著他們付出代價!】


    江滿:【好,到時候我來接你,我們一起去。】


    明南沒有問其他人會不會去。


    所以等到開庭那天看到所有人都來了的時候她是有些詫異的。


    李一鳴撓了撓頭,有些不自在地說:“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也是受害者,出庭作證應該的。”


    明南笑了下,“嗯,起碼現在,你像個男人了。”


    李一鳴:“……”


    他忍不住往張嫣那邊看了一眼。


    張嫣卻沒看他,而是站在一邊和林景說話。


    明南順著李一鳴的視線看向她。


    兩個多月不見,張嫣看起來瘦了很多,衣服穿在身上有些鬆垮,她之前的長發剪了,剪成了齊耳的短發,還染成了茶棕色。


    她化著精致的妝,精神極好,和之前判若兩人。


    察覺到她的注視,張嫣轉過身,笑著打了聲招唿,“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明南也笑了,“你現在看起來特別好。”


    張嫣莞爾,把耳邊的碎發別到後麵去,輕聲說:“分手了,擺脫一段不健康的戀愛,我感覺自己重活了一次。”


    “挺好的。”


    明南拍拍她的肩膀,看向林景。


    林景一見到她就忍不住熱淚盈眶,上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南姐。”


    明南拍了拍她的背,“迴去有做噩夢麽?”


    林景破涕為笑,“一開始有,晚上總也睡不好,後麵習慣了,倒是總能夢見我打人。”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臉,小聲說:“我媽說有一次早上來叫我吃飯,我正舉著胳膊來迴扇呢。”


    明南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這下真成扇巴掌大師了。”


    “那不得謝謝我們麽?”


    安嘉樂和嚴臻手拉著手從另一邊走過來,安嘉樂摸了摸自己的臉,心有餘悸,“當時我整個人都讓小景扇懵了,後麵腫了好長時間呢。”


    林景聞言尷尬地低下了頭。


    嚴臻失笑,“我也是啊,那一個巴掌接一個巴掌,扇的那叫一個毫不留情。”


    “留情你們能醒麽?”明南白他們倆一眼,按著林景的肩膀說,“要不是小景把你們扇醒,你們怕是能一覺睡到世界末日,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咱們沒和你們要保護費你們就偷著樂吧。”


    “就是,你們別不知好歹啊。”高雙彬雙手插兜晃悠過來,抬手搭在林景另一邊的肩膀上。


    他戴著個大墨鏡,上身一件花襯衫,下麵一條寬鬆短褲。


    渾身就寫了四個大字:吊兒郎當。


    林景默默把他的手臂扒拉下去。


    高雙彬失去平衡,身子一歪,差點摔對麵的江滿懷裏。


    江滿一個側身躲開。


    高雙彬:“???”


    他撲騰著站穩後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退後的動作是認真的麽?”


    江滿:“真的不能再真。”


    高雙彬悲憤捂心,“我可是從你穿開襠褲開始就陪著你的好朋友啊!”


    “人人授受不親,我有女朋友了,得注意和其他人保持距離。”


    江滿理直氣壯。


    高雙彬:“???”


    江滿在他狐疑的目光中走向明南,握住了她的手,和她十指緊扣。


    林景忙鬆開明南的手,退後一步捂住了嘴,眼裏閃爍著八卦的光。


    高雙彬猛地瞪大了眼睛,“哎呦我去,你倆什麽時候在一起的?我怎麽不知道?”


    江滿和明南相視一笑,“你現在不就知道了?


    高雙彬:“……你告訴我,我不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林景小聲說:“我也不知道。”


    安嘉樂舉手,“我也不知道,南南,你還當我是朋友麽?”


    “我們還沒公開呢。”


    明南輕聲說:“等一切塵埃落定再說。”


    聽到這話,眾人的笑意都收斂了一些。


    很快,他們就跟著律師進了法院。


    進去之後明南發現,不僅蘇嵐在,後麵還坐著很多受害者和她們的家人。


    有沉默不語一臉警惕的,也有抱在一起抹淚的。


    一有人走過,他們立刻如驚弓之鳥一般看來。


    這是多年的折磨留下的創傷反應,一時半會都無法消失。


    明南衝他們點點頭,輕聲說:“我們也是從村子裏逃出來的,今天來作證。”


    聽她這麽說,那些人才稍稍放鬆一些。


    明南拉著江滿入座,然後是林景和張嫣,他們緊挨著坐了一排。


    自打進來後他們就都沒再說過話,沉默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最前麵的蘇嵐看到了她們,衝她們笑了笑。


    不過她們還沒來得及說話,庭審就開始了。


    因為證人多,證據也比較充足,庭審其實很順利,落陽村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基本都參與過對受害者的侵犯和虐待。


    聽著律師一條條揭露村民的罪行,不少人都哭了起來。


    明南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而其中最讓人覺得悲憤的就是,有一些人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時間長了卻好像忘了自己的身份,對其他受害者的求助視而不見,甚至在她們逃跑的時候去揭發,去告密。


    這麽多年,其實很多人都有機會跑出來,卻因為同伴的背叛,被抱團的村民抓了迴去。


    一整個村子的人互相遮掩互相幫助,他們每個人都是主謀,也都是共犯。


    所以這些年橫行無忌,誰也奈何不了他們。


    管著他們村子的,也是村裏出來的,清楚村子裏什麽情況,但沒捅出去,他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庭審到最後,受害者家屬有的哭的差點抽過去,有的歇斯底裏質問那群畜生。


    場麵差點控製不住。


    不過也幸好這群村民互相包庇,他們的罪就複雜得多,而且條條是重罪。


    最後數罪並罰,情節嚴重的都判了死刑,剩下的也逃不過牢底坐穿的命。


    最輕的也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題外話——


    庭審瞎編的,看個熱鬧吧,但法律是嚴謹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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