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半天明南都沉浸在數學及格的喜悅中。


    一般人可能無法理解,但對她這種萬年偏科的人來說,數學能考一百分,和祖墳冒青煙沒區別。


    一上午她的嘴角就沒下去過,尤其被數學老師表揚了之後,更是合不攏嘴。


    蘇湫都笑她,“好了,收一收吧,你臉不酸麽?”


    明南雙手拍了拍兩頰,“酸,但還是忍不住想笑。”


    蘇湫哭笑不得。


    沈央在後麵看著,也忍不住跟著笑。


    然後就被火眼金睛的數學老師看見了,點名道:“沈央同學剛轉來我們學校,之前我對沈央同學的成績也沒什麽數,沒想到沈央同學這次月考考了全年級最高分,148,扣那兩分是因為他過程寫的不全。”


    瞬間,全班的視線齊刷刷落在沈央身上。


    沈央:“……”


    他唇角的笑意立刻消失。


    數學老師隔空點了點他,“下次考試重要過程一定要寫,記住了麽?不然就算你結果是對的,也不能拿全部分,高考的時候差一分就差了千軍萬馬,你這兩分啊,多虧啊,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沈央無奈,“我記住了老師。”


    明南揶揄一笑,那眼神仿佛在說:你也有今天?


    沈央餘光瞧見了,不動聲色地在心裏給她記了一筆。


    數學老師終於揭過這一頁,開始講試卷。


    ……


    午飯時間剛過,大家陸續迴到教室休息,安靜進來拍了拍手說:“來,趁著午睡還沒開始,調下座位。”


    現在是兩人一排,調座位後變成了三人一排,沈央這次多了兩個同桌,一個活潑好動,一個沉默寡言,都是不錯的男生,上課的時候互不打擾,下課的時候說兩句話就熟悉了。


    好巧不巧,明南的位置就在沈央前麵。


    蘇湫依然和明南坐在一起,最裏麵多了個政治課代表。


    蘇湫和課代表兩人關係不錯,下課就聊了起來。


    明南坐在最外麵,轉頭敲了敲沈央的桌子,笑意盈盈,“我以後有不會的題可以問你麽,大學霸?”


    其他四人都看了過來。


    沈央意味深長地彎了彎唇,“當然可以。”


    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很快午睡的鈴聲響起,安靜拍了下講桌,“好了,到點都給我休息,別寫了,休息不夠腦子和漿糊一樣還怎麽學習?來,午睡了,抓緊時間!”


    明南轉迴身,趴在桌子上閉上了眼。


    高三的學習強度,哪怕是她這種在修仙界淬煉過的都有點扛不住,感覺腦子一天24小時都在轉。


    一閉眼就是季風氣候,英語作文,再不就是圓和離騷。


    各種知識在腦子裏亂成一鍋粥。


    沒辦法,她讓205在腦子裏放起了數學小課堂。


    那中年大肚男老師一出來,不到五分鍾明南就睡死過去。


    205:【……】


    一時間竟不知該心疼誰。


    ……


    月考出成績的一天,大家有喜有憂,整個高三年級都亂糟糟的。


    下午趁著自習課下課,明南悄悄溜出去找到了之前一個被陸雪婷她們欺負過的女生,在廁所找到人,帶著她走到隱蔽處說明來意。


    那女生一開始不想作證,很抗拒。


    但聽明南說她手裏有很多證據,這次一定能讓她們付出代價,她又有些動搖。


    兩人正僵持不下,拐角處忽然來人。


    對方一見明南眼睛就亮了,“原來你在這兒,我找你好半天了。”


    來的正是那天被堵在巷子裏的祝惜。


    她快步上前,把一袋子水果塞進了明南懷裏。


    明南下意識接住,茫然地問:“你這是……”


    “上次沒來得及好好謝你,迴去之後我和爸媽說了,他們去找唐傾她們的家長談話了。”


    唐傾就是陸雪婷狗腿團的一員。


    祝惜感激道:“我爸媽聽說是你和沈央幫了我,讓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你,這是他們昨天晚上買的提子和草莓,你別嫌棄。”


    “舉手之勞而已,我不好意思收。”


    明南說著就要還迴去,祝惜嚴肅道:“你不收我才不好意思,而且沈央已經收了。”


    沈央收了她不收反倒不好。


    明南無奈笑笑,“那替我謝謝叔叔阿姨。”


    “嗯,那我先走了,拜拜!”祝惜衝兩人擺擺手,轉身輕巧離開。


    女生怯生生地問:“她也是被欺負了麽?”


    明南點點頭,把那天巷子裏的事說了一遍,女生沉默半晌,仰起頭堅定道:“我答應你了。”


    明南一怔,旋即展顏一笑,“謝謝,你很勇敢。”


    女生眼圈微紅,搖搖頭,“我不想要她們道歉,我要她們和我一樣痛苦才算完。”


    “放心,一定會的。”


    明南和她交換了聯係方式,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會聯係她。


    不過此時的她沒想到,這個時機會來得這麽快。


    ……


    “迴來了?”


    陸雪婷的爸爸陸年坐在沙發上,正在和人打電話,聽到開門聲轉頭看了一眼,見妻子領著女兒迴來,點了點頭,又溫和地衝手機那邊說了兩句,這才掛了。


    “怎麽樣?這次的心理醫生怎麽說?”


    他點了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陸夫人把包往鞋櫃上一扔,沉默著走到沙發上坐下,麵無表情。


    陸雪婷躡手躡腳地跟在後麵。


    陸年皺眉,“怎麽了這是?”


    “你問問你的好女兒啊,怎麽了?這幾天我帶她看了多少個心理醫生,都說她有可能是被害妄想症,但更可能就是在逃避現實,讓我們平時多關心關心她,別對她太嚴厲了。”


    陸夫人怒極反笑,半點不見人前的溫婉。


    “我對她還不夠寬鬆麽?換做是兒子,我早就大嘴巴抽他了,這些年,她想做什麽做什麽,我可罵過她一句?結果呢?”


    她惡狠狠剜了陸雪婷一眼,咬牙道:“我這麽多年的臉都在這幾天丟盡了!”


    陸雪婷委屈得不行,吼道:“我真的被她打了,我全身上下就沒一個地方不疼,你為什麽就不信呢?她真的會邪術!每次她打了我們就把我們身上的傷痕消除,她就是故意的,爸,媽,你們信我啊!”


    她崩潰的蹲下身來抓緊了自己的頭發。


    陸夫人已經見慣了她撒潑的模樣,轉頭衝陸年道:“你看見了吧,每次她在心理診所都這樣,大師我也請了一個又一個,都看不出問題,她說她不是裝的,誰信?”


    陸年皺眉,用力吸了口煙,再緩緩吐出,“既然她不想上學,那就讓她在家待一個星期吧,好了再說。”


    陸夫人不讚成,“馬上要高考了。”


    陸年漠然道:“高考而已,不行送出國去。”


    陸夫人還想說什麽,陸年抬手阻止,沉聲道:“你弟弟那邊馬上就要轉正了,這個時候絕不能出什麽差錯。”


    陸夫人便沒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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