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夥人瞬間像風卷殘雲一般消失。


    阿堅起身盯住郭路,看對方不緊不慢地夾起一塊肝尖,自言自語著:“火候有點老啊,牙口不好都咬不動。”


    阿堅悄悄撿起繩子,想要去綁住郭路,而郭路聽到聲音轉過身來,正笑嘻嘻地看著他。


    阿堅沒敢妄動,退出小屋打開羊肉鋪的後門喊道:“喂!過來幫我把人綁上。”


    裏麵傳來一句怒罵:“草,你又不是我大哥,憑啥使喚我?”


    阿堅說:“我出錢了,你大哥也得聽我的!”


    裏麵吊炸天地來了句:“麻蛋有錢了不起啊,大哥讓我隻管賣羊肉,別的鳥事與我無關,再囉嗦特麽揍你信不?”


    阿堅陰沉著臉迴來,恨恨地罵了句:“沒素質的家夥!”


    郭路已經把自己的東西都撿起來,包括葉立亞的手機都裝迴了口袋,看著他同情地說:“跟他講不明白吧,要不咱倆嘮嘮?”


    阿堅威脅道:“你現在落在我手裏,給我老老實實地待著,否則我不客氣。”


    郭路撇了撇嘴:“真沒素質,跟你好好說話,你怎麽跟要咬人似的,看來那小繩子我得用一下了。”


    看到郭路起身向自己走來,阿堅從後腰抽出匕首:“不要過來,我不保證不殺你噢!”


    “嗯,用這個也行。”郭路劈手奪過匕首,刀刃架在阿堅脖子上說:“現在能好好說話不?”


    阿堅自恃在校園裏練過幾天跆拳道,卻沒想到在郭路麵前全無招架之力,此時被刀逼著,也隻能閉口不言,保留最後一點倔強。


    郭路見他裝啞巴,就抓著他油光錚亮的頭發給拖到小桌子前,按坐在那裏,推開桌上的家什,把阿堅的右手按在上麵,用匕首削下一層薄薄的皮,阿堅驚恐地叫道:“你要幹什麽?”


    郭路說:“我喜歡看有趣的曆史掌故,見過描寫一種淩遲的刑罰,說是技藝好的行刑者,削人的手指要削九十九片肉才露出骨頭,我有些不信,今天正好有時間想驗證一下。”


    說罷,第二刀又慢慢削下去,在阿堅的慘叫聲中,用刀尖挑起那一層肉皮說:“還是厚了點,這樣不是用不上十刀就見到骨頭了?書上的話果然都是瞎說八道的。”


    看著第三刀又要下去,阿堅掙紮著往地上坐,想用下墜之力把手掙出來,但那隻手就像被焊住一樣絲毫沒有移動,阿堅隻能求道:“你想問啥就問吧,咱們文明點好嗎?”


    郭路停住手,懷疑地看著他,說:“真能好好說話?”


    “沒啥不能說的,我也是個拿錢辦事的人,又沒什麽信仰。”


    “好吧,早這樣不就行了,非讓我幹這血腥的事,羊湯差點吐出來。”


    郭路鬆開那隻鮮血淋漓的手,阿堅這迴才坐實在地上,趕忙掏出一條手絹包住傷口。郭路讓他起來坐好,他便聽話地坐在凳子上,膽怯地看著郭路手中的匕首。


    郭路將匕首插在桌子上,說道:“我問你答,有隱瞞之處,剛才的遊戲咱們繼續,直到你十根手指根根見骨後,這遊戲才算結束,懂了嗎?”


    阿堅用力點點頭。


    在郭路反複逼問並又動了一次小手術後,取得了阿堅的全部交代。


    阿堅是本地人,去年剛被葉立亞招聘的,因為自己上的是一個不入流的大學,學的又是土地資源管理專業,一直是個就業困難戶,當他在一家小報的中縫上看到一則不起眼的招聘啟事:“地球資源保護協會”在招勘察專員,以為是碰到對路的單位,就報了名,也輕鬆地入了職。


    但實際的情況是,他除了臨水謠酒店的某房間和葉立亞這個人,就沒有接觸到地保會的其他任何人、任何組織機構,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家等消息,按葉立亞的遙控指揮跑跑腿,聯係事啥的,所知情況少之又少,算是非常外圍的一個成員。


    用他的話說,雖然覺得被安排的事情有些不正常,甚至在法律邊緣跳舞,但是隻要他們保證按月開資,其他都不重要。


    其實這是葉立亞因為事情毫無進展,助手阿霖被調走後,反複央求,錢主任才允許他就地招一個手下處理雜事,也是為了保護葉立亞,不讓他沾手那些髒活兒和瑣碎的事情,這個阿堅,則隨時可以犧牲。


    在葉立亞的密盒泄露,資料和證件被毀,槍被上繳,人也被抓走後,錢主任很快就知道了消息,通過渠道把他放了出來,但是曲家密道的事還要追查,資料有沒有泄露也不清楚,所以他們定下了計策,控製曲明誠,看看外界有什麽反應。


    溫老大的底子不幹淨,帶著一撥跟著混的兄弟,遊走於灰暗地帶,阿堅本來是個普通青年,並不擅長做那些葉立亞交代的事,知道這個人後就報請葉立亞同意,與溫老大達成合作關係,反正隻要不殺人,溫老大什麽活兒都敢接。


    昨天搭車的老夫婦是溫老大安排的,設計迷昏了曲明誠後,就把車開到了海邊的防波堤,老夫婦一直躲在暗處,直到接到阿堅的撤退令後才扔了手機電池離開。


    把車開到那個很危險的位置是葉立亞交代的,這麽做是為了給曲明誠一個震懾,讓他知道有人可以隨時要他的命。


    聽到曲明誠沒有危險,郭路也就放下心來,至於阿堅話裏話外地透露溫老大的心狠手辣來讓郭路心存顧忌的做法,直接忽視了,雖然溫老大不是善人,但有地殘會的香火情,想來也不會真心與自己作對,今天的裝病避走可見一斑。


    “你的領導怎麽還不來?”郭路問道。


    “他之前說,有人盯他的梢,要甩掉尾巴再過來。”阿堅已經沒興趣再替葉立亞隱瞞什麽。


    恰在這時阿堅的電話響起,郭路瞥見是“葉組”來電,就揚起匕首說:“讓他進來。”


    阿堅接起電話,對麵問事態的進展,阿堅迴道:“他什麽也不肯說,你來審吧……對,就在後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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