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路懂了,原來那兩個人把自己拐來賣給了賈偉濤的媽媽,這圈轉的太神奇了,就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媽媽——”


    喊“媽”這個事兒,麵對郝玉玲還有點不情願,但對謝秋蓮就叫得很順口,一方麵是以前的好印象,另一方麵是來自於虧欠,人家的兒子是因為自己沒的呀!


    謝秋蓮喜出望外,連忙答應,眼淚都流了出來,她對常娟感激地說:“娟兒啊,謝謝你給我找來兒子,咱以後就是親姐妹!這錢你給他們,要不我請他們吃個飯吧,人家大老遠來的也不容易。”


    常娟看她滿意,也非常高興,接過錢習慣性地點了幾張,又覺得不好意思,就笑笑放下,說:“不用了,他們都是農村來的,也不願出頭露麵,家裏還有農活兒著急走呢,等下我就把錢給他們送去。”


    謝秋蓮有些歉意地說:“那就麻煩你啦,我趕緊把兒子抱迴去認認家門,迴頭咱再聯係。”


    她剛抱起孩子要走,又想起來問道:“對了,孩子生日是多少啊?”


    常娟一拍腦門:“哎呀,忘問了,嗨!今天他認了你這個媽,那生日就是今天唄。”


    謝秋蓮笑不攏嘴:“也是哈……”


    送走謝秋蓮,常娟趕忙把鈔票重新點了一遍,確認是兩千五百元,抽出了五百鎖進自己的小櫃子,拿著剩餘的錢出門了。


    ——


    在一個簡陋的小旅店,常娟再次見到了那對看起來老老實實的農村夫婦。


    她把錢遞給那位樸實的婦女,說:“你們就放心吧,這家條件挺好的,屈不著那孩子。”


    大榮子把錢遞給老韓,看老韓掏出的都是百元大鈔並開始點數了,就握住常娟的手說:“俺不知道該咋說了,多虧了有你幫忙,讓這孩子有個好著落,迴去告訴俺那閨女也就放心了,俺閨女那命啊……”大榮子擦拭眼角。


    常娟安慰說:“年輕人恢複得快,以後再找個好人重新過好日子。”


    老韓查完錢,拿出一張哆哆嗦嗦地遞過來,說:“俺閨女生這孩子沒養好,落下病根了,這一年多照顧孩子也沒來得及治,迴去且得花錢呢,她大姐,你這幫這麽大忙,就收下這一百吧,少點也是俺們個心意。”


    常娟趕忙推拒:“這怎麽行,你們用錢地方多著呢,趕緊收起來,再說,咱們都是通過朱大姐認識的,朋友的朋友那還是朋友,我就是跑個腿、傳個話,幫點小忙,可別太見外嘍!”


    老韓兩口子連連稱道著遇上了好人,把常娟送出去老遠才迴旅店。


    大榮子從老韓手裏一把搶過信封,喜滋滋地又把錢點一遍,然後塞在自己兜裏。


    老韓取笑道:“嘖嘖,瞅你那沒見過錢的樣兒。”


    大榮子眼睛乜斜著他:“你比我強多少啊?看那手裝的,還哆嗦呢,你再哆嗦一個我看看。”


    老韓說:“不是裝的,真哆嗦,我怕她真收下嘍。”


    大榮子白楞他一眼:“切,人家是開發廊的,有的是錢!這次咱這買賣挺順利,睡一宿明天就迴去吧。”


    老韓點頭:“迴去可是迴去,依我說呀,咱先去齊河三姨家串個門,完了你留在那玩幾天,我先迴去,終究你抓孩子時露過麵,咱要防著萬一,等消停了我給你打電話你再迴來。”


    大榮子把老韓腦袋捧過來吧嗒親了一口:“要說咱家,還是你有大智慧!”


    “還得給朱大姐分去八百,都是咱的多好……”老韓有些遺憾地說。


    ——


    郭鶴龍家丟了孩子的事,在白樺傳的沸沸揚揚,有幫忙打聽的,有為之惋惜的,也有幸災樂禍的,而幸災樂禍的人群中,賈福全必須占一個位置。


    坐在招待所的辦公室,悠然喝著茶水,想起郭家那一腦袋官司,他不禁樂出聲來:“叫你美,還一塊堆生倆,孫兒孫女雙全,樂極生悲啊!”


    然後就唱起天下反派在這個時候都愛唱的京戲:


    我正在城樓觀山景


    耳聽得城外亂紛紛


    旌旗招展空翻影


    ……


    這時座機響了起來,他一看來電顯示,是小舅子家的,就樂嗬嗬地接起來:“曉飛呀?”


    對麵果然是謝曉飛的聲音:“姐夫,跟你通報一個喜訊,我姐抱養了個男孩兒,就是說你倆有兒子啦!”


    賈福全怔住:“這是哪出戲啊?曉飛你說清楚點。”


    謝曉飛說:“哎,也不知從何說起,我姐不是一直想要個孩子嗎,你也知道她這魔怔勁兒,這陣子就托人給抱來個大姑娘生的,孩子我看了,挺招人稀罕,沒啥毛病。”


    賈福全生氣地說:“胡鬧,羊肉貼不到狗肉身上,她咋也不跟我商量商量,你們也不攔著她。”


    “我姐她是正常人嗎?誰能管得了,不過這孩子抱過來以後她這精神頭兒好多了,整體帶著孩子玩,藥也不咋吃了,這麽說吧,那孩子就當藥使喚了。”


    賈福全氣唿唿地說:“反正我不同意,這是過家家那?”


    謝曉飛嗬嗬一笑:“一開始我姐就不讓告訴你,現在是牽涉到落戶了,才讓找你的,因為這孩子是偷著生的,也沒個出生證明,所以落戶有點麻煩,但也不是不能解決。我姐說了,兩個辦法,一是你在那邊想辦法幫他落戶,孩子還叫賈偉濤;你要是辦不了或不同意,就另一個辦法,她和你離婚,戶口遷到雙橋,孩子在這邊落戶,名叫謝偉濤。嗬嗬,這是她原話,我就幫著傳達,不發表意見啊!”


    賈福全胸口憋悶,說不出話來,直接撂下了話筒。


    而另一端的謝曉飛還持著話筒,聽到裏麵傳來了忙音,不介意地笑笑,姐夫姐夫,沒有姐誰在乎!看姐姐整裝待發的樣子,忙問要去做什麽?


    謝秋蓮整理著手包說:“去醫院做個複查,你在家陪著庭月吧,我有偉濤呢。”言談間好像新來的兒子就像個大小夥子一樣可依靠。


    謝曉飛見姐姐神采奕奕的,也比較放心,說:“姐你走路小心些,有事就找個電話打給我,馬上就到。”


    “沒事啦,偉濤,媽媽領你逛街去!”


    見謝秋蓮要來抱他,郭路擺著小手說:“自己走!”說罷就抓著謝媽媽的手,搶先向房門走。


    “嘿~~我兒子真要強,好吧,先走一會兒,累了媽媽再抱……”


    一路上母子聊得很開心,郭路不像在郭家時那樣強裝低幼,他覺得自己做為一個非親生的年齡不算很明確的兒童,可以有三四歲孩子的表現,而謝秋蓮完全不在意他的表現和年齡有什麽關係,隻覺得所有一切都是對的,就是她謝秋蓮的兒子該有的聰慧、懂事,甚至覺得,和以前的賈偉濤完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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