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歎了口氣:“都眼紅銀子,王爺府也以為大侄子是萬能的,缺了就找你爹義捐……聽我的,杜宸日後半文沒有,他不缺胳膊不少腿的還輪不到你們兩個人養活,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就會,過年禮也送了,天寒地凍的莫幾個縣城折騰,各自關起門過日子吧,親戚遠來香,近則不恭。你們是藍家人,姓藍,杜宸是杜家人,遠近親疏還是要有的。你們兩個日後也要生子生女,誰管他們?你們能指望誰管?你們兩個這兩年賺也能賺,可活的太糊塗,沒有一個人為孩子想想,到如今什麽也沒有,什麽也沒給孩子攢下,莫惦記當鋪東西,名是我的,什麽也沒有了,我自己給孩子攢,不用你們攢”


    “……是,杜伯”,二人訕訕的應下。


    “你娘他娘……都供著吃喝,莫凍著,餘下各不相擾,否則你們會被壓死。他們才三十多歲,大妹子也不過五十出頭,還不到需要你們伸手的時候,一個個精力旺盛……讓他們過自己的日子,養花不錯,莫無事打擾,不可讓他們插手自己的日子”,杜成也是火氣上來了。


    “是,您說的對,我們記下了”,二人趕緊保證。


    臘月二十八,後院掛滿紅燈,陳雯坐在書房看了一眼杜仲:“安泰光買了衣袍怎麽沒買金飾?鋪子也已經封賬夥計全迴宅子了,他不見了,去哪了?”


    杜仲麵色一訕:“這兩日忙忘跟娘子說了,杜娘派杜宸過來要走了三萬兩,另外讓他迴莊子幫忙幾日,初六迴來”


    “……”,心頭無名之火氣炸了肺:“咱們兩個和離吧”。


    杜仲渾身一顫,好一會兒點了點頭:“……為夫聽娘子的,迴去帶著我娘離開,杜伯隨他自己,願跟娘子跟娘子,願跟為夫跟為夫”。


    “好”,提筆寫了一封和離書,二人寫下各自名字。杜仲什麽也沒拿,隻拿了份和離書去了牙行分戶,自此各立門戶。


    陳雯將一切交給杜成打理,揣了五千兩銀票去向不明。


    突來的變故誰也沒想到,杜宸一夜白頭辭了王府職務四處尋找表嫂,杜仲一場大病纏綿病榻。


    杜老倔帶著杜氏離開莊子也銷聲匿跡。


    陳鵬和趙廣仁、周大牛辭了王府生意日夜尋找陳雯,霍九樓調動十五萬人馬整個東境尋找。


    兩日兩夜奔波,饑寒交迫心乏身累已近崩潰,一個女子踉踉蹌蹌推開虛掩的一家茶樓的大門,一步邁入身子晃了兩晃一頭栽了下去。


    這個年過的所有人的心都揪著,就在所有人都去找陳雯的時候,杜仲不見了。


    杜老夫人一句話也不說,每日隻精心的照顧著自己的花。


    一晃到了正月十五,眾人一身疲憊迴了莊子。


    “莫再找他們了,兩個孩子累了,讓他們歇歇”,杜老夫人邊說邊又仔細侍弄著手下的花:“周嬸子快來,這花生蟲了”


    “我弄我弄”,周老太太忙過去幫忙。


    “姑母,我錯了,我不該打劫表哥表嫂”,杜宸心如刀絞。


    杜老夫人這才沉了臉色:“拋開王府不提,你借他人之名行盜,搏取自己的功名良心,以你之大義行苟且之事與匪類強盜又有何區別?他們是你的表哥表嫂不假,可誰也不能養條狼來咬自己一口。宸兒,姑母這麽多年教人無能,日後我也不會再插手你的事,去休息吧,別在這杵著,我的花都煩你了”


    “是,姑母”,杜宸轉身迴了自己的小樓閉門思過。


    陳鵬歎了口氣:“安泰嚇傻了,天天哭”


    杜老夫人皺了皺眉:“私自全部給出,空空一店背主行事,這樣的奴才不敲打敲打,日後能把主子坑死,隨他去死”


    陳鵬點了點頭,打了個哀聲:“大姐,杜兄他們兩個也在閉關思過,如今讓杜成接走了,杜成把他們兩個給罵了”


    杜老夫人撲哧一笑:“可算有人敢罵他了,這個一根兒筋的死老倔,若無他寵著,宸兒怎麽敢,讓他們思過去”


    “……大姐不著急兩個孩子?”,陳鵬一臉疑惑:“您知他們在哪?”


    “大過年的能去哪?左右不過自己的宅子,莫打攪他們,他們鬧一鬧也行,霍九樓也就死心了,別都在花坊杵著,趕緊讓廚娘做飯吧,我也餓了”,老夫人擺擺手。


    “是”,陳鵬領著眾人匆匆走了出去。


    轉眼到了二月二,龍抬頭。


    杜成一個人駕著馬車離開,一日後找到了陳忠。


    “杜爺,您來了,您過年好”,陳忠忙迎了出來長施一禮。


    “他們兩個去哪了?”,杜成瞪了一眼陳忠。


    “……爺我知道,東家不知,爺過來取了一成紅利就走了,還說不讓我們去給東家拜年,我們四個就沒敢去,出了什麽事?”,陳忠一臉不解。


    “他們兩個被壓的合離了,東崗縣都扔給了我,我現在誰也找不到”,完了,這兩個不著調的都跑了。


    “爺沒說啊,我就覺得爺臉色忒嚇人”,陳忠冷汗冒了出來。


    “他沒說自己去哪?”,杜成也擔心起來:“我以為大侄子能來找你”


    “東家我壓根兒沒見到,爺也沒提,他走的急我也不好問”,大意了:“我去叫上他們三個趕緊找找”。


    片刻後五人匆匆離開四處尋找。


    冬日的海風陰寒透骨,杜仲從艙內取出錦袍給陳雯披上:“海風硬,娘子莫吹病了”


    披上袍子陳雯歎了口氣:“夫君咱們還有多久到?”


    “船家說慢則半月,快則七八天”,說完拉著人迴了艙裏。


    “他說能幫咱們辦戶籍?”,倒也省心了。


    “為夫多給了他五千兩銀子,一切不用咱們操心”,將人攬進自己的懷裏:“小女尊往來通行自由,娘子不必擔心,聽說女尊的飾物別具特色,盛產白金,比銀子堅硬,永也不汙,價格也不高,隻咱們兩個除了迴來的路費,隻能買五千兩的”


    “我還有五千兩,迴來能賣多少?”,自己也留幾件吧。


    “白金貨行一兩十萬銀,那邊據說一比千兩銀,咱們能帶迴十兩,這一趟不出意外百萬兩沒問題,下次為夫帶杜成來,否則娘子太辛苦了”,苦了娘子,什麽也沒有了,隻有一個空店。


    “這飄洋過海的我也不放心你來,就隻這一次,日後誰也不許來,咱們兩個順便換換身份,省得霍九樓咬住我不撒口”,真是啃的骨頭都不剩。


    “為夫聽娘子的”,百萬兩總也夠周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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