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發釵和銀鐲取下,窮人家孩子不可好奇心太盛,不可作大死,這種機關飾品隻有刺候有”,老夫人麵色一冷:“何人送你的?日後不可與他來往,趕緊取下給我,死當,落地不悔,五百兩銀子”。


    “是”,陳昔臉色一白,老婦人不是普通人啊,這東西也認得,人家一片好心,趕緊都取下,拿出自己的一百兩銀票收進懷裏,餘下遞過去:“您給我五十兩就行”


    “……好”,老婦人取出五十兩銀票,隨後將二物收入袖囊。


    “我幫你梳頭”,老婦人取出一把牛角梳和一枝小巧的銀質笄釵。


    陳昔忙擺手:“小輩哪敢勞煩您,我自己梳”,忙取出自己的木釵和梳子,片刻後梳了個垂髻,用木釵固定好。


    看著陳昔的發髻,老婦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就算你隻有十四歲,也要這麽梳”,說完將自己的收起來。


    “……”火眼金睛。


    二人正說話間,外頭一片大亂,老婦人臉色一白,抓起陳昔躲進一間暗室。


    一進暗室老婦人直接關門落鎖。


    這裏還有暗室?自己怎麽沒看見,四下打量了一下,空間不大,裏麵什麽都沒有,也就隻有五平大小。


    看了一眼把油餅和包裹都抓手上的陳昔老婦人笑道:“不錯,臨危不亂,可惜兩個鹹菜疙瘩了,隻這一迴怕是沒有一個月咱們走不了了,不過過了十日期限……館驛負責一切吃食住宿,咱們省銀子了,而且一個月後每人會給五百到一千兩的壓驚錢”


    陳昔心下一悸:“又死人了?”


    老婦人點了點頭:“怕官差死了,而且不是一個”。


    陳昔腦袋嗡嗡作響,自己太倒黴了。


    “這暗室每處館驛都有,出來的次數多了便知,都是為防身準備的。館驛不是普通民宅,隔音的效果非常好,咱們若在裏麵聽到外麵的聲音,那說明外麵已經翻天了,出門在外難免遇到各種各樣的人和事,兩個官差這麽多人……官差不死誰死?死的未必是好人,不死的也未必是壞人,莫怕,我們兩個左右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沒看見”,老婦人拍了拍陳昔安慰道。


    陳昔點了點頭,也是,還能賺這麽多銀子,在哪不是住,熬著吧。


    老婦人撲哧一笑:“小丫頭心性極佳,包裹裏是什麽我能看看嗎?”


    “能”,哪敢說不能,這作派這處事老辣哪是凡人,趕緊蹲下身把包裹打開。


    一一仔細檢查一下,老婦人點了點頭:“一會兒讓他們先把你的壓驚錢發了,發了後去客棧吧,那裏安穩,吃住隨意,隻不能出客棧,在裏麵可以隨意走動……我是鳳儀女官”


    “……民女見過女官人”,我去,尊品鳳儀女官啊,陳昔忙曲膝跪拜。


    “陳昔,這是我的身份令牌,現在可以告訴我這兩樣東西是哪來的了吧”,一塊金燦燦的令牌遞過來。


    接過令牌仔細觀察,好一會兒雙手奉還:“民女若據實說您能不再找我嗎?若您言而無信民女什麽也不說”


    “好,據實說”,老婦人收起令牌沉聲應允。


    陳昔這才將自己的身世以及更名改姓的前因後果據實相訴。


    “你真把布防圖吃了?京城地形圖也吃了?”,女官厲聲追問。


    “都吃了,民女想反正不能落壞人手上,燒了有印跡和氣味,丟又不敢亂丟,壞人撿去更麻煩,索性全吃了,這平安扣您拿走吧,一片紅葉寫著:日日思君不見君,莫失不忘。民女想著叛國投敵還有甚良心,就私留了,金絲讓民女換了銀子”,反正都是事實。


    “起來吧,這平安扣自己留下,窮時賣了救救急,少五千兩別賣。世子爺的事不可外泄,我看看你的手”,這丫頭也是個人物。


    “是”,起身伸出自己的右手。


    老婦人仔細檢查一下笑道:“妙手神醫這祛疤膏藥竟被你爹得去了,效果不錯,恢複正常了”


    陳昔看了一眼老婦人:“您要走了是嗎?主要您是要審我又怕嚇到我,所以才演的這一出是嗎?”


    “哈哈哈哈,我現在信了你確實是給吃了,不過我這還有一物,你若能拆解開馬車馬上就走”,說著取出一個木球。


    “民女試試”,拿著木球打量片刻,試著來迴扭動,片刻後一頭木牛出現。


    “好”,老婦人接過木牛拍了拍陳昔:“我再不找你,你過自己的生活吧……躲著點世子爺,一切都無證據……今日之事我也半字不與上邊言,除你我二人再不提。收拾一下,馬車我讓他們送你到景縣,到那裏一切隨你選擇,日後出門在外……可以扮醜但不要扮男子”


    “是,我聽您的”,心下長鬆了一口氣,果然是衝自己來的,都是紫檀木機關釵惹的禍。


    一千兩的壓驚錢沒要,隻把桌上落下的兩塊鹹菜疙瘩收好,朝老婦人長施一禮,自己一個人上了馬車,滿車刺侯就她一個草民,偏她一個人明晃晃的戴著機關釵,真是滑稽了。


    兩日後馬車進了樊縣。


    官差看著下了馬車的陳昔笑道:“能驚動尊品鳳儀女官,你也是拔了頭份了,前走千米是平安客棧,一入客棧萬事平安,可久居也可暫時休息,一切隨你心意,走吧”


    “多謝官爺”,陳昔恭恭敬敬施了兩禮轉身前行。


    目送陳昔進了客棧,兩個官差取下麵具相視一笑:“咱們兩個大內高手也趕緊迴京吧,聽女官吩咐,半字莫提”


    “好,走吧”,馬車調轉,二人轉身離去。


    一個月二十兩銀,咬牙切齒的交了一個月的住宿費,太貴了。


    客房在三樓,朝陽。


    房間十五平左右,一間暗室,一張單人床,一桌兩椅一個帶鎖的衣櫃。


    木窗是碎小的菱角紋拚成,棚頂下垂兩個銀鉤。


    起身打開窗子,用銀鉤固定,一股涼風進入,心情好了幾分。


    吃的都沒有了,自己也趁機四處走走看看,屋子久不見風,且吹吹些才好。


    落下門鎖,背著包裹下了樓,出客棧東行不遠就是一家當鋪,最後一身華服和平安扣全當了,八千兩銀子是自己沒想到的,給了這麽多。


    酒樓飯菜的價格也不貴,四葷兩素一碗米飯一兩銀子。吃飯的人不少,隻大多議論的是詩詞歌賦,有幾桌甚至因為某個字爭爭吵吵。果然環境不一樣了,這氛圍自然也不一樣。


    剩菜打包,又買了兩個饅頭,晚飯也夠了。


    剛結了賬要往外走,突然進來幾個官差,打頭的官差笑道:“魏老爺又托衙門口征集詩詞,諸位看看可能現場寫出,若能讓魏老爺看上可去金樓自選一件金飾,不過五百兩隨意,第一名一人,第二名兩人,第三名三人,入圍的十名,具體的這上麵都寫清楚了,三日後張榜公布,任何人皆可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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