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係統遲疑了一下,迴答道,「這個書中的世界是一個空間,你原來的世界也是一個空間,在此之外,還有我們係統所在的主空間……」


    它突然像是意識到什麽,立馬住口,「不能再說了,機密。」


    「……哦。」艾曉俞對這個空間還饒有興趣,而且和係統相處時間長了,感覺係統也沒有一開始想像的那麽不近人情,至少她還是活到現在了。


    艾曉俞在景念尋的房間裏走走停停,景念尋在想參賽作品的事,她便左看看右看看,從房間角落的一個紙箱子裏發現了一堆畫稿。


    有簡單的素描,還有大肆渲染的水彩畫,有窗外風景、灰兔子玩偶的特寫,還有人物速寫。


    艾曉俞把那副人物速寫拿出來,上麵是一個少女的背影,長長的雙馬尾一甩一甩,看起來十分靈動可愛,穿著的小碎花裙子隨風搖擺,有一片火紅的楓葉落在少女發梢,少女抬起一隻手像是想把落葉拿下,側臉仿佛盈著笑意……


    她發覺這個背影好像有點眼熟。


    嗯,碎花裙也挺眼熟的。


    她突然想起什麽,拿著畫稿迴到自己房間,在衣櫃的深處找到了一模一樣的裙子。


    這……畫裏麵的少女是她?


    不對,應該說是原來那個艾曉俞,因為她自從穿書後就再也沒有紮過雙馬尾,也沒有穿過這條碎花裙子。


    但是從畫上來看,景念尋並不討厭艾曉俞,甚至還把她畫的十分可愛。


    艾曉俞在畫上尋找著細節,最後在反麵的最下端找到了手寫的時間和落款。


    是三年前,景念尋剛來艾家的時候。


    艾曉俞又把紙張翻過來,她雖然不懂這些,但能看出這幅畫上的筆法確實比較稚嫩。


    「這是三年前,我剛來這裏時畫的。」


    景念尋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我是獨生女,從小性格比較孤僻,沒什麽朋友,所以一直想要一個妹妹。最初看到你,我其實是很開心的……」


    後麵的話沒有說完,但是艾曉俞知道她想說什麽。


    景念尋想要一個妹妹,以為這個可愛的表妹能夠成為她的朋友,甚至還為她畫了畫。但是這幅畫遭到了表妹無情的嘲笑,而表妹也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樣。


    艾曉俞想安慰她,但景念尋突然眉色飛舞起來,說:「想到了!」


    「想到什麽?」艾曉俞一頭霧水。


    「有靈感了!」景念尋很激動,「我想好畫什麽了!」


    艾曉俞這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參賽作品,便問:「什麽靈感?」


    景念尋上下把她打量一遍,有些羞澀地說:「不過需要你配合……」


    「……?」


    艾曉俞頓時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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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三年前,就是在這裏。」


    景念尋指指麵前的小路,這裏是公園裏的某一處,人不多,但種滿了楓樹,當時還隻有幾株樹木,如今已經密集成林。


    金黃、橙紅的楓葉接連成片,時而有風吹過,洋洋灑灑落下一片。滿地的輝煌鋪成柔軟的地毯,踩在上麵發出簌簌的聲響。


    「我的想法是,」景念尋小聲解釋道,「想畫一個係列作品,三年前稚嫩的少女的蛻變與成長,還有始終在鏡頭之外的人,一直注視著她……」


    說著她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在楓葉的映照下格外顯紅。


    「所以我當模特兒?」


    艾曉俞似笑非笑著問。


    她從被拉到這裏的路上,一直都是恍惚著的,因為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她一直以為,按著原著來講,景念尋對「艾曉俞」原主從來都是痛恨不已的,沒想到最初還對她有過好感,甚至把她當成畫中的主角。


    可能正因為這樣,所以後來的厭惡才變得格外強烈吧。


    「嗯……」


    景念尋拿出畫板,架到了落滿楓葉的地上,認真地說,「小魚,你之前對我說道歉時,其實我想的是,你的樣子和三年前重合了。我最初看到那個可愛的女孩,覺得她如果長大後,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個模樣。」


    艾曉俞站在小徑上,心裏笑道,如果真是之前那個艾曉俞,就不會像她這麽身體僵硬了。原主是從小學的跳舞,而她隻會寫數學題和敲鍵盤。


    景念尋看著艾曉俞非常不和諧地擺弄著四肢,甚至開始同手同腳走路了,忍不住笑了出來。


    「……」


    艾曉俞不情不願地瞪了她一眼。


    「你就像平時一樣正常走就好,不用管那麽多。」景念尋說。


    因為畫的是係列作品,要擺出和之前那張一樣的動作,所以艾曉俞需要往前走在小徑上,畫的視角是從後麵看去的。


    景念尋忽然道:「你迴一下頭。」


    「啊?」


    艾曉俞沒聽清楚她在講什麽,轉過頭時還半張著口。


    「好。」


    景念尋迅速低頭在畫板上畫起速寫。


    艾曉俞對繪畫的了解完全來於小學時跟班去美術館看展覽,所以當景念尋告訴她可以了後,她還驚訝了好長時間:「這就可以了?我還以為要好幾個小時,對著人體一筆一筆的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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