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屹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


    殊不知,江也吃飽之後,就一直在偷摸看他。


    發現他真生氣的躺床上了,多少有點想笑,不過憋住了。


    “唉,既然某人不需要我陪,那我就先迴去啦!”說著,江也就拿起東西準備離開。


    周肆屹忍著沒迴頭去看,不一會兒他就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開門關門的聲音。


    小姑娘真走了。


    他眼底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失落,連帶著心也空空的。


    病房裏隻剩下他一個人,靜得詭異。


    周肆屹躺了兩分鍾就受不了了,翻身坐起來,結果一抬頭就看到江也站在門邊靠著牆,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


    他顯然是沒想到江也沒走,眼底閃過一抹錯愕。


    兩人隔空對望,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最後還是周肆屹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份安靜,“你,不是走了嗎?”


    他聲音聽起來還算平靜,但你仔細品,就會發現他話裏藏了一抹委屈。


    也不知道哪裏戳中了江也的笑點。


    隻見她眉眼彎彎的笑了,她抬起腳步走過去,重新在周肆屹旁邊的椅子坐下,“還不是舍不得某人自己一個人呆在自己空落落的病房裏。”


    小朋友還有一個小時才起床,她現在迴去也沒事做,還不如在這陪陪周肆屹。


    而且,她也是不舍得走的。


    天知道她昨天知道周肆屹在醫院的時候有多擔驚受怕,連昨晚睡覺夢裏都是他。


    她第一次這麽直觀地感受到他在自己心裏的分量有多重。


    大概是江也的話取悅到了周肆屹,男人盯著她看了兩秒,嘴角漾開一抹好看的弧度。


    心情好起來的他,又開始沒個正形了,拖腔帶調地問:“那小江老師,是以什麽身份在這裏陪我呢?”


    大概是被他這麽拖腔帶調地喊“小江老師”喊多了,江也免疫力都提高了,已經不像最初那樣,隨隨便便就被他攪得小鹿亂撞。


    她淡定的反問他:“你覺得呢?”


    與其自己苦惱,不如把問題拋迴去給他!


    結果周肆屹的厚臉皮超出了江也的想象,他眼皮子都沒眨一下,張嘴就說:“我覺得的話,那就是女朋友。”


    江也傻眼了。


    怎麽會有人這麽厚顏無恥?


    “周肆屹。”江也極其認真地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他也很認真的應了聲:“我在。”


    江也:“……”


    “我忽然發現你這個人特別不要臉。”


    周肆屹,“臉是什麽?”


    “臉能當飯吃嗎?”


    “……”


    “不能的話,我要來幹嘛?”


    “當然是要女朋友啊,女朋友能給我削蘋果,臉能嗎?”


    江也徹底無語了。


    她甚至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周肆屹額頭,看看他有沒有發燒。


    實際上,她摸到的是一層紗布。


    “周肆屹,你是不是被砸傻了?”


    周肆屹想都沒想就迴:“要是砸傻有女朋友的話,那我就是被砸傻了。”


    江也:“……”


    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了呢。


    突然覺得她剛才應該直接走掉的,幹嘛要舍不得這個嘴欠的家夥?


    沉默半響,江也格外認真的開了口:“周肆屹,追女孩子不是你這麽追的。”


    雖然她也沒怎麽被人追過,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所以在周肆屹反問她怎麽追時,她迴:“你可以對她好,送她花,準備一場像樣的告白……怎樣都行,反正就不是你這麽追。”


    周肆屹哦的一聲,聽得還算認真。


    江也也不知道自己的話他聽進去沒有,反正這家夥接下來沒再亂說話。


    她下午還要迴去上班,沒多久就迴去了。


    小姑娘走後,病房裏就隻剩下周肆屹一人。


    他頭上的傷還是蠻嚴重的,醫生說要多休息,但他自從上午醒來,就一直不停有人來看望他,就一直撐著。


    江也前腳走出病房,他眉頭就緊緊蹙在了一起。


    頭又疼又暈。


    他動作艱難地躺下,閉上眼睛休息。


    這一睡就是幾個小時過去,傍晚周靖紓接完孩子後,直接來醫院看他。


    周肆屹剛醒。


    周靖紓把飯放在桌子上,“怎麽樣,還好嗎?”


    周肆屹撐著床坐起來,“還行。”


    就是時不時頭暈頭疼。


    “你啊,讓你不要做這麽危險的工作你偏不,你說你這一年都進多少迴醫院了?”周靖紓一邊念叨一邊開窗通風。


    “乖乖迴家繼承家產不好嗎?”


    周肆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好。”


    周靖紓無奈地歎了口氣,怎麽還有人不願意繼承家產的?


    “咱爸就你這麽一個兒子,你遲早都得繼承。”


    周肆屹,“叫他再生一個不就好了。”


    周靖紓:“……”


    “要是被你爸聽到這話,打不死你。”


    周肆屹,“又不是沒說過。”


    周靖紓再次無語,半響後她說:“芬蘭飛蕪湖的飛機半個小時前就已經落地了,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個幾分鍾你就能看到他了,希望到時候你還能這麽硬氣。”


    周肆屹,“不是,你喊他迴來幹啥?”


    “這可不是我喊的,是他聽說你受傷了,處理完那邊的事情就立馬飛迴來。”周靖紓無辜。


    周肆屹:“……”


    知道馬上要見到親爹的他心情不是很美麗。


    因為他跟他爸之間的關係有點別扭,說不好吧,他又是他爸最疼愛的兒子,說好吧父子倆說不過三句準能吵起來。


    這跟周肆屹媽媽多少有點關係。


    在他還小的時候,周父工作很忙,常年在外地出差,周母就一個人在家裏照顧周肆屹兩姐妹。


    可是有一天,家裏忽然著火,發現時火勢已經蔓延開來了,周肆屹媽媽因為吸入太多煙霧,治療不及時,最終導致窒息死亡。


    如果當時周父在,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一開始周肆屹還是挺記恨周父的,覺得他眼裏隻有工作沒有家庭。


    慢慢的,雖然心裏的記恨沒了,但兩父子的關係卻疏遠了。


    周肆屹還天生反骨,討厭周父給他安排好的一切,所以大學填誌願時,他不顧反對,堅決選了消防工程。


    畢業後,也順理成章當了一名消防員,因為這個他跟周父沒少吵架,關係就更僵了。


    一想到待會要看到親爹,周肆屹就覺得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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