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相信我們,我們真的沒有害他。”


    此時任何解釋都顯得毫無作用,兩位醫師都能感受到周圍不善的目光。


    但男人變成沒有腦袋、以雙乳為目、肚臍為嘴的模樣,其實自是隱藏著一些不能公開的秘密。


    所以在絞盡腦汁地想好說辭後,一位醫師才艱難開口。


    “其實在你那次陷入異獸圍攻後,即便蚩尤將軍率軍擊殺所有異獸,但你的身體……”


    醫師這時頓了頓,說出了對男人極為殘酷的話。


    “你的身體早已被異獸們踐踏毀壞,不出意外的話,你將要穿戴武神裝甲,擁有新的血肉之軀……”


    話說到這裏時,男人和包圍兩位醫師的士卒們都沒有露出意外的神色。


    人族在同異獸的戰鬥中,就算人族有著不會死亡的特性,但各種傷勢還是削弱了士兵的戰鬥力。


    若是普通的斷手斷腳還好,隻要被砍下的肢體完好,醫師們可以通過縫合,再加上神農氏諸國醫師研製的秘藥,這些肢體斷接傷口處在人族強大的恢複力下,很快便會愈合。


    而有些傷勢更加嚴重一些,什麽開膛破肚倒還好,髒器塞迴去縫合縫合還能恢複。


    但若是失去的肢體被毀壞嚴重,那麽在當下隻能選擇穿戴部分、或全身的巫身法相。


    有些嚴重的,就剩下半截軀體、也被損壞得不成樣子,隻能選擇將腦袋割下,配上全身的巫身法相。


    “其實你們也知道,有些人受傷更嚴重,就連剩下的腦袋也並不是完整,這些人都會被神農氏秘藥浸泡,陷入漫長的沉睡。”


    “而你,本該就是這樣一直沉睡,以連腦袋都不完整的方式!”


    男人震驚了,他沒想到自己的傷勢是屬於最嚴重的那一檔。


    完全救不了,看似活著卻還不如死去的狀態。


    “不對,你騙我,如果我隻剩下一個殘缺的腦袋,那為什麽我現在還有身體?!”


    “唉,這已經算是最好的【治療結果】。”


    醫師歎了一口氣,男人能恢複現今的狀態,自然是他們的功勞。


    “我們將你殘破成肉泥的軀體收集起來,再配上……嗯,一種特殊的治療物,重新塑造了你的軀體——”


    “那我的脖子和腦袋哪裏去了?!”


    男人激動得打斷醫師們的話語,他不敢置信在治療手段有所突破的情況下,居然要把他的眼睛和嘴巴,安裝在雙乳與肚臍眼上。


    這豈不是對他的惡意迫害?


    就算自己的記憶失去大半,但他自認沒有得罪過人,而且還是恨他恨到買通醫者,把他整成這副模樣,這簡直是前所未聞啊。


    醫師們苦笑一聲,不是他們不想將男人脖子和腦袋複原,可——


    “你知道你是腦袋還剩下多少嗎?”


    醫師幽幽地反問一句,男人被問的愣住了。


    “你的腦袋就剩下了小半個,準確來說基本是漿糊。”


    男人張大嘴巴,被自己此前的慘烈嚇住了。


    “所以我們將你剩餘的腦子埋入胸膛,雙眼埋入了雙乳,在肚臍眼處開了張嘴,還好你舌喉保存尚好,不然你說話都困難。”


    醫師刻意隱瞞了是什麽藥物能夠,讓已經和一攤肉泥差不多的男人重新有了身體,不斷引導男人和傾聽的士卒們將注意力轉到男人的傷勢上。


    “你放心,這不是我們胡來的惡意實驗。”


    另外一位冷靜下來的醫師也開口解釋,“人族中像你這樣、甚至傷勢更嚴重的大有人在,所以……”


    “所以,變成怪胎地不止我一個?”


    男人苦笑著,仿佛全身失去了力氣,麻木地癱坐在地上。


    周圍士卒看向他的目光中,也是充滿了同情。


    以往覺得穿戴上,由異獸血肉製成的血肉裝甲——巫身法相,就已經足夠讓人同情了。


    巫身法相聽著霸氣,但一眼望去,就是令人族感到作嘔的不同異獸血肉拚組而成。


    雖然盡力將血肉拚湊成人形,但越是像人的形態,反而是恐怖穀效應在人族中不斷擴散。


    若是不在血肉裝甲外麵再套層甲胄用來遮掩,其狀態看上去就像是被扒了皮的血淋淋畫麵。


    所以人族在接納巫身法相這個新事物的同時,也逐漸不拘泥巫身法相刻意保持人形。


    什麽背有羽翼能夠飛翔、虎背熊腰、蛇頭當尾……


    魔改最嚴重的當屬除了人的腦袋,一身形態通過外表偽裝後,幾乎和異獸看不出任何差別。


    有好事之輩甚至幻想拚組出,龍、鳳、麒麟三族的軀體,可惜技術上還有待繼續改進,並未獲得成功。


    但人族開始毫不避諱地,探討更多巫身法相的皮膚玩法,也說明人族逐漸接納了這一血肉裝甲的存在。


    各類威武霸氣的造型,還引得了不少人的羨慕,以至於同異獸作戰時更加勇猛。


    反正死不了,重傷殘廢剛好整一套霸氣的巫身法相!


    “他們絕不會希望變成我這樣……”


    男人呆呆地目視前方,曾幾何時他也是渴望巫身法相霸氣外形的一員。


    萬萬沒想到輪到他的時候,巫族又整出了新的技術。


    專門用來治療已經是,傷勢嚴重到換成其它生物、連搶救都來不及的極端重傷。


    人們能夠接納巫身法相,在他們心裏那隻是盔甲一樣的東西,而男人呢——


    腦袋連帶脖子都沒了,兩肩徹底連成一條線,中間脖子的部位也變成光禿禿的恐怖模樣。


    雙乳變成了眼睛,肚子上還有張嘴。


    這種詭異的家夥,放到異獸麵前都能嚇住不少。


    醫師也不知該怎麽安慰,總不能說“別擔心,像你這樣的人會越來越多”吧?!


    怎麽滴,怪物一個嫌少,要成群結隊嚇唬別人才行?


    不僅沒有安慰效果,反而是在傷口上撒鹽。


    “對了兄弟,你想起你叫什麽了嗎?”


    士卒們的關懷總是悄無聲息,希望引導男人一步步走出當前的痛苦環境。


    兩位醫師對視一眼,他們自然知曉男人的名字,但士卒的問題並非毫無意義。


    至少能夠通過這個問題,測試出男人在腦袋都極度破損的情況下。


    過往的記憶在丟失後,是否還存在記憶恢複的可能性。


    “名字?”


    “我的名字……”


    男人皺著眉頭——胸膛雙眼上的肌肉皮膚,拚命迴想自己以前的經曆。


    他是誰?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如果男人的記憶缺失到連自己是誰都無法想起,那是否意味著……


    和男人傷勢一樣甚至更加嚴重的人,在他們的記憶裏,他們還記得自己身為人族的身份,以及和異獸們之間不死不休的血仇嗎?


    按照上麵的指示,如果記憶缺失到連自己種族都忘記的話。


    那麽他們所進行的並非治療,而是創造出了一個誕生於人族、卻又有別於人族的群體。


    男人苦思冥想,終於找迴了自己的名字——“刑天,我記得我叫刑天……是的沒錯,我就是刑天!”


    說到最後,男人的眼神堅毅起來,那個在戰場上的勇猛戰士又迴來了!


    ‘我們真的做對了嗎?繼巫身法相之後,人族又出現了有別於正常人族的群體……’


    不約而同地,兩位醫師的腦海中同時閃過類似的疑惑。


    人族,今後要變成什麽樣子?


    特別是戰爭結束後,人們還會認可巫身法相和男人怪異的外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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