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晚今天放學比較早,今天是最後一次小考,考試結束後,他們就放學了。


    明天是最後一天上課,老師今天晚上會加班把所有試卷批完,明天進行錯題講解,中午還有畢業合照,接下來的三天,就是考生自己在家複習,於晚今天拿到了準考證,她的考場在一中。


    巧合的是韓宇和潘澤林也是在一中考試,三個人約好後天放假,一起去潘家學習。


    於晚迴到家,喬亞旻正在吃晚餐,看到她迴來這麽早還有點驚訝,“你今天這麽早就迴來了?”


    於晚將書包扔在沙發上,“嗯,今天考試結束就放學了,明天是最後一天到校,後天正式放假。”


    “我不知道你迴來的這麽早,沒準備你的飯,你想吃什麽?給區家餐館打電話,讓他們送過來吧。”


    “不用了,我不餓,我先迴房躺一會。”


    喬亞旻剛想說什麽,於晚已經閃迴自己房裏了。


    喬亞旻?


    他怎麽覺得於晚這兩天在躲著他,是他的錯覺嗎?


    喬大律師的直覺很敏銳,於晚就是在躲他,連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麽?


    於晚前幾天看過監控視頻,記起了她患有解離症的事情,這兩天雖然在安眠藥的幫助下,一覺睡到天亮,但是總覺得心中堵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


    她陸續的想起關於前世的記憶,在她同意將記憶全部消除後,顧醫生對她進行了催眠,雖說是幫她刪除記憶,實際上隻是將她原有的記憶打包壓縮,丟進迴收站,消除記憶是個漫長的過程,不能一蹴而就,這段催眠治療持續了半年之久,前前後後進行過多次催眠才徹底將她的記憶封存。


    顧醫生說過,催眠不會把她以前的記憶全部刪除,除了那些特別痛苦的記憶,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會記不得,一些印象深刻的事情她還是會有記憶的,而且催眠也會有時效 也許哪天她的記憶又會恢複,那時,她可以自己選擇是否恢複這些記憶。


    這幾天於晚逐漸想起一些前世的事情,很多記憶甚至是她無意識想起的,這些記憶很多都是零星片段,有時候,她都分不清,這些事情的真假,這就很鬱悶。


    她覺得自己的cpu儲存空間有限,可能即將崩盤,她不知道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態一旦想起那些過往,她是否能承受。


    於晚也憶起催眠治療結束後的那段被她遺忘的事情,記憶刪除後,她暫時不能恢複正常生活,還需要經過長期的藥物治療與心理輔導。


    顧醫生給了兩種方案,一種方法是長期的藥物治療,如果她恢複的好,三年五年後,也許能擺脫藥物控製,如果恢複的不好,也許終身要靠藥物維持她的精神狀態,一旦出現病情反複,也許會比現在更嚴重,喬亞旻自然是不同意她長期服藥。


    另一種方法是與人建立起長期的親密關係,通過長期的陪伴,幫她走出困境。


    當然這段關係可以是親人的關係,也可以是愛人的關係 。


    鑒於她當時的情況,父母雙亡,血緣親人隻有萬莉莉一人,但萬莉莉那時既要照顧孩子,又要忙舞蹈工作室,根本不可能長時間陪伴於晚,她又是個母胎單身,沒有男朋友,她就是個孤家寡人,既沒親人,也沒愛人。


    當時與她關係最親密的人,隻有喬亞旻。


    在於晚的記憶中,她是大學畢業後跟喬亞旻結伴來到北京工作,他們租的房子離得很近,一來二去,兩個人才熟悉起來。


    事實上,她大學畢業後在北京進行了一年的心理輔導,然而這一年的心理輔導的效果不佳,在這一年中,她有過多次自虐和自殺行為,迫不得已,顧醫生才建議強製清除她的記憶,記憶全部清除需要半年時間,之後才是記憶重塑和親密關係建立。


    記憶重塑和建立親密關係是同時進行的,那段時間,喬亞旻幾乎是放下所有的工作,每天陪著她。


    他每天上午在家裏教她畫畫,下午陪她彈琴,看她跳舞,偶爾會帶她去戶外活動,帶她重新認識這個世界,帶她融入人群,直到她的記憶重塑完成,可以迴歸社會,他們也成功建立了親密關係-親情。


    這段親情是喬亞旻對他們關係的定位,從始至終,他一直以父親的角色在陪伴著於晚,這也是於晚一直覺得他比自己親爹更親的原因。


    然而,就在於晚完成記憶重塑後,她同時失去了心理輔導這兩年的記憶。


    為此喬亞旻不得已再次以父母朋友的身份出現在她的生活裏,再一次建立親密關係,但是這一次親密關係的建立異常順利,也許是有了心理暗示,於晚對於他的出現很快的接受了。


    在於晚的記憶裏,喬叔叔是她父母的朋友,他們在北京相遇,喬叔叔因為同情她的遭遇,一直在幫助她,她沒錢租房子,喬叔叔就在同一棟公寓租了兩間房子,在她工作中遇到困難的時候,他總能幫她排憂解難,在於晚心裏,喬叔叔不僅僅是個長輩,還是朋友。


    重生近一年的時間裏,於晚被封存的記憶正在一點點的恢複,隨著這次解離症再次發作,於晚接受催眠後的記憶逐漸迴籠。


    她想起了跟喬亞旻朝夕相處的日子,卻覺得自己虧欠他的更多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麵對他,或者說怎麽麵對他們的關係。


    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喬亞旻的聲音,“丸子,我能進來嗎?”


    於晚用枕巾胡亂的抹了把眼淚,“進來吧。”


    喬亞旻推門進屋,見小姑娘坐在床上,眼圈通紅,他坐到床邊擔心的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在學校受欺負了?”


    於晚想靠近他,卻又害怕靠近他,心裏的兩個小人在相互拉扯,誰也不肯服輸。


    喬亞旻想摸摸她頭,卻被於晚躲開了。


    喬亞旻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自嘲的笑了笑,“你沒事的話,就出來吃飯吧,我給你點的餐,已經送來了。”


    說完話,喬亞旻起身往外走。


    於晚看著喬亞旻的背影既熟悉又陌生,她記憶中的喬亞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總是在她最困難的時候,無私的幫助她,幫她渡過了重重難關。


    但是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人,於晚沒有想起那段記憶時還不覺得,就像她剛重生那會對她父母的感覺,乍一見到活著的父母,她是激動的,但是她逐漸想起他們對她所做的一切後,她就開始遠離。


    她對喬亞旻的感覺也是這樣,剛剛重逢那會,她是高興且驚喜的,畢竟能再一次見到他,她很開心,她想照顧他,不想讓他像前世一樣,早早就離開這個世界,她也一直是這樣做的,包括她義無反顧的搬進喬家。


    但是心理輔導的記憶迴籠後,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那種感覺就像近鄉情怯,明明想靠近,卻又害怕。


    喬亞旻即將走出房門那一刻,突然被於晚從後麵抱住,她帶著哭腔喊了一聲,“爸。”


    這一聲,對於晚來說,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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