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不知道清早前來,所為何事?”


    清晨,乃是萬物複蘇的時間。


    也是每一個男人複蘇的日子,每到了這個時間,男人總會精神百倍。


    哪怕是修煉了之後,也是如此。


    陳江饒有興趣打量明淨聖女,這一位師娘放得開,許多事情,拿得起,放得下。


    從她臉上,你看不到任何的表情變化。


    哪怕是那天晚上,他們完成了人生邂逅,也是一樣。


    明淨聖女麵對陳江,依舊那麽平靜,那麽仁慈,那麽悲天憫人。


    似乎沒有經曆過那件事情一樣。


    “江兒,師娘前來,想要問一個問題。”


    “問我?”


    “不是。”


    明淨聖女搖搖頭,她的手,指向了老和尚聞人清風。


    兩人,同修佛法,自然可以互相交流。


    佛法的奧秘,他們是最清楚的。


    老和尚還沒死,她還可以前來詢問。


    明淨聖女思索了一個晚上,還是踏足大殿。


    內心不願意,她還是要來的。


    她想知道一件事情。


    跪著的老和尚,依然慈悲。


    雙手合十,神態慈悲。


    頭顱,低垂,目光,緊閉。


    垂垂老矣的他,隨時要去見佛祖。


    “師娘,你想要問什麽?盡管問。”


    陳江讓開了位置,讓給他們兩個交流佛法。


    明淨聖女點頭:“謝謝。”


    道了一聲謝,她走到了老和尚前麵。


    抬手,一抹生命力,灑落老和尚的身上。


    老和尚依舊如此,沒有太大的變化。


    他緩緩抬起頭,睜開了那雙惺忪而腐朽的眼睛。


    雙眸,空洞,宛如一個死去很久的人。


    他,露出了一抹笑意。


    好像早就知道明淨聖女會前來找他一樣。


    “施主,你來了。”


    聲音平淡,卻沒有情感起伏,也不詫異。


    一切,都是那麽自然。


    明淨聖女點頭:“聞人清風,你知道我所為何事,你直接說吧。”


    老和尚念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明淨施主,你前來尋找老僧,無非是想要問你的琉璃菩薩道。”


    明淨聖女修煉的乃是菩薩道,又名琉璃菩薩道,走的是萬法不侵的道路。


    同時,走的也是肉體之路。


    以琉璃強化肉體,從而完成身體蛻變,實現傳聞中的琉璃體。


    琉璃體大成之後,可以防禦一些術法和攻擊。


    無論是肉體攻擊,還是術法劍法等之類的攻擊,都能夠防禦。


    一身防禦,恐怖驚人。


    琉璃體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固住自身的一切,包括她的壽命。


    減少損耗,盡可能活得更加長久。


    隻要她不作死,基本上,不會死得太快。


    十方琉璃體,攻防一體,威力驚人,同時呢,修煉速度也很快,乃是天下少有的特殊後天體質之一。


    修煉成這種體質之人,無不是萬千天才之一。


    明淨聖女,以此等年紀,修煉而成十方琉璃體,屬實讓人震驚。


    “是的,我想問,琉璃心該如何修煉?”


    “又該如何得到?”


    十方琉璃體,乃是外表。


    真正的意義乃是那一顆琉璃心。


    十方琉璃心,才是琉璃體的精髓所在。


    現在的她,還不算是真正領悟十方琉璃體,隻是得了十分之一的皮毛罷了。


    可能,連十分之一都沒有,或許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


    她,在追求那一顆琉璃心。


    聞人清風淡淡說道:“琉璃心,乃是琉璃體的核心,一般人,都是先修煉出琉璃心,再修煉出琉璃體,而你,則相反。”


    “你很特殊,也很不一樣。”


    “你的肉體天賦不錯,可惜了,你的心,有了缺陷,無法圓滿。”


    老和尚的話,很輕,很溫柔,卻如洪磊大鍾一樣,驚醒了明淨聖女。


    心,有缺陷?


    她低頭,思索。


    好像,似乎是真的。


    她察覺到了,自己那一顆心,之所以無法圓滿,是因為,有了缺陷。


    缺陷在哪裏,她也知道。


    也是她來到真空的目的,圓滿自己的琉璃心。


    從而,完成自己最後的蛻變。


    “敢問大師,可否指點弟子?”


    她放低了身子,請求指導。


    聞人清風哈哈大笑:“哈哈哈。”


    仇人見麵,卻要指導。


    他們果真與眾不同。


    “明淨聖女,不愧是琉璃寺千百年來最為天才之人,就衝你這等心性,其他人,不足以。”


    “三人行,必有我師。”


    “老僧雖然很想指導你,可老僧,要去見佛祖了。”


    老和尚沒有說話,低眉,看著她。


    目光,平淡,卻具備了穿透力。


    明淨聖女明白了他的意思,搖搖頭:“抱歉,大師,弟子無法拯救你出去。”


    “此地,乃是江兒說了算,哪怕我是江兒的師娘,也無法給你答複。”


    說完,她看向了陳江。


    詢問陳江的意思。


    陳江聳聳肩:“師娘,放他離開,他也活不長。”


    意思很明顯,別想了。


    凡是敵人,陳江不會放人離開的。


    放虎歸山的事情,陳江都可不會做,也不想去做。


    他不喜歡給自己找麻煩,這個老和尚實力高強,下一次前來,誰知道他會到達何等程度?


    再說了,七情蘑菇的毒素,誰知道有沒有辦法解開。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死在此地。


    陳江,不會仁慈,也不會聖女。


    對敵人的仁慈,是對自己最大的傷害。


    “江兒,師娘知道了。”


    明淨聖女隻是循例問一聲而已,沒有繼續哀求。


    她也不是那種聖母之人,她知道老和尚聞人清風的恐怖。


    一旦他活著離開此地,未來會如何,誰也不知道。


    一個發瘋的老和尚的報複,可是十分危險的。


    他們都承受不起。


    留下來,讓他埋葬在此地,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她的內心,也不願意放他離開,隻是敷衍一下而已。


    “大師,你看到了吧?你離開了,也活不下去,何必離開呢?”


    “真空山山好水好,大師死了,我會給大師找一個好地方埋葬了,保證大師滿意,如何?”


    聞人清風再念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善哉善哉。”


    “既然如此,施主就不用多說了。”


    之後,他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交易不曾,也就無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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