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一番話,振聾發聵。


    雖然冷漠了一點,可世道便是如此殘酷。


    她冰冷望著陳江和方青雪,又說道:“你們沒經曆過這個鬼世道,不懂得世道殘酷,在外麵,人吃人,那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詭異吃人,妖邪吃人,人吃人,乃至慘絕人倫的事情,時常發生。”


    “真空宗起碼給了他們機會,是他們不中用,怨不得誰,我也沒有資格要幫他們。”


    劉詩音抱著手,不屑一顧。


    “再說了,我和他們非親非故,為何要幫他們?”


    沒有利益的事情,劉詩音是不會插手的。


    那些弟子,沒有用處。


    對於這些弟子,除了死亡,還是死亡。


    她不會憐憫,也不會覺得可惜。


    她見過的死人太多了。


    “他們死了,我幫他們收屍,已經是他們天大的榮幸,你還要我怎麽樣?”


    一句反問,讓兩人愣住了。


    劉詩音的態度,讓他們心裏發冷。


    方青雪閉嘴了,她認同師娘的話。


    女人,在這個世道,更加淒慘。


    活不下去的人,都會內鬥,從而,出現了人吃人的現象。


    而女人,小孩,都是最容易被吃的人。


    她雖然沒經曆過,可她在典籍上見過。


    記憶中,也曾出現過那等畫麵。


    何等殘酷恐怖的畫麵,她不忍心去看。


    “江兒,你能活到現在,多虧了師娘我。”


    “沒有我的幫忙,你覺得你能活到現在嗎?”


    劉詩音冷冷說道:“你是我最後的希望,本來我對你不抱有希望的,可是,你竟然開竅了,忽然間,修煉成功。”


    “那一夜,我以為你要死了,步你師父的後塵,誰能想到,你……活下來了。”


    “《真空經》你修煉成功了,而且,你一點事情也沒有,這讓師娘感到很奇怪。”


    話,說開了。


    劉詩音沒什麽好隱瞞的。


    “江兒,請你告訴師娘,你怎麽修煉成功的?又是如何活下來的?”


    “這一門功法十分詭異,一旦修煉,就會碰到各種詭異,而你,卻活下來了。”


    “氣血虧空,壽元走到了盡頭,你本應該沒有幾天可,而你,沒有死。”


    這一切,她都看在眼裏。


    對陳江這個弟子,多了一點興趣。


    逐漸地,開始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也沒有任何修煉的異樣。


    這是劉詩音無法理解的。


    本應該死去的人,最後,活下來了。


    可陳江沒有吃增加壽元的天材地寶,也沒有吃任何東西。


    頂多就是找一個詭異小姐釋放一下,僅此而已。


    這些奇葩的舉動,在她看來,是一個瘋子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而當這個人,瞄準自己的時候,劉詩音知道了,這個人,純粹是……無處發泄。


    一天天看著他的氣血膨脹,生命力暴增,卻不知道怎麽迴事。


    最後,劉詩音把一切都歸於功法的問題。


    那一門《真空經》,真空宗的鎮派功法,擁有著改天換命的手段。


    也怪不得,那麽多人,都盯著這一門功法。


    無上功法,擁有著神秘莫測的力量。


    “這一切,是否都是《真空經》帶來的好處?”


    她這一問,方青雪眼睛瞪大。


    她也在等。


    等這門功法。


    終於,師娘說出來了。


    《真空經》,關乎到很多人的未來。


    也關乎到她們的目的。


    真空宗之行,剩下的人不多了。


    她是不敢修煉,哪怕這門功法拿到手了,也無法帶出去。


    真空山,有著神秘的封禁,無法出去。


    凡是想出去的人,都死了。


    陳江愣了一下,望著兩女。


    終於,她們說出來了。


    “她們以為我的變化是功法帶來的,而沒有懷疑我的金手指。”


    “看來,這也是她們態度大變的緣故,我本應該要死了,卻活下來了。”


    “一切都因為我修煉成功了那一門功法。”


    陳江問:“如果我沒修煉成功《真空經》,師娘你是否?”


    劉詩音點頭:“你必死無疑。”


    “真空宗內,不需要廢物。”


    “任何沒有用處的人,都會被殺。”


    “我不殺你,你也活不久,江兒。”


    最後一聲江兒,是她最後的唿喊。


    也是她對陳江的照顧。


    廢物,沒有活下去的資格。


    “我懂了,師娘。”


    陳江整個人放鬆了。


    “謝謝你,師娘。”


    陳江明白了很多,原來自己可以活著,是因為自己有了用處。


    而不是她們憐憫,也不是她們善良,動了惻隱之心。


    自己,終究是想太多了。


    陳江嗬嗬一笑:“師姐,你呢?也是一樣的想法嗎?”


    方青雪默然。


    沉默片刻之後,方青雪迴答:“師弟,師姐和你不熟,自然沒有感情可言。”


    “師姐一開始,確實是想殺了你,因為,你是師娘的人。”


    “她可不是什麽好人,一個老陰比。”


    “她的人,我自然要鏟除。”


    她,實話實說。


    沒有隱瞞。


    殺意,一開始就存在。


    陳江點頭:“師姐,你後來為何改變了主意?”


    方青雪坦然說道:“我發現,我殺不死師弟你。”


    “我的好師弟,你是真的難殺,師姐見過這麽多人,這麽多詭異,你是最難殺的人,沒有之一。”


    “毒藥毒不死,任何手段,都殺不死,看著師弟你一天比一天強,師姐我啊,想要和你聯手,因為你師姐我也想離開此地。”


    “真空宗困住了你,和困住了我,這個宗門,沒你所想的那麽簡單。”


    “哎。”


    方青雪歎息一聲,有一些話,她還是沒有說出來。


    隻能提醒陳江,真空宗,不是他想的那麽簡單。


    “師姐,此話何解?”


    方青雪笑道:“師弟,你不是有所猜測了嗎?”


    大家都不是傻子,互相猜忌。


    對於真空宗的危險,他們都知道一點。


    並非是來自彼此,而是……


    一開始,或許她們都想殺了彼此。


    而現在,改變了想法。


    “師姐,我想你直接說出來,師弟我啊,不喜歡猜來猜去。”


    走到了方青雪麵前,陳江抬起了師姐的頭。


    祖師爺雕像鎮壓她,讓她無法動彈。


    方青雪見狀,臉色大變:“師弟,你要幹嘛?”


    “師弟,我可是你師姐,你不能這麽對我。”


    “師弟,你慢著,我說,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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