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斂微看著蘇閱瑾彎了彎眉眼,「不冷。」


    蘇閱瑾往秦斂微那裏推了杯熱水,「先喝口水。」


    秦斂微在桌旁坐下,盯著蘇閱瑾看了沒一會兒,便聽到周舟過來喊人去化妝。


    蘇閱瑾應了一聲,又看向秦斂微,「要不要再休息會兒?我先去。」


    「我不累。」秦斂微直接道。


    蘇閱瑾湊到秦斂微嘴角輕吻了一下,而後道:「先去換戲服。」


    秦斂微彎了彎嘴角,看向蘇閱瑾的目光滿是濃情蜜意。


    蘇閱瑾輕咳了一聲,趕緊去了換衣間,是不是有一段時間沒見的關係,秦總嚐起來怎麽感覺好甜的樣子。


    化妝室裏,兩個人都換好戲服站在一起,周舟看得有些激動,好久沒糖磕了,情愫cp超話好像都跟著天氣一起轉涼了,她這大旗抗得都有些疲了,素材真的好少,尤其是秦總,剪來剪去就那麽幾個僅有的鏡頭,同人這種命題作文都難做了,可太難了。


    最後的一場戲,戲服自然是精心設計過的,沈斯年仍是一襲白衣,袖口領口被金紋勾勒,清冷矜貴,舉手投足間仿佛帶上了某種難以言喻的神性。


    說是最後一場戲,其實就是一個片段。


    沈斯年看遍人間事,整個人都沉澱了許多,山河易描,真心難繪,就如萬夢歌說的,這當真是一場教化。隻是迴過頭來,沈斯年才突然發現一件她以往都不曾注意過的事實,黎景城,建在孽海之上,那是一道關隘,鎮守在魔氣的源頭。


    黎景城,對於人間來說,是守夜人。


    沈斯年最終也沒能在人間找到自己的本體,她的本體,就在黎景城,被萬夢歌藏在重重幻境之間。


    故事的結尾,沈斯年終於迴到了這座城池,兌現自己守城的諾言。小石頭終究沒修成人形,他仍舊無法理解外界有什麽好的,石頭的生活也並非一成不變,隻是這種變化十分緩慢,需要用心去體會。


    「你迴來,還走嗎?」小石頭開口問道。


    沈斯年輕抿了下唇角,「或許,不走了吧。」


    「怎麽還有或許?」小石頭不滿道。


    沈斯年微垂下眸子,淡淡地開口:「我還沒找到她。」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是誰,但外麵都找過了,你有想過在這裏找找嗎?」小石頭接著道。


    沈斯年愣怔了一瞬,「可我沒在這裏察覺到她的氣息。」


    「也許她隻是藏起來了呢?」小石頭開口,「就像我總是在玩的捉迷藏一樣。」


    沈斯年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一個地方,連忙趕了過去。


    司風殿所在的位置,如同其他地方一樣,破敗不堪,但沈斯年還是從中看出了些細微的不同,這些堆砌起來的石頭,位置有些古怪。


    沈斯年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朝那些石頭伸出手,指尖剛一觸及,便覺得眼前無數幻象掠過,而後便觸到了一個冰冷的玉匣。


    沈斯年將玉匣拿出來,那堆石頭又恢復了原狀。


    玉匣裏放著的,確實是沈斯年的本體,隻是萬夢歌刻下的字,此時已經消失了。不,或許不應該說是消失,而是有什麽東西覆在了那些凹痕上麵,讓石頭重新變得光滑。


    沈斯年盯著原本刻了字的地方愣怔了半晌,眼裏積聚起一滴淚水,落到石頭表麵。她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是萬夢歌。


    良久,沈斯年收起自己的本體,盤膝坐在司風殿的主位上,一如當時在石窟中那樣。


    她可以兌現她的承諾了,守一座城,等一個人。


    當鍾聲再次響起的時候,沈斯年重新閉上自己的眼睛,而在她的背後,逐漸凝成一個虛影,她從身後抱住了沈斯年,一身銀袍,眉眼雋永。


    第47章


    殺青宴結束後,蘇閱瑾在家裏賴了兩天,過得比紅豆還懶,偶爾爬起來打打遊戲,逗貓已經能夠稱得上是劇烈運動了,可以說是徹底做了一隻阿宅。


    秦斂微每次迴家都能看見蘇閱瑾沒什麽形象地躺在沙發上,無奈之餘眉眼含笑,「蘇老師,你這是無聊還是累了?」


    蘇閱瑾抬眸看向秦斂微,「我這是懶。」


    秦斂微失笑,走過去把挨著蘇閱瑾躺著的紅豆拎開,看著蘇閱瑾坐起身,坐到她的旁邊,開口道:「怎麽樣,準備好了嗎?」


    蘇閱瑾側眸看向秦斂微,「準備?」


    「你忘了?」秦斂微盯著蘇閱瑾,似笑非笑。


    蘇閱瑾眨眨眼,而後幹咳了一聲,「沒忘,都答應你了,我又不會反悔。」


    「那就好,不然我爸媽該以為我在吹噓自己了。」秦斂微彎彎嘴角,說道。


    蘇閱瑾盯著秦斂微看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我們秦總這句話是在變著法地褒揚她,於是幽幽開口:「吹噓什麽?」


    「吹噓你是我的愛人。」秦斂微一本正經地迴道。


    蘇閱瑾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所以,你是想要我和你迴去證明這不是在吹噓?」


    「不是證明,是去炫耀。」秦斂微眸中溢出些許笑意。


    蘇閱瑾腦袋上冒出一堆省略號,「秦總,炫耀的點在哪裏?」


    秦斂微攬住蘇閱瑾,用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開口:「在你啊。」


    蘇閱瑾側眸看了秦斂微一眼,「隻有你會這麽想吧?」


    「隻有我這麽想還不夠嗎?」秦斂微湊過去,微微眯了眯眸子,尾音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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