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年嘴角勾起一個笑,似自嘲又似嘲諷,「佛門重地,我不想起殺心,你最好跑得快一點兒。」


    第38章


    這段戲拍完,蘇閱瑾立馬去換衣服洗手,等出來的時候,劇組已經在發工作餐了。


    蘇閱瑾領了一份,獨自一人進了休息室,而後展開劇本上被她標註滿滿的那一頁,微蹙著眉頭陷入沉思。這場戲,她還有幾分猶疑不定,需要再想想。


    沒過多久,有人推開了休息室的門,是秦斂微。


    「蘇老師,怎麽一臉苦惱?」秦斂微盯著蘇閱瑾,嘴角噙著幾分笑意。


    蘇閱瑾抬眸,對上秦斂微的視線,抿了下唇角,話裏多了些撒嬌的溫軟感,「秦總。」


    秦斂微偏頭,嘴角抿開一抹笑意,怎麽可愛成這樣,她走過去,在蘇閱瑾身邊坐下,開口柔聲問道:「怎麽了這是?」


    「你覺得這裏,沈斯年真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嗎?她什麽都聽不到。」蘇閱瑾指了指桌上的劇本,眉宇間透著幾分苦惱。


    秦斂微看了眼劇本,眸光微閃了一下,接著開口:「如果站在萬夢歌的角度,她應該不想讓她明白。」


    「可沈斯年不傻,她還是模模糊糊察覺到了什麽。」蘇閱瑾微垂下眸子,輕聲開口,「隻是不肯相信而已。」


    秦斂微伸手抱住蘇閱瑾,輕吻在她唇角,低聲開口:「開心點兒寶貝,這不是故意讓我心疼嗎?」


    「讓我抱會兒。」蘇閱瑾攬上秦斂微的腰,將下巴擱在秦斂微的肩頭,然後閉上眼睛,她得承認,就算她能出戲,但還是會不可避免地被戲中的情緒所影響,這很大程度上要歸因於她把萬夢歌代入了秦斂微。


    秦斂微抬手摸了摸蘇閱瑾的腦袋,側眸吻在蘇閱瑾的鬢角,極盡溫柔。


    不知過了多久,休息室的門被敲響,蘇閱瑾鬆開秦斂微,站起身走過去開門。


    門口站著的是個工作人員,手裏拿著兩杯柚子茶,開口道:「蘇老師,郭導請的,給你和秦總。」


    蘇閱瑾從工作人員的手裏接過,彎了彎眉眼,「謝謝。」


    「蘇老師,郭導還讓我給你帶句話。」工作人員接著道。


    蘇閱瑾頓了一下,露出幾分疑惑,「什麽話?」


    「他說,下午的戲可能要磨很久,讓你和秦總做好準備。」工作人員說完就直接遛了,郭導這摳戲的能耐可是一絕,保不準這一下午都得花在一場戲上頭了。


    蘇閱瑾盯著手裏的兩杯柚子茶默默無語,已經能想像到今天下午的情況了好不好,對於蘇閱瑾來說,難點是怎麽才能表現出極度悲傷而且還不哭。


    良久,蘇閱瑾轉身走向秦斂微,遞了一杯給她。


    秦斂微從蘇閱瑾手裏接過,盯著蘇閱瑾,眸底泛起些許笑意,「蘇老師,加油。」


    「你也加油。」蘇閱瑾眨眨眼,迴道。


    午餐後短暫的休息時間,蘇閱瑾眯了一會兒,秦斂微則出去接了好幾通工作電話,忙得壓根沒時間午休。


    等蘇閱瑾睡醒的時候,沒看見秦斂微,正在呆愣之際,秦斂微從外麵走了進來,一看到蘇閱瑾,便揚起嘴角,開口道:「蘇老師,你這是睡蒙了?」


    「有點兒。」蘇閱瑾抬手捏了捏眉心,迴道。


    秦斂微走到蘇閱瑾身前,彎腰湊過去,低聲開口:「醒醒神,該去化妝了。」


    「唔。」蘇閱瑾語調含糊地應了一聲,眼神不甚清明。


    秦斂微彎彎眉眼,湊上去含住蘇閱瑾的唇瓣。


    蘇閱瑾蹙了下眉,抬手抱住秦斂微的脖子,微仰起頭繼續這個吻,片刻後,輕輕在秦斂微的頸窩蹭了蹭,「秦總,你不困嗎?」


    「還好。」秦斂微輕笑了一聲,「好了,起來了,周舟等著呢。」


    「嗯。」蘇閱瑾應了一聲,站起身,拿了瓶水走向化妝間。


    化妝間裏,周舟正在和劇組主管服裝和角色造型的老師聊天,乍一看見蘇閱瑾和秦斂微,愣了一瞬,而後道:「蘇老師,秦總,你們先換一下戲服,我這邊很快就好。」


    下午的這場戲,按照最終成片的順序來看,並不在前麵的部分,之所以抽出來,是因為相對來講對於沈斯年這個角色的塑造頗為重要。同樣也是一群人期待已久的蘇閱瑾和秦斂微的對手戲。


    蘇閱瑾換完戲服出來的時候,劇組的那位老師已經走了,隻剩下周舟一個人對著鏡子若有所思。


    蘇閱瑾仍舊是一襲白衣,樣式也與先前那一件沒有太多的不同,隻是多了些銀色的暗紋,整個人看著矜貴淡漠,但並不死氣沉沉。


    周舟盯著蘇閱瑾,有那麽一瞬間的呆滯,這時的沈斯年,應是不同的。「蘇老師,你坐,這次的妝並不複雜,很快就好。」


    蘇閱瑾點頭,乖乖坐下。


    秦斂微從換衣間走出來的時候,周舟還在給蘇閱瑾化妝,她的目光落在蘇閱瑾身上,含著些微暖光。


    蘇閱瑾微抬起眸子,兩個人的目光在鏡中對上,有那麽一瞬,時間好像靜止了。


    秦斂微穿著一件和蘇閱瑾身上那件相差無幾的衣服,氣質卻差了很遠,銀袍曳地,步履從容,本該是仙風道骨的,卻因她眉眼鋒利,隻讓人覺得萬裏冰封,濃濃的肅殺之氣。


    周舟察覺到蘇閱瑾的動作,跟著一起抬眸,然後愣了一下,她沒有看劇本,原以為萬夢歌這位仙人該是衣袂飄飄,不食人間煙火,表麵冷淡內心溫柔的,結果好像和她想的不太一樣,畢竟很難想像一個冷酷的人會為了別人犧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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