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今曳吸了口氣,認真的道:「不是的,我是真心的想向你道歉,如果你不接受,那我就一直向你道歉。」


    話語裏,捎帶幾分執著。


    沈皎月聽得嘴角有些上揚:「怎麽,持之以恆是這樣用的是麽?」


    池今曳摸不準她的心思,抿著唇沒出聲。


    「還有什麽事嗎?」嘲諷到了,沈皎月打算速戰速決。


    池今曳飛快地抬眼看了一下沈皎月。


    「還有就是……嬌嬌答應了,要陪我喝奶茶。」池今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把這句話說出口的,她捏著自己的手心,捏紅紫了都沒有發覺。


    沈皎月聞言,耳尖迅速的染上一層薄紅。


    感情一直在和她玩文字遊戲呢,先是找沈皎月,再來找嬌嬌,對她來說,這兩個人還可以分開來算是吧。


    沈皎月以前不知道自己有端著的行為,但是這件事之後,她發覺自己可能還是有一些偶像包袱在的,畢竟她在學校裏一直都是一個不好親近的學姐形象。


    可當被人發現,自己這個學姐居然在網上和人網戀時,而這個對象還是自己不待見的學妹,一種猛烈的羞恥感向她襲來。


    沈皎月嗓子不止何時幹啞了起來:「你覺得,她們兩個,能用我們來體現?」


    池今曳不明白:「為什麽不可以,嬌嬌和你的乖寶,終究是我們兩個人。」


    沈皎月抱著手臂的手掌,開始掐住自己。


    她可以在上千人麵前侃侃而談,沒有絲毫的局促不安,但在池今曳麵前,她竟有些站不住。


    就像窩在被窩裏拿著手機偷看好奇禁忌的孩子,突然被父母掀開了被子,將她發紅的小臉與汗濕的身子暴露在燈光下,流動的空氣吹拂著未幹的汗漬,冷熱交替。


    「你怎麽……」她是怎麽做到就這樣直白的將那兩字說出口。


    如果是在現實裏,沈皎月就絕對不會想到自己能把這兩個字說出口。


    隻是網絡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保護色,不過是打出幾個字又不要自己一直念,什麽都不要自己親口說,所以當時很多讓人臉紅心跳的話語都能出現。


    池今曳大概明白了什麽,晦澀的道:「你是不想承認,我們的這一段關係麽……」


    明明在網上如此親密的兩個人,最終卻逃不過現實的照射。


    沈皎月心亂如麻。


    她以為自己已經好好的思考過了,有足夠的冷靜能去處理這件事,可當池今曳問出口時,她才發現她依舊在原點。


    於是,下意識的,她選擇了保護自己。


    「或許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是不是如果你見麵發現那個人不是我,你會用不一樣的態度對待這份感情?」


    池今曳打斷沈皎月的話,那些個什麽說教,她不想去聽,她隻想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


    沈皎月沒有迴答,池今曳也不催促。


    會麽?


    沈皎月問自己。


    答案是會的。


    如果那個打野妹妹不是池今曳,她會歡喜的、頭也不迴的投進那個人的懷裏。


    可問題是這個人她是池今曳,她不知道,她也沒有想過這樣的一個學妹,兩人之間本來水火不容的關係,突然的要轉變成情人。


    要說沉默,就是答案。


    池今曳摸了摸自己手心被掐出來的那道印記。


    池今曳就站在那裏,沈皎月都能感覺到她低落的情緒。


    用一個很俗的比喻,池今曳此時就像一個鬥敗的公雞,失去了往日的不可一世,自信張揚。


    沈皎月想說點什麽:「你也不用一副你很深情,是我辜負了這段感情的樣子來譴責我,你一邊在網上跟嬌嬌談戀愛時,你自己在現實中又做什麽?」


    一邊和她爭什麽康盛培,給人家高調送早餐,一邊收藏自己的海報,這些都是她不能否認的事情。


    她沈皎月不是什麽好人,她池今曳也未必是個癡情種子。


    池今曳沒有立刻去否認這些事,她從地上拿起那兩杯奶茶,在手裏把玩:「那你呢?我沒記錯的話,就在校運會的時候,你還收了藏著情書的花吧?」


    沈皎月一愣,校運會的那會兒她唯一收到的一束花,是康盛培送給她的,說是祝賀她的跳高比賽拿了第二名。


    那花是按照她平日買花的喜好給挑的,加上他給的理由,她也不好拒絕,但她並沒有看到有什麽情書。


    池今曳一步步走下來,靠近她。


    沈皎月表麵不動聲色的站在原地,可沒人知道她用了多大的自製力,才沒有轉身落魄而逃。


    感情這件事對她來說,或許還是太難。


    等池今曳站在自己麵前,和她一起站在拐角平台時,沈皎月才看清了她的眸子。


    依舊漆黑,卻比從前多了一些,讓她心悸的東西。


    池今曳把一杯奶茶遞到她麵前,沈皎月盯看良久,還是抬手接過。


    冰冰涼涼的握在手心,因為放久了杯身浸出了水珠,打濕了她的手。


    「對於康盛培,初看我是對他抱有驚艷,隨後那些和你爭搶的話和做的事,不是因為我喜歡他,隻是因為我想和你爭。


    我一直想讓你嚐嚐失去自己喜歡東西的滋味,為什麽呢?」


    池今曳沒去看沈皎月的眼睛,吸著氣像講別人的故事:「大概是一種對於你高一到學生家裏送校規,讓我在機緣巧合之下,失去了獲得心愛手辦機會的——幼稚報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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