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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後,南宮羽已經能起身了,隻是臉色慘白慘白,沒有一色血色,雙手枯瘦枯瘦的,一下子仿佛抽幹了身上所有的精氣神。


    看著孩子安睡,那麽小,那麽精致,南宮羽神情專注,憐愛的望著孩兒,剛要伸手摸一下孩子精巧的小手突感身後似有人。


    霍然轉身,頓時大吃一驚。


    “你怎麽會……”南宮羽臉色有些怔仲。


    如美人墓前那位粗壯男子一身玄衣,“你到底還是不惜命啊。”


    南宮羽眼底劃過一抹悲涼,繼而比幸福代替,唇角微微上揚,“你不懂。”


    “我怎麽不懂,為了她我甘心在那漆黑苦寒的地方困那麽多年終於重見天日,可是她……”粗壯男子一臉傷情。


    “你為她守墓這一年還沒想明白嗎?”南宮羽起身,身體似乎還有些不穩,不過她盡力控製著,“你離開的代價就是要她所愛的人的心。”


    粗壯男子慘然一笑,“你卻用一條命救了他,現在卻用你僅剩的一條命為他生了孩子。”


    “我心甘情願。”南宮羽看著孩子的小臉很是動容,兩行清淚卻悄然滑落。


    “我要走了,帶著她。”


    南宮羽起身看著男子點頭,“走吧,這裏確實不是我們該待的地方。”


    男子點頭,轉身。


    “等等。”南宮羽急忙叫住了他,“真正的陶樂郡主還在那裏嗎?”


    “在,”男子迴頭,“隻是你救不了她,那半塊玉璜已經被那位誤闖的小姑娘帶走了,陶樂郡主出不來了。”


    南宮羽薄薄一笑,“你拿走了榮王的心出了幽冥渡口,為何不放了她?”


    “我也沒有這個能力。”男子淡淡的說完便離開了。


    深夜,南宮羽拿出那塊玉璜,淚水止不住的滑落,“孩子,娘親走了,你放心,你爹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的。”


    孩子在安睡,絲毫沒有感受到離別的氣息。


    北上的艱險,南宮羽剛生產完身子虛弱,可是她已經沒有時間了,生命在她手裏流逝,車夫駕著馬車一路北上。


    榮親王是第二天知道南宮羽已經離開了的,心裏莫名的痛,孩子還未滿月,從早上開始就啼哭。


    “王爺。”


    “王妃可有留下什麽書信?”


    芍藥搖頭,臉上掛著淚,南宮夫人聞訊要趕過來卻被南宮侯阻攔了。


    “瞬丌,馬上去找。”


    “王爺,剛剛得到密報,清早北門有一輛馬車出城,守城的侍衛說馬車裏好像是王妃。”


    “派人去追。”


    “是。”


    “等等。”


    瞬丌頓足,“王爺還有什麽吩咐?”


    “你親自去。”


    “諾。”


    瞬丌帶人出城追擊。


    而南宮羽身後一直跟著南宮侯派出的人,如此詭異的出城讓穆氏耳目密報給皇上,皇上亦派人追擊。


    一時間各種力量相互試探,相互擺脫,相互斡旋,北上路好不熱鬧。


    南宮羽根本就不管這些,她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必須盡快趕到郾城去。


    “姑娘,郾城就在前麵。”


    “停車吧。”南宮羽掀起簾子給了車夫一包銀兩打發他離開。


    她沒有進城,而是沿著黑河逆流而上,“這裏的景致是不太一樣了。”南宮羽邊走邊道,上一次匆匆趕來,隻為了跟隨榮王,如今卻還是要迴到這裏。


    黑河在城外的支流眾多,南宮羽似乎是在隨意的走,沿途岔路很多,樹木草叢雜亂無章,漸漸前麵出現了好大的霧氣。


    南宮羽順著一條羊腸小道走去……


    前麵出現了一片竹林,似有人工修剪的痕跡,竹林小屋若隱約現。


    兩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出現,似乎對南宮羽的出現一點也不意外。


    竹林老人似乎更加蒼老了,行動也比之前更加不靈活,南宮羽接過老爺爺手裏的水桶幫著他提到簡易的廚房裏。


    沒有過多的言語,就連眼神也沒有交流,老人似乎就是在這裏等著她來,甚至是篤定她還會來一樣。


    多年前一樣臉,卻是不同的人。


    南宮羽站在岔路口,選擇了與當年蘇瑾辰不同的一條路,那條路蘇瑾辰選擇了就可以迴到她過去的地方。


    似乎有人在那裏設置了一道屏障,南宮羽並沒有穿過屏障的打算,而是轉而下了一段緩坡,看樣子,那裏似乎是黑河的源頭。


    一道瀑布,水流並不是很急,水簾後麵一看就是別有洞天。


    南宮羽提著裙襟蹚在水裏,然後攀上一塊大石頭,接著跳過去,她有些重心不穩,搖晃了幾下,還未出月的身子長途跋涉,又泡在這麽冷的水裏肯定受不了。


    然後順著那個石頭下去進了瀑布的後麵,身上的衣服全都濕了,氣息也越來越弱,整張臉上除了眼珠子之外都變成了一種臉色,雪白雪白的。


    洞內很簡陋潮濕,一顆枯萎了的小樹旁邊安睡了一位小姑娘,一身華服,仔細看容貌卻與南宮羽有七八分相似,卻更加的稚嫩。


    她不是別人,正是真正的南宮家大小姐南宮羽。


    那站著的女子是誰?她慢慢的蹲下將懷裏的玉璜係在南宮羽的腰上,洞內一下子敞亮了許多。


    睡著的南宮羽臉上有了幾分血色,身上的溫度漸漸升高,睫毛輕顫了幾下,清秀的眼眉慢慢的睜開。


    睜眼敲了許久才發現腳邊有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狐狸,還是兩條尾巴的,隻是小狐狸已經涼透了。


    南宮羽的記憶漸漸清晰,她不是害怕和親而偷跑出來玩嗎,然後一路北上,之後在郾城上了一條船之後就……什麽也不記得了,再睜眼就是這裏,好像是一個山洞。


    “喂,有沒有人,來人。”清脆的聲音在山洞裏響起,蕩起了陣陣迴音。


    南宮羽出了山洞沒有注意到身後那顆枯萎的小樹似乎有了生命的跡象。


    再迴到竹林的時候,竹林小屋沒有任何人,南宮羽看了半天轉身走出房間卻看到南宮侯府的侍衛睜大眼睛敲著她。


    畫麵中出現了蘇瑾辰選擇的那一刻,如果她順著老人指的路迴去,那又會怎樣?


    嗜心老鬼費盡周折隻為了將南宮羽困住,他拿了太多人的心都沒能離開幽冥渡口,卻唯獨榮親王的心讓他擺脫困境,等他迴去的時候,心愛之人已死,可悲,可歎!


    就在南宮羽醒來的那一刻,南宮玥和蘇瑾辰同時昏迷,等到她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卻忘記了超越本身時空的那些人和事。


    時空之門在這一刻關閉,那些虛妄世界裏的人在蘇瑾辰腦海裏抽離,直至消失。


    虛妄世界裏的人和事本就是她在精神極度奔潰的情緒之下自己想象出來的一個世界。


    南宮玥隻是忘了現代,忘了冉東陽,其他都記得,萬俟碩因為南宮玥暈倒擔心了許久,親自照料。


    等到南宮玥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萬俟碩發現她的眼神跟從前不一樣了,他一直看不懂的那些眼神仿佛一下子消失。


    “我昏迷了?”南宮玥眼神清澈,盯著自己和親的丈夫敲了半天,微微低頭莞爾一笑。


    這一笑不打緊,萬俟碩算是徹底掉進去了。


    “你感覺怎麽樣?”


    “我還好啊,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玥兒,你……”


    “怎麽了,”南宮玥歪著腦袋看著萬俟碩,很乖巧,很溫暖。


    萬俟碩是何等聰明的人,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執著呢。


    “沒什麽,我們成親有段時間了吧。”


    “嗯。”南宮玥點頭。


    “你不是說要互相認識培養感情嗎?”


    南宮玥聽到這話低著頭羞紅了臉,心裏責怪自己,當時腦子是怎麽了,怎麽會說出這種的話來,好害羞啊。


    “那培養了這麽久,玥兒心裏有我這個表哥嗎?”


    “你,”南宮玥雙頰嬌羞,“我不理你了。”


    南宮玥剛起身欲走,萬俟碩伸手拽著她的手腕,剛好整個人撞進萬俟碩的懷裏,南宮玥微微抬眸看著他刀削般俊逸的麵龐,有型的下巴勾勒出一抹弧度,慢慢的湊近。


    “你……”


    南宮玥伸手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抓在手裏,“玥兒……”


    萬俟碩的手輕捏著南宮玥的小臉,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聲音有些輕顫,“表妹,你心裏有我對不對?”


    南宮玥嬌俏一笑,“表哥,你快放開我,萬一有人來怎麽辦?”


    “你叫我什麽?”


    “萬俟碩。”


    “嗯?再說一遍。”


    “表哥。”


    “多叫幾次。”


    “萬俟碩。”


    ……


    忘記有時候是上蒼的的一種恩賜,忘記不曾擁有過,就不會有執念,沒有經曆過就不會放在心上。


    南宮羽外出意外丟失了那半塊玉璜,卻不料那玉璜似有靈性,沉在了黑河底,滄海桑田卻被有緣人撿到,豈料他並非正真的有緣人,將玉璜遺失而落入蘇瑾辰手裏。


    當時空之門關閉的那一刻,故事也因此迴到了蘇瑾辰出事的那一刻,又迴到了12年元旦。


    如果她沒有離開,如果他們之間沒有分開五年,那會是怎樣的故事呢?看書還要自己找最新章節?你out了,微信關注美女小編幫你找書!當真是看書撩妹兩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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