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家和恆天集團關係雖然不緊密,但高門大戶間,多少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她聽說了喻姝和閻君合的關係。


    “你這些年的苦,是白吃了。”


    她的口吻不乏可惜。


    寧安惠一直很欣賞喻姝,她向來喜歡喻姝身上那種略顯陰沉和果決的氣質,包括替考。


    要是她提前知道,她是絕對不許的。


    畢竟一旦曝光出來,馮玟哪裏還有名聲可言。


    但等到木已成舟的事後,她咬牙認了下來,也明白了馮玟能和喻姝相處和睦的原因。


    馮玟從心底裏看不起喻姝,還喜歡打壓她來顯擺自己,有時難免會漏很多好處。


    而喻姝,她認知到了馮玟的性子。


    礙於錢字,她沒舍得撕破臉。


    找到一家隻有女主人和大小姐的家庭做老師,並不容易,比起勾心鬥角,喻姝更不喜歡和男主人或者同齡男性擦出可怕的火花。


    為此,喻姝百般忍了下來。


    “白吃倒是不會白吃。”


    喻姝答得似是而非,她凝眸看向不管怎麽算,都對自己釋放過不少善意的寧安惠,淡淡道:“他不是你的丈夫,何必為他如此辛苦奔波?為個人渣敗類,值當嗎?”


    寧安惠略有些不虞:“沒有證據,為何這樣汙蔑人?”事到如今,她更傾向是有人針對馮節治。


    畢竟他去年才曆經艱辛過了坎兒。


    得罪人是必然的。


    “證據?”


    喻姝覺得好笑。


    “不應該嗎?我承認,一個女人願意這樣出麵指控,確實很不容易,如果這是真的,我對她必定抱有歉意。”


    寧安惠清楚自己小叔子的品性,這些年從來幹幹淨淨,沒有花邊新聞,真是太離譜了。


    還不如貪汙受賄來得真實呢。


    “其實你不必來找我。”


    喻姝沒弄懂她為什麽來找自己?


    她知道了多少?


    “你在鬱寰集團樓頂勸下了周雨彤。”寧安惠意思明確,她希望喻姝能再度勸說周雨彤迴心轉意。


    “所以,您沒想過嗎?我為什麽能勸下周雨彤?”關心則亂,喻姝悲哀地看著寧安惠。


    因為她比周雨彤更加知道一切。


    她手裏還有著決定性的證據。


    寧安惠沒思索多久,神情裏漸漸沉澱出凝重和審慎,她打量了喻姝許久,在這一刻明白了她身上與眾不同的氣質從何而來。


    “不論怎麽算,您都對我有恩。請迴吧,在我來看,即便是那三人死無葬身之地,也洗不清他們曾經的罪行。”


    喻姝直接起身,頭一次在寧安惠顯現出居高臨下的場景,她與對方沒什麽好說的。


    周雨彤是周雨彤。


    她是她。


    人和人之間的想法,是不一樣的。


    寧安惠臉色十分難看,畢竟這樣不留一點情麵的閉門羹超乎她來時的想象,當然,她想得更加深遠了些。


    也因為這份深刻,她嘴唇動了幾下,到底說不出什麽難聽的話來,一番掙紮後離去了。


    鬱拾華在寧安惠離開後的第一時間從書房轉了出來,握住了她微涼的手,似乎想傳遞給她一點溫暖和力量。


    “我沒事。”


    喻姝頗為擔憂周雨彤此時的精神狀態……但她很快放棄了這種杞人憂天的心思,事情進展到這步,便不是能夠由個人所控製了。


    她隻能希望周雨彤所信賴的丈夫給力點,哪怕為了功名利祿,也能死死抓住自己的妻子。


    不要讓周雨彤心生絕望。


    等到兩人洗好澡依偎在一塊時,喻姝猶豫再三後仰起臉看鬱拾華:“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真的。”


    男人眼眸沉凝了下,過了一會兒才靜靜看向她。


    其中深邃不言而喻。


    “就算不考慮事態影響,我也覺得……咱們低調點比較好。”喻姝不想自己和他一起掛在頭條上。


    接受各色目光和各種言語。


    “咱們的關係,該知道的全部知道。這會不知道的,被其他人一科普,也馬上一清二楚。”鬱拾華不是不介意,但他更不想關鍵時刻留她一人麵對。


    “如果傳出分手的消息,那麽更好,我不但會因為識人不明被人笑話,更會被冠上負心漢的名頭。”


    敢作敢當。


    他既然選擇了她,一起麵對是必然的。


    “負心漢不至於。”喻姝知道是他拿話哄騙自己,畢竟以鬱寰集團對媒體的影響力,真想撇清怎麽會做不到呢?


    “你可別再和我提分手什麽的,說來說去,都是……”鬱拾華咽下了後頭的話。


    那對喻姝來說,畢竟是一生傷痛。


    還牽連了那麽多人。


    “我本來沒有想法去作證的……”也不想被牽扯其中,但人的想法是善變的,喻姝多少被施采和周雨彤影響了。


    況且,那三個人不該死嗎?


    他們甚至比周衍橋更應該受到懲罰。


    “證據……你有?物證那種。”鬱拾華思索片刻,想著施采對她步步緊逼的姿態。


    喻姝沉默。


    這就是有的意思了。


    “你……”


    鬱拾華闔了闔眼,既沒忍心多問,又不能不問。


    “我沒看過。都是錄像,應該有我的。要不然,我外婆不會被打擊得直接喝了農藥。”


    畢竟兒子糟蹋了其他家的女兒,和兒子糟蹋了自己的外孫女,這又是兩種概念。


    喻姝心平氣和地陳述。


    “東西在哪裏?”


    鬱拾華的聲音忽的添了幾分沙啞,如果喻姝這時抬頭,會清晰看見他眼裏的憐惜和心疼。


    “在我辦公室。”


    鬱拾華比她想得仔細些,微微坐起了身子,擁著她的手掌不由增了幾分力道:“我陪你去取。”


    這樣也好。


    雖然喻姝不認為,施采或者其他人,會想到她真的保留著那麽多年前對自己不利且不光彩的物證。


    殺敵一千自傷八百。


    鬱拾華破天荒得沒帶保鏢,自己開車帶著喻姝往事務所去,路上喻姝望著前方路麵不斷閃過的燈帶,試探著道:“要不,你還是把華呈他們叫來?”


    多事之秋。


    小心為上。


    “我叫了。”鬱拾華理解她的不安,他平素也是講究的人,懂得給自己的人生留出點餘量。


    好比時間剛剛好的時候路上大概率會碰到堵車,一年就遲到一次偏偏剛好被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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