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鼎天抖。


    又是一年三宗現,又是一朝天門開。


    千萬修士盡垂涎,人中翹楚皆聚臨。


    ...


    “什麽嘛,連一個“乞丐”也可以參與試煉?這風華域,還真是有夠好笑的呢。”


    天麟宗,山腰驛館處,原本平和的氣氛,隨著一道嫵媚女聲的傳出,忽然變得怪異,而此地聚集的上千年輕男女亦是相繼恍然,看向了那入山的古道。


    山路間,一道少年身影姍姍來遲,卻依然一步步的走著。


    他的肌膚黝黑,不但赤腳,更是披著一套堪稱是有些殘破的布衣,倒也難怪被稱為乞丐。


    聽到了那一道話音,少年緩緩抬起了頭,凝望著眼前楓林驛館前的眾人,亦露出了那一雙隱隱散發著暗紅色詭異光芒的眸子。


    少年名為淩世,他不緊不慢的挪移目光,審視著眼前這些衣著華貴的年輕身影,臉上忽然露出了戲謔的笑容。


    “還看,真以為你能過關?”


    隨著一聲冷笑,一名身著錦緞藍衣的男子從人群走出,逼向淩世,臉上更掛著凜然的光。


    “那是葉寒羽,風華域主一脈的人,看來是想要清理垃圾了啊?”


    隨著那藍衣男子來到淩世麵前,有人出聲嗤笑,也有人的眼中已經露出了隱晦的殺意。


    天麟宗,雖處於王朝九域之中的風華域,可其名之盛,甚至還吸引著臨近三域的少年天才,令其不惜跋涉萬裏,參與考核,而現在一個幾乎是乞丐般的廢物居然同樣來此,要與他們一同參與考核,這又如何能讓心高氣傲的他們舒心的接受呢?


    “不過一個乞丐,一個廢物,居然還想與我等平起平坐,這是在說笑嗎?”


    “可笑的螻蟻,難道他就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嗎?”


    “該死,他必須死!”


    人群中,相繼傳出了低沉的怒叱,不少人更是因此生發出了濃濃的殺意!


    然而,更多人還是望著葉寒羽那已經逼近淩世的身影,好奇著他接下來的動作。


    雖說他葉寒羽是風華域主的族親,可在這天麟山脈裏,那等身份卻是可以忽略不計,如此說來,難道他還敢在此殺人不成?


    “自斷一臂,從山上滾下去。”看著眼前的淩世,葉寒羽懶得多說,習慣的吩咐道。


    “你是在說笑嗎?”淩世搖了搖頭,眸間掠過一絲諷意,“若你現在就走開,等下還不至於太過難堪。”


    “就你,也配讓我難堪?”葉寒羽聞言怒笑,旋即便是雷霆般的出手,要捏碎淩世的脖子。


    卻不想,就在這時,一股巨大的力道忽然於他的身旁爆發,反而是將他給直接轟飛了數丈!


    “哪個狗娘養的,敢偷襲老子!”葉寒羽掙紮著起身,厲然的喝道。


    可很快的,便見那張很是俊逸的麵容緩緩的僵硬,看著那於淩世身旁矗立的金衣男子身影,開始了陣陣的顫抖。


    身著金衣,這是天麟宗裏的內宗弟子,地位崇高,豈是他一個還沒有拜進山門的家族子弟可以招惹的。


    “你罵我?”那內宗弟子聞言便轉身,大手再度揮動,凝化一道金色光虹,帶著無匹威勢,將葉寒羽再度轟飛,其力道之大,甚至令得一旁觀望的眾人都聽到了極為清脆的骨裂聲,麵容一時的有些抽搐....


    “不能殺我。”忍受著劇痛,葉寒羽艱難起身,見那金衣弟子還想動手,急忙喝道:“我表姐是葉凝霜,你不能殺我!”


    “葉凝霜嗎?”


    那金衣弟子聞言頓了頓,旋即便是搖頭,看向了那似乎笑著的淩世,“他的話,你也聽到了,不要說這裏本來就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現在更得罪了人,隨時都有丟掉性命的危險,所以你如果不想死的話,就快點走吧。”


    “多謝師兄的提醒。”


    “叫我師兄,未免還太早了一些。”


    那金衣弟子望著淩世那十分寒酸的模樣,倒也並未輕屑,反而再度說道:“天麟宗,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美好,不說其他,單是這入門的弟子試煉便是十分的殘酷,莫說是你這樣沒有倚仗的人,即便是他們那些出身不凡的家族子弟,也很難通過試煉,甚至還會死上大半,聽到這些,你還想參加這一次的試煉嗎?”


    “若計較這些,我就不會踏上修行之路了。”


    淩世笑了笑,道:“我很清楚,像我這種人,沒有資格來到這裏,更是會受到很多人的排擠,可即便如此,我還是來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攔你了。”


    那金衣弟子聞言一笑,就欲離開。


    卻不想隨著一聲歎息,當即又有一位金衣弟子於此蒞臨。


    他麵色微冷,旋即便是對著前者道:“王瑄,你莽撞了,難道你以為放他上去,他就能通過試煉了嗎?難道你不知道,若他之後淪為笑柄,大長老可是會嚴查此事的!”


    “這小兄弟連死都不怕,難道我王瑄,還會怕一個責罰?”


    “既....如此,那好吧...”


    見王瑄心意已決,那後來的金衣弟子也不再多說,反而是看向了那咬牙顫抖的葉寒羽說道,“葉凝霜,的確不好惹,可你要知道,即便是葉凝霜,也不敢擾亂這一年一次的入門弟子試煉,所以,如果你還想參加之後的試煉,就最好老實一點,懂嗎?”


    “我....懂..”


    看著眼前偉岸的兩道金衣弟子身影,葉寒羽咬牙說道,心中已經氣急,可當著兩位內宗弟子的麵終究還是不敢發作。


    他本想以雷霆手段將淩世鎮壓,彰顯自己的身份背景,籠絡人心,卻不想竟這般迅捷的便被人阻止,而今他不但目的不達,甚至還淪為笑柄,胸中之氣憤,自然亦是更甚。


    他扭頭看去,將屬於淩世的那一道身影死死的盯著,咬牙不斷的磋磨,“都是你這雜碎,若非是你,本少豈會受到如此的屈辱,你給老子等著,接下來的試煉,老子絕對要弄死你!!”


    看著兩位金衣弟子離開,此地漸漸悄靜,淩世也是再度看了那葉寒羽一眼,緩緩的走向了一棵被孤立的楓樹之下。


    他的唇角含笑,眼神也漸漸莫名,“原來,那是葉凝霜的族弟,果然是與其姐如出一轍呢。”


    見淩世依著樹幹,凝望著那上山之路,人群中雖然還有厲光傳出,可終究還是沒有人再行動作。


    葉寒羽的遭遇,已讓他們清楚的明白,這兒已經不再是他們的一畝三分地。


    這裏,屬於天麟宗。


    ...


    十數息後,有聲音響起。


    淩世迴首,見有數道身影來到了葉寒羽身旁,將他扶起,眼神微微的一凝。


    旋即,便見他眼神漂移,將那於數百人中隱藏自己的一道紅衣倩影給緩緩的籠罩著。


    時間,緩緩的悄逝,此地的氣氛,也愈加的怪異。


    終於,隨著又半個時辰的過去,一道極為嘹亮的話音於眾人的耳畔忽然響起。


    “上山來吧?”淩世聞言,呢喃了片刻,旋即便是露出了一絲笑容,順著那緩緩上山的人群,向山頂走去。


    人群緩緩的流動,如在朝聖一般,而這麽緩慢的移動,也令得一些人愈加的拘謹,還有惶恐。


    “連自己都要懷疑的話,就沒必要修行下去了!”


    驟然的,一道爆喝聲,自人群炸響,旋即便見數道身影如閃電般的掠出,向山上射去。


    喝音席卷,驚醒了人群,旋即便是上百道身影的齊躍,爭先恐後。


    然而,還不待淩世感慨什麽,便見一道身影於他身邊忽然的穿插而入,並向他快速的探出了一掌。


    這一掌,帶著猛烈的風壓,力道無疑很是兇猛。


    “給我下去!”


    那身影沉沉的喝道,儼然是要淩世出個大醜,卻不想,就在這時,又一道身影於淩世身前閃現,旋即便是接下了這一擊!


    “你還真是狗運,每次都有人助你!”


    那率先偷襲的人一聲怒叱,旋即便是瞬時轉身,急速而去,其動作幹淨利落,儼然是沒有過多糾纏的意思。


    “你是誰?”看著那為自己擋下一擊的男人轉身,淩世輕聲的問道。


    “南宮拓。”


    那人頓了頓,又道:“我和你一樣,來自一個地方。”


    “是嗎?那多謝了。”


    淩世笑了笑,不再多問,輾轉抬手道:“去看看這天麟宗的考驗吧,看是否有傳說中的那般艱難。”


    “那走吧。”見淩世沒有報上名字的意思,那南宮拓也不再多說,當即爆射而去。


    ...


    一刻鍾後,淩世與那南宮拓便來到了天麟宗的門前,看到了那些率先上前,於此等候的人們。


    寬闊山門前,鎮守著數十名身著白衣的天麟宗弟子,他們看著這些上山的人們,目光有些厭惡,卻還是很好的隱藏了起來。


    “你們是最後一批,入門後,右轉,然後走右邊第一條路。”


    見人到的差不多了,一名白衣弟子出言道,而他話音剛落,便見眾人一湧而入,迫不及待。


    “這麽著急,趕著投胎嗎?”


    看著那從眼前忽然消失的人群,有白衣弟子出聲開始嘲笑。


    見他這麽一說,亦有數名白衣弟子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都知道一入三宗便化龍,可誰又知道,想入這三宗的試煉,是何等的艱難。”


    “今年有多少個人?”見有人出聲歎息,一名白衣弟子蹙著眉頭,開口問道。


    “足有九千多...”又一名白衣弟子歎道。


    “怎麽這麽多?”


    “鬼知道...”


    天麟宗山門前,忽然的悄靜,良久,才有一道輕微呢喃聲響起。


    “不知道,這一次的試煉,是否會出現一個如同當年那人般的怪物...”


    “你不要命了,還敢提當年那個人!”


    有白衣弟子聞言,當即臉色大變,而出聲的那人也是當即恍然,冷汗打濕了背脊。


    顯然,那個曾經於天麟宗無比輝煌的存在,如今連道出他的姓名,都漸漸成為了這一天宗裏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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