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這般耐心等待中,時間也是漸漸過去,眼看太陽即將落山,可鐵木山卻還沒迴來,一時間大夥又是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


    一個人疑道:“天都快黑了,你們說那大塊頭怎麽還沒迴來,莫非……莫非他已遭遇不測了不成?”


    另一個人立馬道:“你這烏鴉嘴,淨說喪氣話。”


    這時突聽一個人道:“你們看……”說著激動萬分的指著前方大道,“那……那大塊頭迴來了!”


    眾人隨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前方大道上走來一人。那人身高足有九尺,左手拿著把精鐵大錘,右手放在肩上挑著一大堆什麽,在夕陽餘暉下,漫步走來。


    夕陽將他身影拉的很長很高大,猶如一個洪荒巨人般,從太古緩緩走來。


    鐵木山走到眾人跟前,大聲道:“‘黑風山’強盜已除,各位日後不用擔心了!”說著將肩上挑著的東西往地上一扔,眾人頓時嚇的魂飛魄散、驚駭不已。


    原來鐵木山扔在地上的是一顆顆血淋淋的人頭,那些人頭有的麵露驚恐,有的瞪大雙眼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還有的甚至臉都變形了,看樣子他們在生前最後一刻一定絕望至極。


    人群騷動一會後,有幾個大膽些的走過來將人頭清點了一下,其中一個人道:“鎮長,是三十六個人頭沒錯。”


    另一個人也道:“沒錯,這些都是‘黑風山’那些強盜的人頭,我都認得,鎮……鎮長,‘黑風山’強盜已盡除、已盡除了……”說著激動不已。


    “太好了、太好了……”


    “以後總算可以安心生活了……”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得到確定後,眾人很快從之前的驚嚇中恢複過來,轉而又變成了激動,一時間大家歡欣鼓舞,激動不已,更有些人已是激動的流下了眼淚。


    鎮長顫顫巍巍的走過來,對著鐵木山一彎腰,拱手感謝道:“多謝鐵壯士、多謝鐵壯士……”


    鐵木山一把扶住他,道:“老人家不必客氣,懲兇除惡本是我鐵木山義不容辭之事,既然此間事了,那在下就先行告辭了!”說著就要離去。


    鎮長急忙追趕,道:“鐵壯士請留步!”


    鐵木山迴頭看了一眼,道:“請問老人家可還有什麽事嗎?”


    鎮長道:“大恩不言謝,隻是想問一下鐵壯士可是要去找客棧?”


    鐵木山點了下頭,道:“正是。”


    鎮長道:“實不相瞞,自從那些強盜來此地後,本鎮便日漸凋敝,一些客棧由於缺少收入便逐漸關了門,甚至就連這最後一家客棧也已於兩天前搬走了,所以鐵壯士此刻離去,隻怕是要露宿荒野了。”


    鐵木山聽了眉頭一皺,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卻又聽鎮長道:“不如隨老夫到家中暫住一宿,別的不敢說,這吃的住的保管沒問題。”


    鐵木山見天色已晚,又見鎮長如此誠懇,當即拱手道:“那打擾老人家了!”


    鎮長嗬嗬一笑,道:“不打擾、不打擾……”說著向人群中張望一番,見王雲飛站在那邊,對鐵木山道,“鐵壯士稍等片刻,老夫去去就迴。”


    說著快步走到王雲飛麵前,道:“王少俠,你也一起隨老夫迴家中吧?”


    王雲飛點了點頭,答應一聲,就對韓淩霜道:“淩霜,我們走吧。”


    韓淩霜卻哼了一聲,道:“人家是叫你去,又不是叫我去,再說我若去了,豈不壞你好事?”


    王雲飛大感尷尬,一時不知說什麽才好。鎮長見狀賠笑一聲,問道:“這位姑娘是?”


    王雲飛道:“她是我的好朋友,叫韓淩霜。”


    鎮長點頭道:“原來是韓姑娘,失禮了、失禮了,既然韓姑娘是王少俠的朋友,那不如也一起去老夫家中好了。”


    王雲飛見狀急忙配合,在王雲飛這般哄了幾句後,韓淩霜總算答應下來。接著鎮長在跟鎮民講了幾句“如今強盜已除,各位請迴”的話後,便帶著王雲飛、韓淩霜還有鐵木山三人迴家去了。


    四人來到鎮長家中時,家裏麵的飯菜早已準備好,鎮長親自作陪,對著西廂喚了兩聲“鶯兒”後,接著便有個黃鶯般的聲音迴了一句,隨即走出一位少女出來。


    這是一個身著杏黃衣衫的少女,看上去十五六歲左右的年紀,果然如鎮長所說那般生的眉清目秀,溫婉動人,論容貌,就算跟韓淩霜比起來,也是不遑多讓。


    鎮長極為滿意的看了孫女一眼,頗有些驕傲的跟幾人介紹道:“這是老夫的孫女鶯兒……”說著又對鶯兒道,“鶯兒,這三位都是家裏的貴客,這位壯士叫鐵木山,是我們全鎮的大恩人,那‘黑風山’上的強盜正是被鐵壯士所除掉的。”


    鶯兒聽了甚是感激,當即上前行了一禮。鎮長接著又指向韓淩霜道:“這位是韓姑娘,乃王少俠的朋友。”鶯兒也同樣上前行了一禮。


    最後鎮長又指著王雲飛,頗有些激動的道:“鶯兒快來,這位正是爺爺常跟你提起的我那救命恩人的傳人王少俠,你快替爺爺拜謝一下吧。”


    鶯兒一聽說是爺爺救命恩人的傳人,也是有些動容,當即走到王雲飛麵前,款款行了一禮,拜謝道:“鶯兒拜見王少俠,多謝恩公當年救爺爺之恩。”


    王雲飛頓感受寵若驚的樣子,急忙站起來迴禮道:“不敢當、不敢當,鶯兒姑娘請起……請起!”


    鶯兒起身看了王雲飛一眼,見他麵目和善,相貌端正,不覺臉一紅,將頭低了下去。


    鎮長見狀似是心情大好,見飯菜都快涼了,急忙道:“幾位請先吃菜,再不吃這飯菜可就要涼了,鶯兒,你給幾位斟酒。”


    “是,爺爺。”鶯兒迴了聲,便拿起酒壺給大家依次斟酒。


    鎮長邊招唿大家吃菜邊同大家閑聊,期間問了鐵木山去“黑風山”上的事情,鐵木山便將當時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


    隻是他性子雖豪放,話語卻不多,一場大戰在他口中也隻是幾句帶過,不過王雲飛二人依然能聽出其中的兇險。


    倒是鶯兒從未經曆過這種江湖上的事,也不知是一時聽的失神還是害怕,竟將酒壺中的酒倒出太多,溢滿桌麵,將王雲飛胸前衣襟打濕一片。


    鶯兒見狀大是過意不去,急忙拿出手帕要幫王雲飛拭幹,王雲飛想要阻止,卻又不好意思伸手碰她,一雙手放在空中不知所措,這般一遲疑,鶯兒已是拿出手帕幫他擦了起來。


    王雲飛自小在稻香村長大,除了後來遇見韓淩霜外,可以說幾乎從未與其他女子近距離接觸過,如今麵對一個俏生生、嬌滴滴的美少女就這般近距離站在自己麵前幫自己擦衣服,再聞著少女身上若有若無的淡淡清香,王雲飛隻感覺心神一陣激蕩,氣血忍不住上湧,竟是一時控製不住,一滴鼻血滴了出來。


    “王雲飛!”一聲清喝,醋意滿滿。


    王雲飛嚇了一個激靈,急忙轉身看去,果然就見到韓淩霜正一臉薄怒的看著自己。


    “好你個王雲飛,沒想到你竟是這種人,算我瞎了眼!”說著就要離去。


    “淩霜……”王雲飛一時手快,急忙伸手抓住,不讓她走,道,“淩霜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我、我……”


    突然又覺得畢竟是自己出醜,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也不好,當即小聲道:“這裏人多,等下迴房去我再跟你解釋好不好?”


    經這麽一拉扯,韓淩霜的氣倒不似剛才那般大,不過心中依然有些不快,當即冷聲道:“好,那我等著你,你要是不給我個交代看我怎麽收拾你!”


    王雲飛急忙保證道:“我一定會!我一定會!”韓淩霜見狀氣這才稍微消些。


    王雲飛心知這飯也是無法再吃下去了,既如此還不如早些各自迴房算了,當即對鎮長道:“請問鎮長爺爺,我們留宿的房可準備好了嗎?”


    鎮長一呆,歉然道:“實在抱歉,老夫家中隻有兩間多出的客房,至於你們三位……”說著看了韓淩霜一眼,猶豫道,“恐怕隻能委屈韓姑娘一晚了,不知讓韓姑娘與我孫女鶯兒同睡一個房間可願意?”


    韓淩霜本來火氣已是漸消,此刻聽鎮長說要讓她今晚跟鶯兒同睡一個房間,便又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指著王雲飛大聲道:“我要跟他一起睡!”


    “啊?”眾人一驚。


    韓淩霜頓時臉一紅,知道自己說錯話,急忙改口道:“我要跟他同睡一個房間……”突然還覺得表達的不夠清楚,怕大家再次誤會,急忙又補充道,“我睡床上,他睡地下!”


    “啊?”這次隻有王雲飛一人吃驚了。


    韓淩霜瞪了他一眼,兇道:“怎麽,你不願意?”


    王雲飛急忙擺手道:“是、是、是……”突然發現自己說錯話,又急忙搖頭道,“不是、不是……我、我、我願意、我願意的……”


    韓淩霜哼了一聲,將頭轉了過去。


    鎮長見氣氛不對,急忙讓鶯兒領著韓淩霜先迴房去了,留下王雲飛一臉無奈的站在那裏,暗自發愁。


    突然,有人拍了拍自己,王雲飛轉過身去,卻見是鐵木山,這個性格粗豪的壯漢什麽都沒說,但王雲飛能從他眼中看出愛莫能助的無奈和深深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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