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則年、馮越意尚在思考怎麽迴答,秦沛已笑著開口:「則年寡言,越意朝氣,正需要我這樣的人在旁邊陪著,才不會悶!」


    傅平舟一聽,以為他們關係特別近,是親密無間的好朋友,隻道:「原來如此,出門在外,還是多交朋友的好。」


    趙則年問:「莊主來,是不是有事找我?」


    傅平舟點了一下頭,滿懷憂慮:「袁家發生這樣的醜事,武林會是進行不下去了。四大家族互相扶持多年,早有情誼,但此次確是袁少主有錯在先,繼續留下來,我等也是左右為難,不如速速離去。」


    趙則年心一緊:「那莊主打算何時走?」


    「今日天色已晚,不適宜連夜下山,我打算明天一早出發。」


    趙則年放鬆下來:「好,今晚我就把東西收拾一下。」


    傅平舟和他們寒暄了兩句,迴屋去了。


    「既然明天要下山,我也迴去收拾了。」馮越意說完,也走了。


    吃過飯,趙則年不悅地盯著依然賴在他屋裏的人:「你是不是該迴去了?」


    秦沛賴皮:「這屋子夠大,床也夠寬敞,被子又有兩條,我為何不能留下來,與則年你抵足而眠?」


    「你有斷袖之癖?」


    「哈——」秦沛條件反射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這是什麽話,你當我秦沛是什麽人?我的眼裏隻容得下那些鶯鶯燕燕!」


    趙則年神情冷淡:「既然不是兔兒爺,為何非要在我這裏休息?」


    秦沛滿臉笑意,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則年又為何如此嫌棄我,不肯與我同床而眠呢?」


    趙則年頭痛地揉了一下額角,夜幕降臨,世間萬物皆籠罩在星空之下,按照事先的約定,葉藹已經在等他了。去的晚,袁鬆予身上的藥效隻怕要過。


    秦沛若有所思,看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你在顧慮什麽?是不是我的存在,阻礙到了你?」


    「好吧,秦公子。」趙則年決定先豁出去:「我現在有事要出去一趟,煩請你留在這裏,不管誰來問,都說我已經歇下了。」


    秦沛一點兒反對的意思都沒有,點頭:「好啊,你去吧。」


    趙則年狐疑地看他一眼,打開門走出去。


    來到約定的一處牆下,葉藹把手中的一件衣服拋過來,趙則年利落地套上,問:「這樣行嗎?」


    葉藹圍著他走了一圈,看得甚是仔細,最後點頭:「不錯,是這樣了!趙兄與我弟弟的身形相似,隻是高大了一些,隱在樹叢後麵的話,還是能掩人耳目的。」


    「葉少主寬心,那藥具有迷惑人心性的作用,他看不出來的。」


    兩人悄悄地潛入袁鬆予的院子,有些驚訝地發現這院子裏居然一個丫鬟和守衛都沒有,袁鬆予一個人坐在後院裏對著星空發呆。


    他們靜靜地等著,看見袁鬆予輕微的晃了兩下頭,拿手揉眼睛。


    兩人對視一眼,心意相通,葉藹蹲下身來。


    趙則年選中一處地方,無聲地溜過去,他背對著院中的袁鬆予,一手捏著自己的脖子,模模糊糊地喊出幾聲:「鬆予,鬆予……」


    袁鬆予猛然瞪大雙眼,倏地離座,站在原地左轉右轉,迴頭又往後轉,麵有驚懼之色:「誰,是誰?!」


    「鬆予,鬆予……」趙則年幽幽道:「你不記得我了嗎?」


    袁鬆予先是有些茫然,接著轉為震驚和惶恐,他在院中步伐淩亂地來迴走了幾步,結結巴巴:「你、你、你是……葉、葉……」


    最後一個字,卻是怎麽也喊不出口。


    「鬆予,我死的好冤哪,你為何都不來看我?」


    袁鬆予的神情變來變去,最後化為濃濃的悲傷和羞愧:「對、對不起,葉蔚,真的對不起!」


    藥性所致,他的視力變得有些模糊,雙腿一軟跪到了草地上,心中大慟:「是我太懦弱了!你知道,我一直都這麽懦弱!一次也不敢反抗我大哥和我父親!」


    袁鬆予低下頭,眼淚滴落到草叢裏消失不見:「我知道我對不住你,對不住我們以往的情誼!可是……葉蔚,下輩子,我做牛做馬都行,求你不要、不要怪我!」


    趙則年一聽真有貓膩,繼續質問:「鬆予,你這樣對得起我嗎?」


    袁鬆予一手撐著地麵,一手捂臉哭泣,喃喃道:「我有什麽辦法,我有什麽辦法……葉蔚,你找我也沒用,我沒辦法……」


    來迴呢喃了幾遍,他突然抬起頭:「葉蔚,你為什麽要來找我?你別來找我,他是我大哥,我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花圃後麵,葉藹麵色鐵青,雙手握成了拳頭。


    趙則年依舊用平平的調子重複著那幾句話。


    袁鬆予渾身顫抖,雙眼緊閉,初始還能忍耐,在「葉蔚」的催命魔音下,漸漸受不住了,站起來後搖搖晃晃地走到了石桌旁,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指著那模糊又眼熟的背影。


    「你現在來找我也是白來!葉蔚,你既然已經死了,就投胎轉世去吧,不要再緊抓著不放了!」


    「鬆予,我把你當做至交好友,你便是這樣對我的?」


    袁鬆予梗著脖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涕泗橫流,神情脆弱又兇狠:「你怪我?你還怪我?!」


    趙則年微微側頭。


    袁鬆予無力地拍了一下桌子,那說話的語氣與在桃花山莊趙則年見到他時,完全不一樣,充滿了暴戾:「你自己多管閑事,你還怪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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