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受創,發出一聲詭異的嘶吼,刹那間在屋頂的木梁間消失無蹤。大壯急切地喊道:“完了!它逃到上麵去了!老錢,你守住下方,我上去追!”


    “我們一起上去!”不容他迴應,我立刻取出魔法鉤爪向上攀爬。片刻之間,兩人已穩立於房梁之上,那條巨蟒蜷縮在橫梁間隙,吐著信子,邪光閃爍的眼睛幽異地注視著我們。


    “這東西莫非修煉成了精怪!”大壯啐了一口,扛起靈能槍猛烈開火!一串能量彈精準地射向蛇頭,然而這條巨蟒似乎預知了未來,早在扳機被扣下之前,已閃身避開了攻擊。


    我阻止了大壯:“你聽說過嗎,殺死有靈性的生物,它的靈魂會纏繞著你,直至吸幹你的生命力!”


    大壯迴答:“怎麽可能沒聽說過,前年我們老家挖掘河道,挖掘機不小心鏟死了一條,聽說那天晚上那條蛇還托夢給人,請求延遲幾小時開工,它們要遷移。結果那人沒聽,鏟死了它,沒過三天,那個司機就被自己的挖掘機挖掉了腦袋!”


    望著眼前這條巨蟒,我確實有些憂慮,明麵上的敵人容易對付,潛藏的威脅更難以防備:“我怕真殺了它,被它糾纏上怎麽辦?”


    “嘿!萬歲,你和清清一樣,想太多了。”大壯無奈地說:“管它以後是否糾纏,反正現在不解決,以後就沒機會擺脫它了!你害怕,就讓我來,壯爺我不怕任何東西跟在我身後!”話畢,一邊開啟靈能槍,一邊緩緩朝巨蟒靠近!


    我低頭看了一眼,下麵已經有十幾個同伴倒下,還能行動的也是傷痕累累,鮮血浸透了衣物。僵屍王仿佛擁有智慧,戰鬥越加勇猛,東方虎、未爺等人武藝高強,仍抵擋不住,連連敗退。


    “該死,大壯說得有道理,顧不了那麽多了!”我抓起魔法鉤爪,瞄準巨蟒露出的身體發射!


    鉤爪的尖端極具穿透力,瞬間刺入巨蟒體內!巨蟒發出淒厲的嘶吼,怨恨的目光死死盯著我,龐大的身軀本能地纏繞住鉤爪,迅速沿房梁爬向遠方!為防止它逃脫,我連忙將鉤爪固定在一根梁柱上。


    大壯一聲咆哮,抱起靈能槍徑直衝了過去。巨蟒被鉤爪拖拽,無法掙脫,隻得轉身撲向大壯,企圖同歸於盡!然而大壯早有準備,立即換上破魔鏟揮砍過去。“砰!”的一聲,正好擊中巨蟒頭部!


    巨蟒發出一聲怪叫,一邊再次撲向大壯,一邊奮力扯動鉤爪。幾下之後,鉤爪抓握的地方血肉模糊,巨蟒疼得一陣痙攣!大壯騎在房梁上,揮舞破魔鏟與巨蟒激戰,蛇口中不時噴出毒液,大壯好幾次差點被噴中。我連忙拿起靈能槍對準蛇身開火!


    “嗒嗒嗒嗒……”


    一陣槍響過後,能量彈全部命中!巨蟒痛苦地長嘯,巨大的身軀猛烈掙紮,大口朝大壯虛晃,接著轉向咬向自己的身體。我看此情景,頓感不妙,急忙對大壯喊道:“它要自斷身軀,別讓它跑了!”


    大壯一聽,立刻衝向巨蟒。但因房梁離屋頂太低,他隻能騎在上麵慢慢挪動。眼看巨蟒即將咬斷自己,大壯的速度卻太慢,我隻好再次舉槍:“大壯,趴下!”隨即對準蛇頭射擊。


    巨蟒猛然長嘯,身體像彈簧一樣伸展,疾速向大壯抽去!


    “大壯,小心!”我猛然大喊,生怕大壯起身,不敢再開槍。


    話音剛落,隻聽大壯一聲慘叫,被巨蟒從房梁上甩了下去。幸好大壯反應敏捷,四肢緊緊抓住房梁沒有鬆手!巨蟒並未繼續攻擊,轉而再次咬向自己的身軀。我沒時間對付巨蟒,連忙沿著房梁爬向大壯。


    就在我要拉起大壯之際,巨蟒咬斷了自己的身體。原以為它會迅速逃離,但它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我倆身上各咬了一口!這一口並不致命,十幾米長的巨蟒一口咬下,隻像咬破了半米長小蛇的皮膚,甚至沒有注入毒液。當我們準備反擊時,那巨蟒已消失在屋頂一個樹幹粗細的洞中!


    “怎麽會這樣,隻是咬破點皮肉?它是在寬恕我們嗎?”大壯一邊撫胸後怕,一邊疑惑地說。


    我也十分困惑:“難道它真的修煉成精,竟已抑製住了野性?”


    “吱呀!”一聲,大門在天官銅印的無數次撞擊後,突然開啟!外麵的人一擁而入。古殿中的陽氣驟增,僵屍王仍感到威脅,發出一聲厲嘯,瞬間飛出大殿,所過之處,倒下一片人!


    就在這時,申爺在墓穴中大喊:“找到了!”話音落下,緊接著傳來轟鳴,巨大的石門猛然打開!


    然而沒有人出去,所有人都靜靜地站在大殿內。我和大壯從房梁躍下,再次看見那條小白蛇,搖曳著尾巴鑽進了巨蟒的洞穴!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人,存活的已不足三十五個。先前進來的二十六人,除坑裏的和幾位重要人物,幾乎都喪生了。剛才進來的人不明情況,被僵屍王衝出的瞬間,就有六七人喪命!整個大殿已是血流成河,除了屋頂,四處都是血跡。如此慘烈的景象,對這些久離戰場的人來說,恐懼之餘,也不禁一陣恍惚!...


    被封印之人已失去了人類的模樣,身上的血液如烈焰般浸透了衣物,傷口遍布全身,慘不忍睹!我和大壯此時嚇得臉色蒼白,喉嚨幹燥,雙腿無力,顫抖不止。闖入者目睹殿內景象,皆瞠目結舌,無法言語!這簡直是一場人間地獄般的屠殺!作為生活在繁華都市的青年,我從未見過如此駭人的場景!


    “錢龍,大壯,你們……”水月清美麗的麵龐失色,淚水漣漣,直接撲到我懷中痛哭!


    看著懷中抽泣的嬌弱身影,一股暖意油然而生,這是我第一次體驗到有個女孩為我哭泣,竟是如此美妙!大壯輕輕撫慰著水月清的頭,低聲道:“哎呀,清清,你抱錯人了吧!”


    水月清拭去眼淚,用力捶了大壯一下:“你還笑得出來。我們在外麵聽著裏麵的慘叫,卻打不開門,急得快瘋了!”


    “水月,謝謝你。”我由衷地向水月清表示感謝,感激她為我們擔憂,更感激她給予的關鍵提示。


    “對了,清清,你真厲害,居然在外麵就知道大殿裏有異狀!”大壯以崇拜的眼神望著水月清。


    “大家都快出去吧,讓他們安息。”未爺淡然地看了眼申爺,歎了口氣:“行走江湖,總會有報應之時……”


    醉臥戰場莫笑,古今征戰幾人歸。隻見白骨黃沙映天邊,戰馬哀鳴訴悲情。滿殿的亡魂,血流成河,在這幽暗的古墓中,卻顯得悲壯無比!自古以來,墓葬是亡者靈魂的歸宿,若非生存所迫,誰願涉足此地。如今遍地屍骸,家人又如何承受這錐心之痛!


    然而細思量,大國爭霸,諸侯爭雄,小國斂財,成王敗寇,皆因一個“貪”字!


    我和大壯步履蹣跚地離開大殿,清理工作交由外麵的人處理。兩人出來後,水月清連忙幫我們包紮傷口。吳佳依也跟隨申爺、未爺出來,正為兩位老人療傷。


    “老錢,這是何處,怎麽感覺有人曾在這裏居住?”大壯問。


    我環顧四周,這是一個巨大的墓室,長寬都有二十多米。除了我們出來的石門外,左邊牆壁還有一道敞開的石門,隻是後麵的墓道已被崩塌,不知能否通行。墓室左側靠牆處有一個半米高的白玉台,玉台上放著四個軟墊,看起來像是現代物品。大壯走過去看了一眼,後麵竟有個標簽,寫著:蘇州彩華!


    “看來真的有人在這裏住過!”大壯摸著軟墊,感覺質地頗硬。


    白玉台下方,還有兩排較低的青石台,同樣鋪著軟墊。石台左側的牆邊,立著一個古樸的大書架,不過書架上的書已被清空,潔淨無塵,更證實了此處不久前確有人居住:“看來他們說的沒錯,這裏可能是卸嶺門的秘密基地!”


    我仔細檢查了書架的每個角落,尋找可能留下的字跡,卻一無所獲。除了廢棄的紙張,每個隔間都是空的。由於書架較高,水月清隻好指示大壯將每個隔間的廢紙都掏出來。我注意到書架下方有墊腳,與地麵留有兩三厘米的間隙,連忙趴下查看,生怕遺漏了飄入的紙張。


    電筒的光芒掃過一遍,沒有發現紙片,隻有一塊閃爍微光的物體藏在下麵,我連忙用軍刀將裏麵的東西撥了出來……


    竟然是一塊十六開紙大小的水晶,無色透明,高不過兩厘米,四角圓潤光滑,上下兩麵十分平整,看上去並無特別之處。


    大壯瞥了一眼,翻了個白眼:“汗!我還以為是什麽寶貝,就是塊破玻璃板,扔了吧。”說著就要丟棄。


    我趕忙接過來:“這玩意兒雖然不值錢,但好歹也算帶了點東西出去,後麵鍍上水銀做成鏡子,也算有點用處。”


    大壯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太沒追求了,一塊破玻璃也看在眼裏。要做大盜,寧缺毋濫,豈能隨便出手。”


    “你們看,這張紙上好像有字!”水月清手中握著半張燒焦的紙片,一側還有煙熏痕跡,顯然是被火焚燒過,隻是還沒燒完就發生了變故:“我看不懂什麽意思。”這張紙像是大壯從書架上找到的,應該不是人為放置,多半是變故發生時,風吹所致。


    我接過紙片看了一眼,上麵的字跡鐵畫銀鉤,蒼勁有力,隻有半句話,我念給水月清聽:“赤丹已得,暗子已足,半年之內有望複活!然妙兄有一言相告,欲壑難填,大道難證,長久以往,恐累古兄性命,不如放下執著,安享餘生。且盤古鬼……”


    大壯撓了撓頭:“看來這是妙兄寫給古兄的信!什麽意思?搞得跟古文似的!”


    我再次審視這短短的五十六字,透露出的信息讓我背脊發涼,他們得到赤丹要複活什麽?暗子又是什麽?那個被稱為古兄的人,為何拚盡全力追尋?當然,最令我心驚的是,此事似乎與傳說中開天辟地的盤古有關!


    赤丹是中國史書記載的三大神珠之一,傳說源自三神山,有脫胎換骨之功效,曆來被宮廷秘藏。古代曆史大部分帶有濃厚的神話色彩,我沒考證過三神山是否真實存在,但多半是古人根據幾座大山虛構而出,至於說赤丹是三神山孕育,更是無從談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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