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旅客請注意,由於突發情況,緊急停車三十分鍾,請不要慌亂……”


    車廂前的喇叭裏響起列車員的聲音,薑林睡眼朦朧的睜開眼,茫然的問道:“發生了什麽?”


    懲靈軍的中年長官帶著一群覺醒者走進車廂,皺著眉頭將兄妹倆圍了起來。


    “把你和陳傲的情況仔細交代。”中年軍官的聲音滿是嚴肅。


    薑林低下頭裝作思索,暗暗開啟了探靈瞳,一個黃級,四個橙級,九個赤級。


    如果用魔念的話,他有把握在這些人手裏殺出重圍,但麵臨的後果就是他和妹妹要陷入無休止的逃亡之中。


    他倒是無所謂,但妹妹的安危他不得不在乎,他不想在未來的日子裏妹妹隻能躲在陰影中。


    想到這裏,薑林的眼中恢複了茫然,抬起頭問道:“我不知道啊,他上來就罵我妹妹,我忍不住給了他一巴掌,他不知道從哪掏出來的刀就要紮我,嚇得我又給了他一巴掌,之後你們就來了,我手機裏有錄音,可以給你們檢測真假,車廂裏的其他人也可以給我作證。”


    中年軍官思考了一陣,眉頭皺的更深些,命令幾個人帶走薑淵,想來是帶到了另一個車廂進行問話了。


    “發生了很嚴重的問題,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工作。”薑淵走後,中年軍官調動體內靈力,頓時一股威壓籠罩在薑林身上。


    這威壓相對於普通人來說宛如千斤重擔壓在身上,不會傷害到身體,隻會讓人感到微微窒息。


    薑林也感受到了這變化,心裏知道,要是普通人麵對這種情況,一定會迫於壓力說出事情的真相。


    心裏歎息一聲,裝出一副緊張的模樣,又把之前的說辭磕磕巴巴重述一遍,顫顫巍巍交出了手機,甚至因為演的太累,額頭上都滲出了恰到好處的冷汗。


    就這演技,無論誰看了都得稱上一聲,影帝在民間啊。


    另一邊,列車員臨時休息室內,那個挨了兩刀沒暈的倒黴蛋坐在薑淵對麵,氣氛與薑林那裏完全不同。


    “小淵是吧,上次在蛇藏山見過你。”不得不說,倒黴蛋的長相雖然並不是特別出眾,但卻讓人覺得非常溫和。


    同是青山成員,薑淵心裏的緊張也消散了許多,禮貌的笑了笑說道:“嗯,孫哥,你還給我拿過果子。”


    孫曉點了點頭,溫和的說道:“哈哈,記得那時候你天天跟在陸哥身邊,聽說你也加入青山了,咱們都是自己人,不用害怕,把你知道的情況跟我說說就行。”


    看見薑淵點頭同意,孫曉打開錄音筆,問道:“你和陳傲是同學嗎?他為什麽對你敵意那麽大?”


    “我們不是同一個班的,他原本比我高一個年級,一直是年級第一,後來我跳了一級,搶了他年級第一。”薑淵想了想。


    “我剛跳到他們年級的時候他還給我寫過情書,我沒要,之後他又纏了我一段時間,我都躲著他走,也沒怎麽搭理他。”


    “之後他就處處針對我,但我一直沒理他,沒想到這次在車廂上碰見他了……”


    聽到這裏,孫曉忍不住皺眉問道:“他之前也像今天這麽罵你?”


    薑林的錄音他也聽到了,如果之前薑淵在學校裏麵對的也是這種情況,足以算得上校園欺淩了。


    薑淵搖了搖頭道:“沒有,之前也就是見麵的時候陰陽怪氣幾句,我練過好多年散打,在他麵前劈過一塊磚,怕我揍他,不敢把我惹得太狠。”


    她在校園裏就算受了委屈也不會去跟薑林說,在哥哥的麵前,她永遠是那個嘰嘰喳喳天真快樂的小姑娘。


    “那就好,能說說今天發生的情況嗎?”孫曉家裏同樣有個正在上學的妹妹,而且他本身也要去京都覺醒者學院大學部進修,對學校的風氣非常在乎。


    薑淵思索片刻,緩聲道:“我哥今天送我去京都覺醒者學院,在車上碰見的他,我沒想搭理他,他坐在我麵前的時候認出了我,之後就一直說那些話。”


    “我是覺醒者,我知道不能動手,會被抓進監靈所,所以一直沒理他,他也好像有點蹬鼻子上臉,說個沒完沒了。”


    “他罵的太難聽了,我哥忍不住給他一巴掌,之後就看見他不知道從哪掏出來的刀,本來是要去紮我哥,但被我哥用胳膊擋住了,現在我哥的胳膊上還有傷呢。”


    “我哥可能是被他嚇了一跳吧,一邊住啊住他的手,一邊又給了他一巴掌,之後你們就來了。”


    薑淵一邊說著,一邊腦海裏迴想著薑林的動作,想到細節的地方總會停頓片刻,可能薑林自己都沒注意,他捏著陳傲的手給自己劃傷口的時候把陳傲的手都捏紅了。


    孫曉繼續問道:“你知道陳傲母親為什麽會暈倒嗎?”。


    陳傲的母親在被醫護人員抬走後,在治療類覺醒者的幫助下很快就醒了過來。


    據她所說,當時看見那個少年打自己的兒子,想要上去攔著,突然後腦一疼,之後就沒了意識。


    火車上的醫療設備很少,醫護人員也並不充裕,所以對傷口的仔細檢查非常艱難,更何況薑林用的是自己的手,根本沒留下任何痕跡。


    而且陳傲母親因為肥胖,剛好有一些心腦血管類的疾病,所以當時她為何暈倒到連她自己都不確定為什麽。


    薑淵搖了搖頭,非常自然的說道:“我不知道,我哥當時給了陳傲一巴掌,她好像是有點嚇著了,剛站起來就暈倒了,之後陳傲就用刀來紮我哥了。”


    “她暈倒的時候,你和你哥在做什麽?”相比於中年軍官,孫曉雖然更加溫和,但問的也明顯更詳細。


    “我哥在扇陳傲,我在一邊沒敢動,車上的其他人可以給我們作證。”


    兄妹倆完全沒有對過劇本,但薑林的所有動作全都被薑淵看在眼中,可能這就是隻屬於他們之間的心有靈犀吧。


    孫曉關上了錄音筆,笑了笑道:“陳傲覺醒了天賦,破壞了車廂,帶著他的母親跳出去了,現在情況特殊,但你和你哥應該不會有什麽麻煩了。”


    “按照所有證人證據和口供來看,陳傲惡意挑釁,故意傷人未遂,你哥防衛過當,事情不大,放心吧。”


    孫曉一邊說著,一邊帶著薑淵迴到之前的車廂,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說道:“等到了京都覺醒者學院,如果有人要是也這麽罵你,可以來大學部找我,我是你學哥。”


    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是因為他的惻隱之心在作祟,孫曉今年才上大二,但因為覺醒的早提前加入了青山組織實習,仔細論的話才比薑林大一歲零幾個月。


    他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他此時的惻隱之心,在將來救了自己一命。


    迴到車廂,對薑林的盤問也已經結束,警察將兩人的錄音當著兄妹倆的麵進行比對,又和對車廂裏其他人的證詞比對後便帶著懲靈軍成員離開了。


    聽完錄音筆裏薑淵和孫曉的對話,薑林眉頭皺了起來,眼中兇芒不斷閃爍,但很快又變迴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從背包裏拿出一袋果凍遞給薑淵,沒心沒肺的問道:“餓不餓?”


    薑淵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自己這個哥哥,真不讓人省心啊……


    火車緩緩動了起來,那節被破壞的車廂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對於其他乘客來說,這仿佛就是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


    可能以後在與朋友喝酒的時候會笑著說道,我在火車上見過一個少年,為了妹妹兩巴掌把一個男生扇成了豬頭。


    路上沒有再次發生變故,九點半到達了黑水書,距離下趟車還有不到一個小時。


    下車的時候薑林再次注意到那一老一少兩個乞丐,那個少年乞丐雖然看不清容貌,但那種特殊的感覺已經是第三次出現了。


    第一次是公交車上那個戴著鴨舌帽的青年,第二次是在原靈界遇見梁玥。


    “哥。”薑林正在低頭趕路,薑淵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角。


    “嗯?怎麽了?”


    “那個人,在一直看著你。”薑淵指了指那年輕乞丐的方向,薑林聞聲抬頭看去。


    兩人的目光再次碰撞了一瞬,薑林眨了眨眼睛,隨即一笑。


    既然遇見了,既然在人群中對視了,那應該就是一種命中注定的緣分吧。


    周圍的人都刻意的繞開了兩個乞丐,隻有薑林迎麵走了過去。


    “你好,我叫薑林,交個朋友?”薑林大大方方的對著那個青年伸出了手。


    青年愣了愣,長發下的眸子閃過一絲迷茫,用衣服擦了擦手,看上去有些手足無措。


    “你……你好,我叫沈柒,很高興認識你!”他的聲音很清亮,手指細長,並不粗糙,反而格外幹淨。


    兩隻手握了握便鬆開了,薑林在背包裏翻了翻,拿出一個塑封的大肘子,遞給青年道:“我這也沒啥好東西,這個給你們吃。”


    “不…不,不行,不行……”青年連連擺手。


    明明是一個乞丐,在這時卻沒有接受他人的好意,而是顯得異常客氣。


    薑林不容分說的把肘子塞進了他的懷裏,拉著薑淵就走開了,迴頭笑道:“我們還要趕車,先走了啊。”


    “哥,你為什麽……”薑淵知道自己的哥哥有某些社交悍匪的成分,也知道他偶爾會做一些奇奇怪怪讓人看不懂的事,但這次她真的沒想明白。


    薑林嘴角一挑,輕笑道:“認識了就是緣分,多個朋友多條路,要心存敬畏,不要看不起任何人。”


    薑淵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跟在薑林身後,小小的腦袋裏大大的疑惑。


    他哥,不是不愛交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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