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沅的腦子被燒傻了。


    郎中瞥了一眼在哄妹妹的許然,換了個委婉一點的說法。


    “許沅的情況有點嚴重,嗯,換句話說就是以後可能會一直保持現在這種心智不全的樣子,恢複正常的希望很小,幾乎是不可能被治好的。”


    高燒成傻子的人不是沒有,通常這種情況都很難被治好,病人一輩子都是癡癡傻傻的,運氣好點的,家人舍不得拋棄,給口飯吃,不好不壞的養著。


    運氣差點的就被家人丟棄,吃不飽穿不暖,做個流浪漢、乞丐一類,還會因為心智不全受別人欺負。


    許然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嗯,我知道了。”


    沒有郎中想象中的痛苦、猶豫,平靜的好像這不是什麽大事一樣。


    “哥哥,我餓,我想吃糖。”


    許沅扯了扯許然的衣角,軟軟地說。


    許然眉眼柔和下來,“家裏沒有糖,哥哥去給沅沅煮碗粥好不好?明天再給沅沅買糖。”


    心裏滿是妹妹失而複得的喜悅。


    許沅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著許然看了好一會兒,才不情願的嘟著嘴巴,勉強同意了。


    “好吧,那哥哥一定要記得給我買糖哦。”


    那小模樣像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一樣。


    許然安撫好許沅,起身去送郎中離開。


    郎中快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把身上所有的銀兩都拿出來給了許然。


    “拿著吧,你妹妹昨天已經提前付了藥費,我雖沒什麽見識,但也看出來那塊玉佩是個值錢的東西,這是我身上全部的銀兩了,都給你。”


    郎中是個普通人,壞的不徹底,善良的也不完美。


    知道玉佩值錢的他不想還給許沅,把身上的全部銀兩都給了許然,安慰自己玉佩是買下來的,這樣心裏就會好受點。


    如果郎中再壞一點,大可以不把玉佩的事情告訴許然,因為唯二知道這件事的許沅被燒成了傻子,記不得這事。


    現在許家連著操辦了兩場喪事,底子早就被掏空了。


    許然定定地看著郎中手上的銀兩,啞著嗓子道:“您如果這段時間不缺錢的話,可以請您盡量保留這個玉佩嗎?我賺夠錢會把玉佩贖迴來的。”


    許沅不是許然的親生妹妹,是許父從山上撿迴來的,繈褓用的是上好的絲綢做成,裏麵還放了一塊印著沅字的玉佩。


    那是許沅親生父母留給許沅唯一的東西。


    後來許父去鎮上打聽過,沒有哪一戶人家丟了孩子,養了許沅幾天也養出了感情,舍不得送走,就索性當做親生孩子一樣養著。


    上輩子的許然帶著許沅艱難地討生活,日子過得已經夠苦了,自然沒有那個錢再去把玉佩贖迴來。


    但現在重生歸來的許然不一樣,他有把握很快就能憑借自己的努力把妹妹的玉佩給贖迴來。


    郎中人還不錯,見少年眼神如此堅定,猶豫地點了點頭。


    “這種事我也說不準,不過我答應你除非特殊情況發生,不然我不會把這塊玉佩當了的。”


    按理說玉佩現在是郎中的東西,郎中有權決定玉佩的去留,但不知為何,郎中莫名覺得麵前這位倔強的少年不會止步於這個小山村,未來還可能會飛向更廣闊的地方。


    郎中最後還強調了一句,“你的動作要快點,不然我也不確定會一直這麽等著你。”


    許然感激地點了點頭,把郎中送出了家門外,才折返迴家。


    屋子裏的許沅乖巧地待在床上哪都沒去,哥哥說了要好好躺在床上,哪都不能去。


    許沅是個聽話的妹妹,哥哥說什麽就做什麽,就算口渴了也沒出去找水喝。


    好不容易等到哥哥迴來了,許沅小心地問:“哥哥,我現在可以下床了嗎?我想喝水。”


    依賴的看著許然。


    許然這才發現自己的疏忽,許沅嘴唇都幹得發白了,也沒想起來倒杯水。


    許然連忙放下手裏郎中給的十兩銀子,去外麵端了碗水進來,親自遞給許沅。


    許沅喝水的動作很急,有三分之一的水都滴到了衣服上,把胸前的一塊衣服都弄濕了。


    “慢點喝,別那麽急。”許然溫聲說,眼裏滿是心疼。


    許沅的情況和別人不太一樣,別的傻子都是天天流口水生活不能自理,不認識人,生氣起來還會打人,下手沒個輕重。


    許沅大概就是四五歲孩童的智商,認得一些人,會些簡單的喝水吃飯,可再複雜的就學不會了,且會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況,永遠都不會長大。


    就算到了八十歲也還是隻有四五歲的心智。


    等許沅喝完了水,許然接過碗,在許沅胸前浸濕的衣服上掃了一眼,沒有多看。


    看來還要去麻煩隔壁嬸子一次,給許沅換身幹淨的衣服,不然就這麽穿著,許沅也不舒服。


    要是許沅今年還隻有四五歲,許然幫忙換了也沒事,但許沅九歲了,很多事情許然這個做兄長的不方便去做。


    再親近的人在一些事上也要注意避嫌,以免外麵傳出閑話。


    “唉,你也是不容易,這段時間父母都跟著去了,現下沅沅也變成了這樣,嬸子家裏的情況你知道,幫不上你什麽忙,但給沅沅換身衣服什麽的還是沒問題,下次你如果再遇到了這種事,盡管來找嬸子就是。”


    隔壁嬸子和去世的許母關係不錯,給許沅換好衣服後,在門口叮囑許然。


    這孩子也是可憐,一個月前許家那兩口子還在,盡管生活過的不富足,但一家人在一起總沒有什麽太大的煩惱。


    私塾的先生還說隻要許然今年下場去考,肯定能考個秀才迴來。


    到時候許家的日子就能好過很多了。


    結果呢,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許父上山打獵,一夜未歸,次日村民們上山隻找到一些衣服碎片和零零落落的骨頭。


    不用問就知道是葬身在野獸的口中了。


    許父的死訊傳來,身體不好的許母當場就暈了過去,醒來後在村民的幫助下,勉強操辦完了許父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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