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翊總是和薑沅搭話,想挑起話題,一旁的鬆安倒成了無關緊要的人。


    今天正好碰上有一戶人家辦喜事,街上熱熱鬧鬧的。


    薑沅從路人的討論中,大概拚湊出了新娘子的事。


    新娘子是二嫁,第一任丈夫身體不好,嫁過去沒幾天,丈夫就病故了。


    婆家還算厚道,沒有強留新娘子守寡,放新娘子迴了娘家。


    娘家給新娘子物色了第二任丈夫,聽說家庭條件都不錯,也不嫌棄新娘子曾經嫁過人。


    也算是一樁好姻緣了。


    有的人書沒讀幾本,就愛打腫臉充胖子,對別人家的事指指點點。


    此處特指盧翊。


    盧翊好像找到了用武之地,高高在上的點評了今天這場親事。


    “怪不得是小戶人家教出來的女兒,沒讀過書,這種情況下,她應該為逝去的丈夫守一輩子寡才是,怎麽能改嫁呢。”


    “婆家仁厚心善,並不能成為她改嫁的理由,竟然還會有人看上嫁過一次的女人,心裏就不膈應嗎?”


    盧翊大男子主義,每句話都在貶低女人,認為女人是男人的附屬品。


    有很多人也是這麽想的,免不了對今天的新娘子指指點點。


    盧翊說話的時候是動了腦子的,是想通過貶低新娘子,來恭維薑沅。


    薑家大戶人家,請的先生是知識淵博的讀書人,薑沅也是待字閨中的小姑娘。


    盧翊這話絕沒有影射薑沅的意思,隻是這個時代絕大多數人的想法。


    “人家還年輕,隻是嫁過一次人,不是殺了人,難道就要浪費大好年華,去給一個死了的人守寡嗎?”


    “改嫁怎麽了?那麽多男人死了妻子,也沒見他們為妻子守寡,還不是高高興興的娶了繼室?”


    薑沅說話有理有據,還適時舉了個例子。


    男人可以娶妻子納小妾,女人隻是在丈夫死後,改嫁下一任丈夫。


    怎麽就不可以了?


    鬆安在一旁默默點頭,沅沅說的有道理,不公平。


    薑沅的據理反駁,把盧翊噎的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書沒讀過幾本,前麵那些話都是混跡江湖時,從別人身上學來的。


    “男人和女人怎麽能一樣?”


    男人娶一個妻子,多納幾個小妾,隻要不寵妾滅妻,就能被別人誇一句不貪圖美色。


    那確實和女人不一樣,女人應該多嫁幾任丈夫,這樣才顯得公平。


    “盧公子不是去參加薑家的比武招親了嗎?據我所知,薑家可是隻有一個女兒的,未來姑爺是要當上門女婿的,真要算起來,是薑家大小姐娶了男人,那是不是薑家大小姐可以多納幾個男妾呢?”


    沒毛病,入贅可不就是這樣嗎?


    姑爺吃住都是在妻子家,妻子多娶幾個男人很應該啊。


    盧翊傻眼了,想說些什麽辯駁的話。


    薑沅已經不想聽了,拉著鬆安就走了。


    鬆安沒參與兩人的對話,認真的旁聽,有個疑問沒搞懂。


    “沅沅,上門女婿是什麽?”


    鬆安見過的都是正常夫妻,男人娶妻子。


    上門女婿的意思是女人把男人當妻子一樣娶進門嗎?


    “上門女婿就是你住到我家去,吃住都不用你花錢,我們兩個可以整天待在一起,我爹就是你爹,他會像對我一樣對你好。”


    鬆安無父無母,唯一的長輩隻有死去的阿婆。


    “那我做沅沅的上門女婿!”


    鬆安眼睛裏都是對薑沅的依戀,欣喜地說。


    “想什麽呢,你早就被我內定了,上門女婿你當定了。”


    薑沅理直氣壯地說。


    兩人的小手不知道什麽時候牽到了一起。


    鬆安的大手正好能把薑沅的小手包裹進去,就好像是量身定做一樣。


    尺寸剛剛好。


    從那以後,薑沅和鬆安之間多了點曖昧,盧翊怎麽偶遇都插不進去。


    盧翊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做薑家的上門女婿不丟人,重新找薑沅去了。


    盧翊不知道這幾天薑沅和鬆安發生了什麽,本來就沒有他的位置。


    這下更插不進去了。


    盧翊如果來過現代就知道,有個詞叫電燈泡。


    他還是插在熱戀小情侶中間的電燈泡。


    就像今天,鬆安找薑沅去放花燈,盧翊陰魂不散的跟在後頭。


    鬆安怎麽看都覺得盧翊礙眼,提前在薑沅耳邊說了幾句話。


    薑沅笑著點頭同意了。


    於是,原來還在盧翊前麵的兩個人,突然就不見了。


    鬆安拉著薑沅跑了,留下原地氣急敗壞的盧翊。


    盧翊在外麵要維持翩翩公子的形象,再生氣都不能表現出來。


    迴到客棧,就把昨天的髒衣服使勁砸到地上。


    沒辦法,砸了客棧的茶杯花瓶,是要賠錢的。


    窮光蛋盧翊賠不起,隻能砸髒衣服發發火。


    扔到地上的髒衣服袖子裏掉出一個藥瓶,那是之前要給薑沅下的藥。


    後來因為盧翊的自戀,沒有下成。


    之前的盧翊認為他的魅力足以迷倒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姑娘。


    不屑於用手段。


    現在不一樣了,盧翊充分體會到了挫敗感。


    薑沅整日和鬆安在一起,對盧翊隻是表麵上的客氣。


    要不是盧翊還掛著救命恩人這一身份,薑沅理都不會理他。


    盧翊拿著藥瓶,一臉瘋狂的神色。


    薑沅不是不喜歡我嗎?等我占了她的身子,生米煮成熟飯。


    我還要看看她到時候還會不會對我愛搭不理。


    鬆安每天守在薑沅身邊,盧翊暫時找不到機會。


    薑老爹生意忙完了,有時間去關注其他的事了。


    管家怕薑老爹發現這段時間薑沅經常偷跑出府的事,說起擂台那邊有個年輕後生武功好,長得還很俊俏。


    連續守了十來天的擂台。


    薑老爹來了興趣,帶著幾個侍衛,想見鬆安一麵。


    鬆安和薑沅約定的時間還沒到,聽到有人要找他,一時好奇,就過去了。


    薑老爹在茶樓開了上好的包廂,隱私性好,就是想考察未來女婿的人選。


    鬆安來了,陌生的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


    薑老爹的身份,鬆安還不知道,但有錢,鬆安一下就看出來了。


    薑老爹可能是以前窮怕了,腰間嘩啦啦的掛了七八塊的名貴玉佩。


    得虧是薑府夥食好,薑老爹中年發福,腰粗,七八塊玉佩也掛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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