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紅和柳綠早就習慣了這些人的不正經,嫌棄的道。


    “滾一邊去,兜裏沒錢就別站在我們樓外麵,晦氣。”


    男人已經是老油條了,沒錢進去喝酒,就遠遠站在外麵看。


    好像這樣就能多占點便宜。


    薑沅來之前去成衣鋪,給自己和鬆安買了兩身店裏最好的男衣。


    衣服雖然比不上家裏做的,也還湊合。


    薑沅穿上男人的衣服,從外表上來看,就是在家裏受盡寵愛的貴族小公子。


    除非把衣服扒了,不然沒人會相信薑沅其實是個小姑娘。


    鬆安托了薑沅的福,換上了一身名貴的衣服。


    鬆安長得精致,卻絲毫不顯女氣。


    薑沅有種雌雄莫辨的漂亮,鬆安則是俊朗的能讓人一眼看出來是位公子。


    或許是因為薑沅是鬆安唯一的朋友,鬆安什麽都縱著薑沅。


    要換衣服就乖乖去換了。


    兩個人看上去就是不差錢的主。


    花紅和柳綠在青樓待久了,煉出了一雙火眼金睛。


    客人是否有錢,從眉眼間的神態和服飾上就能看出來。


    薑沅腰間掛著的玉佩,花紅曾經在城主家的公子身上見過,那一塊明顯沒有薑沅腰間掛的精致。


    鬆安穿的衣服名貴,沒有佩戴值錢的配飾,身上幹幹淨淨的,一副沒為生活發過愁的樣子。


    可能是不喜歡繁瑣的配飾吧。


    花紅和柳綠掛上燦爛的笑臉,上去迎接薑沅和鬆安。


    “兩位小公子是第一次來我們這吧?來來來,裏麵請,媽媽,來客人了!”


    怕得罪了兩位尊貴的客人,花紅還特意叫了裏麵的老鴇。


    老鴇耳朵好,聽到聲就出來了。


    “公子快裏麵請,樓上有包廂。”


    老鴇眼睛多靈啊,薑沅腰間的玉佩,都能買下這一棟樓了。


    這樣的貴客必須招待好了,從他們身上拔幾根毛,都夠養活一個青樓的人了。


    老鴇親自把薑沅兩人送到了樓上包廂裏,叫旁邊的小丫頭上了好酒好菜。


    薑沅還是第一次來青樓。


    樓下的客人來自三教九流,一人手裏摟了個姑娘,有點錢的就左擁右抱。


    台上有姑娘跳舞,下麵的客人看的高興了,就往台上砸錢。


    鬆安一路上目不斜視,有姑娘朝他拋媚眼,鬆安隻覺得莫名其妙。


    你眼睛壞掉了?


    那姑娘應該是個老手了,見鬆安沒反應,又拋了幾個媚眼。


    鬆安好心地開口:“姑娘要是眼睛不舒服,可以去找大夫看看,看我沒用,我不會治病。”


    姑娘羞得捂著臉跑了。


    哪裏來的呆子。


    進了包廂,薑沅拿出一張銀票,拍到桌子上。


    動作說不出的闊氣。


    呦呦呦,這多不好意思。


    老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了桌子上的銀票。


    一千兩的銀票!


    老鴇臉上笑得像朵花,皺紋都笑出來了。


    “兩位公子,您先等一會,我去把明卉和秋嬋叫來。”


    明卉和秋嬋是樓裏的台柱子,不輕易出來見客的。


    老鴇寶貝的很。


    就是要在今天這種富家公子上派上用場。


    明卉和秋嬋來得很快,一個擅琴,一個擅舞。


    薑沅是個會享受的人,來青樓就像迴到家一樣。


    時不時指導幾句明卉哪裏彈得不好,要怎麽改進。


    秋嬋跳舞也喜歡往薑沅那裏湊,她在青樓裏待久了,別看那些男人嘴上甜言蜜語的。


    實際上都是騙那些天真小姑娘的,多數男人都打從心眼裏瞧不起她們。


    瞧不起她們做皮肉生意,瞧不起她們髒,和很多男人在一起過。


    秋嬋最看不起口是心非的男人,嫌她們髒,那就別來青樓啊。


    又沒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來。


    那邊的薑沅左擁右抱,小嘴裏一口一個明卉姐姐,秋嬋姐姐,把明卉和秋嬋哄得不知道天南地北。


    鬆安一個人孤零零的,他也不羨慕薑沅。


    一個人乖乖坐在那,餓了就拿桌上的糕點吃,困了就閉眼休息一會。


    包廂裏有供客人休息的床,都是為了以防客人突然來了興致,想在包廂玩點情趣的。


    鬆安沒去睡床,嫌床太香了。


    秋嬋脾氣火爆潑辣,很對薑沅胃口。


    以至於到後麵,薑沅見明卉累了,讓她去休息,卻把秋蟬留了下來。


    “請公子救救秋蟬!”


    秋蟬突然跪下來求薑沅。


    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原來是城主家的公子看上了秋蟬,想把秋蟬贖迴去當小妾。


    秋蟬是個明白人,知道城主家的公子是看上了她的美色。


    換成是別人,可能高高興興的嫁過去了。


    可秋蟬不願意,等容顏不在,城主府後院又是個勾心鬥角的地方。


    青樓出來的小妾能有什麽好下場?


    秋蟬能看出來薑沅的身份非富即貴,或許能幫她擺脫城主府。


    薑沅很欣賞秋蟬,這樣的明白人不多了。


    沒有被城主府的富貴迷了眼,堅持本心。


    “我可以把你從青樓贖出來,但我是個生意人,從不做沒有迴報的事,你明白嗎?”


    秋蟬相信自己的直覺,薑沅眉眼清正,來青樓更像是好奇,而不是來消遣。


    “嗯,我相信公子。”


    秋蟬也不知道就是她今天大膽的舉動,影響了她一輩子。


    踏上了一條和明卉截然相反的道路。


    老鴇剛開始還不樂意放走秋蟬這個搖錢樹,是薑沅拿了一萬兩的銀票,老鴇才鬆口。


    哎呦,賺大了,想當初秋蟬那小丫頭買迴來的時候也才幾十兩。


    老鴇發了一大筆財,對秋蟬有了那麽點惻隱之心,叮囑她以後要好好伺候薑沅。


    明卉知道秋蟬被下午的那位公子贖走了,不禁感歎秋蟬真是走了狗屎運,遇上了好心人。


    鬆安被薑沅叫醒的時候,腦子還沒清醒過來,就隻記得薑沅是他朋友。


    跟在薑沅後麵。


    要不是還有秋蟬和侍女在,薑沅都想捏一捏鬆安俊朗的臉蛋。


    怎麽能這麽可愛呢。


    鬆安走著走著就不困了,咦,怎麽多了一個人。


    這不是那個跳舞的人嗎?


    鬆安眼睛裏都是疑惑,難道是薑沅交的新朋友?


    心裏有點酸酸的,他隻有薑沅一個朋友,可薑沅卻交了新的朋友。


    算是提前體驗到了吃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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