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總有消融的一天,她大嫂也如願的生下了一個女孩子。


    這是簡家第一個孫子輩的人,所有人都很歡喜這個新生命的到來,祝賀的人絡繹不絕,最後取名為:簡曦。


    乳名:安安,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長大。


    她二哥開了春也要定親了,是他秩宗的女兒,兩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兩小無猜。


    他二哥的老師就是這青梅的爹,兩家人也經常有往來,這次順理成章的結為親家。


    這一年她家也算是喜事連連吧,在這種氛圍中,簡單也迎來了她的‘大父’。


    一位慈祥的老者,臉上布滿了皺紋,有著一雙慧眼如炬的眼睛。


    “見過大父。”簡單規規矩矩的行禮喊道。


    “無需多禮,我早有耳聞你的事跡,一直想要來見上一見,沒曾想倒是你父親先來找上我了,哈哈…”大父慈祥的笑著說道。


    “讓大父見笑了。”簡單不好意思的說道。


    “哪裏哪裏,你解救了多少的黎民和庶民,好孩子應該要被誇獎的,你年紀雖小,但心懷善念…”大父笑著說道。


    這誇的還真給簡單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在這時候她爹過來說著飯已經好了,可以去吃了。


    簡單臉蛋紅撲撲的,一方麵是被誇的,另一方麵是冬天遺留下來的一點高原紅。


    ……


    過了幾日後簡單終於背上行囊準備隨她大父遠行了,學堂那邊已經打好招唿走完流程了。


    她大父要趁著播種的季節去深入群眾,看看要下地幹活的人過的如何,今年的播種是否正常,那些良種有沒有到那些人的手裏。


    這不但是天子心係之事,也是每個采詩官需要深入的民生。


    而簡單就像是個老師帶著實習生調研一樣,她雖然沒有官身,但穿著‘國學’的服飾,本身就代表著不一樣。


    “大父,今年我們去哪裏?”簡單在路上問道。


    “今年要去西邊了,這是我從上一任采詩官手裏接過的擔子,我們一路走一路看看吧。”


    大父牽出一匹馬給套上,一輛木馬車弄好後兩人坐了上去,趁著微光一路向西而行。


    “駕!”


    春季還有些寒冷,好在路上沒有飛揚起來肉眼可見的塵土,但這個時候的路著實有些難走。


    木馬車根本就不能加速,不然隔夜飯都能給你顛出來,路上遇到同行的人還能聊兩句。


    古人出行總有自己的方法,不然孔子周遊列國,怕不是半道上就走不了。


    遇到下雨天氣,簡單和她大父沒有趕上進類似於驛站的地方,她大父就拿出製作雨傘的材料,往木馬車上麵一蓋,一個小型棲息地就做好了,連帶著馬都有自己的雨衣。


    “現在的雨勢不宜趕路,等雨小一些,再走也不遲,這個季節呀…雨水是多了些,想必今年的收成應該還不錯。”她大父望著落下的雨珠子,笑著說道。


    簡單玩心大起,伸出手接著落下來的雨滴,笑眯眯的說道。


    “大父,您見過天子嗎?”


    大父摸了摸胡須,拿出一塊小方布笑著說道:“小心些,春雨雖然好,但也是容易受涼的。”


    簡單乖巧的接過擦手的布,手上瞬間就幹了,她大父把小方布收了起來後說道。


    “見過的,那時候有兩個諸侯國不和,我正好在其中一個諸侯國裏,遇上了一名女子帶著一個孩子。”


    “然後呢?”簡單聚精會神的等待著她大父說著以前的故事。


    “她明明眼裏無光,但在看到孩子那一刻,卻有了神采,麵容愁苦下隱藏著悲傷,但又堅韌著,攔住了我要離開的腳步。


    她說她有一歌謠要吟唱給我聽,可我那時候收集的已經差不多了,然後就問她,這首歌謠是否已經完成了。”


    簡單知道采詩官有個規則,收錄歌謠是要收集完成品的,這和收集其他的信息見聞是不太一樣的。


    一個人如果隻有半成品的歌賦,那何人來完成這個成品呢,不管與之前的能不能對應的上,總歸不是前人,不足以表達出一模一樣的情感,而且還耗費精力…


    “那…大父,她完成了?”簡單問道。


    “她沒有說話,抱著孩子似乎有些局促和不安,我稍稍安撫後示意,她便同稚子一起吟唱了起來,也是這一歌謠,讓我見到了天子,而不是樂官。”她大父說道。


    “是何種歌謠?”簡單問道。


    簡單話音剛落,她大父就開始吟唱了起來,滄桑的聲音伴隨著外麵的雨聲緩緩響起。


    (1)“采采卷耳,不盈頃筐。嗟我懷人,置彼周行。陟彼崔嵬,我馬虺隤。


    我姑酌彼金罍,維以不永懷。陟彼高岡,我馬玄黃。


    我姑酌彼兕觥,維以不永傷。陟彼砠矣,我馬瘏矣,我仆痡矣,雲何籲矣…”


    簡單隨著這首歌謠的起伏,心裏也湧現出了無限的哀傷,這濃濃的思念之情似乎快要把她淹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大父唱的太有感染力了,還是因為這首歌謠的裏情感太過於真摯和哀傷了,簡單捂著心口摸了摸開口說道。


    “大父…後來呢?後來怎麽樣了?”


    “可惜那女子的良人已經死在了兩國爭鬥裏,我帶著沉甸甸的心情迴到了鎬京,麵見了天子,把這首歌謠獻與天子聽,天子聽後,淚沾襟,最後兩國確實停息了,但……”


    她大父的未盡之言充滿了無能為力感,簡單也知道,停戰隻是一時的,兩個諸侯國日積月累,積怨已深,隻等著合適的時機,就一定會再次發動戰爭的。


    這道理她大父知道,天子也知道,各諸侯國的管理者也知道,唯有那群普通窮苦的黎民歎息著:怎麽又打起來,那某國怎麽老和我們過不去。


    簡單也明白按照曆史的軌跡,現在的天子在諸侯國麵前還有威儀,天子還能號令諸侯們,但後麵呢……


    “雨小了,我們繼續趕路吧。”她大父說著就拍了拍馬,繼續緩慢向前。


    “大父…”簡單蠕動嘴唇喊道。


    “你要謹記,采詩官也能通過采集歌謠,向其勸諫,雖這不是采詩官的職責,但…這是對天下人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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