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簡單完善的琴譜越來越多,大家也逐漸發現,琴醫院的琴師不但對癔症、心病有用。


    還可以夜止孩啼哭,特別是孕婦對此更加讚不絕口,連那麽些老人聽完後晚上都睡的香了。


    有些人經過琴醫院的允許,通過了考核,拿到了頒發的資格認證,就可以自行開琴醫館了。


    有些人學成之後迴鄉帶去了一些希望,還有一些則是自己在小鎮上當起來琴醫,雖然這些人還是樂籍,但似乎有些哪裏不一樣了。


    以前他們是取悅於人,但現在他們能感受到別人對他們不再是輕慢。


    簡單一邊看著資料整理,一邊感歎著:之前沒有注意到…但自從琴醫院開設以來,原來有那麽多“心裏有毛病”的人,有些是癔症,有些是鬱結於心、還有些是心裏強烈的自我衝突,反正就是各色各樣的。


    又是一年多過去了,秦將軍也要開始去邊疆了,在哪裏駐紮,身為大周的將軍是常年會守在邊疆的,這次能休整一年多還是因為邊疆目前穩定。


    離開之前還找簡單死皮賴臉的要了好幾個願意隨軍的男琴醫。


    這天傍晚時分,虞女官進到屋內給簡單稟告道。


    “公主…秦家公子說是想和公主見上一麵。”


    簡單放下手中的毛筆,沉思了一會後,換了一件衣服後就去赴約了。


    在一個涼亭處看到了他站在那裏,身型如鬆柏,大概自小在在京長大,倒是長成了一個翩翩少年郎的模樣了。


    “見過公主!”秦淮行禮說道。


    “你我不必如此多禮。”


    “公主這次我來,是想和公主辭行的,我要跟隨父親去邊疆了。”秦淮目光看向遠方說道。


    “哦?秦將軍應允了?”


    “是…父親同意了…大哥沒了以後,隻有二哥一個人在那裏了,現在父親年事已高,有些事情也力不從心了。”


    “且…秦家應該屬於邊疆…在京很好,但邊疆才是秦家應該生長的地方。”


    “隻有經曆過磨練,我才能更好保護大周保護百姓…”


    甚至也可以更好的保護你。


    秦淮在心裏默默的補充道。


    簡單和他並排而站,同樣看著遠處的夕陽,然後開口說道。


    “我替大周謝謝秦家也謝謝你,如果邊疆待久了,想在京了,隨時迴來啊…我們這些同窗好友肯定會夾道歡迎…”


    “嗯…待膩了再說吧…”


    “嘿!你這小子!”


    “那天,公主會來送我嗎?”秦淮像是隨口一問的說道。


    “那肯定要送呀!就像當年我為秦將軍和那些將士送行一樣,也給你彈上一曲!如何?”簡單笑著說道。


    秦淮笑了笑搖了搖頭打趣的說道:“不如何!不然公主現在就彈上一曲?”


    “有何不可!備琴!”


    “唉!公主我說笑呢!”


    簡單拿著秦淮幾年前送的“獨幽”輕輕擦拭著,然後放好。


    “今日送君一曲,祝君: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一曲大氣磅礴的琴聲隨風而起,夕陽下涼亭內,女子撫琴,少年郎模樣的站在一旁側耳靜聽。


    一陣微風拂過,吹起了兩人的發梢,少年郎模樣的發絲隨風輕觸了一下女子衣裳,隨即便落下了,像是無事發生,誰都沒有發覺這一幕。


    站在不遠處的侍女們,隻覺得夕陽下的涼亭內有些美如畫。


    一曲終,簡單開口問道。


    “如何!”


    “以前隻知公主琴畫不錯,沒想到詩做的也不錯。”秦淮笑著說道。


    “借用先賢之言而已,我可寫不出那麽有才氣的詩句來。”


    “今日聽到公主一曲,已滿足,我也要告辭了,公主止步吧…”秦淮行禮便告辭了。


    簡單目送他離開,直至看不見人影,心裏說道:不管如何都要活著迴來呀!


    過了幾日簡單又再一次爬上了城樓,彈起了一首送別曲,伴隨著琴音目送著他們的離開。


    而簡單也見到了穿上盔甲手持長槍的秦淮,雄姿英發,氣定神閑的樣子倒是和往常模樣有很大的差別。


    好一個麵如冠玉,眼若流星的少年將軍!


    秦淮的離去好像並沒有影響到什麽,隻是這個小團體突然少了一個人,都有些不太習慣,時間久了,也就好了。


    兩位郡主也如她們之前所說的那樣名動在京,想要求取的人都快踏破了王府的門檻了。


    其餘三人也都參加了科舉,分別是狀元,探花,和傳臚,原以為他們三都能拿前三,最後還是被另外一人奪得了榜眼。


    三人共同進入翰林開始了自己官場生涯,太子也進入六部學習,其他皇子們也漸漸長大了。


    自然也會長出野心,但同時也長了腦子,小時候比不過太子,每天讀書的時候被長姐虐哭後,又要和太子相比。


    太子憑借一己之力掀起了皇宮龍卷風,他定製了嚴格的學習計劃表,喝口水都掐秒的那種,簡單看完後隻覺得恐怖如斯,然後在上麵填了一項玩樂活動時間。


    其他皇子看到後直搖頭,驚恐的大喊道:“不當人子!”


    長大後更加沒指望了,長公主寵愛名望一日在那裏,太子之位就會穩如狗,操作難度係數太大了。


    日子就這樣在秦淮時不時一封書信送來中晃悠的過去了。


    謝蘊年紀也日漸老去,年少時候吃的苦,到老了身體就一一具現了,四十的年紀就已經滿頭白發了。


    某日的一次感染風寒,身體越發的不行,纏綿病榻,太醫也隻能搖了搖頭,用藥吊著。


    一日似乎感覺到她自己大限將至,就讓侍女去把簡單請來。


    簡單聽到後急匆匆的趕過來,連忙握住她的手說道:“少師我來了。”


    謝蘊有氣無力的費力的睜開了眼睛說道:“我死後找一個風景好的地方葬了吧,要旁邊沒人的。”


    “這輩子遇到的人太多了…我想死後清淨些…”


    “此生最大的福氣就是遇到公主和他,一個如師如友,而公主卻讓我重獲新生,我從不知原來琴師還能如此活著,音律還能治病救人…錯了…謝家錯了…全都錯了…”


    簡單俯身抱著眼裏積滿淚水嘴裏輕聲喊道。


    “少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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