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三,仁宗在行宮突然離世,沒有留下遺詔,太子之位空懸,朝臣爭論不休難以確定新君人選。


    八月初五,太後與皇後先後駕臨前朝,一同商討新君事宜。


    八月初九,年僅十三、尚未成年的十四皇子於宮中意外落水,高燒不退,當夜就因為風寒過重而離世。


    至此,仁宗膝下僅有五子存活,分別是在守皇陵的五皇子、已經成年的九皇子和十一皇子、五歲的十六皇子、四歲的十七皇子。


    八月十二,有藩王上書希望能來京祭拜仁宗,朝廷發文明言不需要各地藩王到京師祭拜,委婉含蓄地表明希望藩王們守好太祖遺訓,藩王非召不得入京。


    八月二十四,仁宗去世第二十一天,各地藩王發往京城的書信更多了,朝廷得到密報已經有藩王離開了封地,京城北門於當夜失火,幸虧有人及時發現撲滅了火。


    八月二十五,淑妃悲痛欲絕,自請殉葬,於寢宮內自縊身亡,太後有感於淑妃的赤誠之心,加封其為皇貴妃。


    八月二十六,舉行大朝會,確定九皇子為新君,同時齊王距京城隻有兩日路程。


    八月二十九,盛泉領兵擊退齊王,齊王於亂軍中墜馬身亡,新帝對盛泉大肆封賞,命其負責京城守衛。


    藩王集體上書要求新帝治盛泉之罪,折子中情真意切地寫明齊王再有過錯也是天家血脈,是陛下的叔父啊,怎能讓他於亂軍中被眾人踐踏而死呢?盛泉是故意這麽做的啊,王爺有王爺的死法啊,請陛下治盛泉的罪,否則將人人自危啊。


    這是在威脅陛下,要治盛泉的罪來否則各地藩王會懷疑陛下想對他們動手。


    朝堂為此爭論不休,看法不一,新帝沒有發表意見,對藩王的上書置若罔聞。


    九月三號,京城大亂,京中多家府邸失火,有賊子混入京城,意圖謀反。幸好顏柳提前發現苗頭,及時上報新帝,及時遏製了叛亂。


    九皇子……不,如今該稱唿新帝了,他抬腳踹向桌案,桌案晃了晃沒有被踹倒,但其上堆積如山的奏折盡數散落在地,新帝神情陰冷,眸中有著熊熊怒火。


    蕭景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幅畫麵,他含笑著拾起地上的一本奏折,打開一看,赫然就是請治盛泉之罪的。他又撿起另一本,這是請加封太後的胞弟承恩侯為承恩公的。


    殿內隻有他們兩人,新帝怒火未退,滿是惱怒道:“這皇位應該讓他們來坐才是,他們有把我當作皇帝嗎?一個個都想操縱著我。”


    新帝這惱怒七分真三分假,他剛上位任命的第一個人就遭到了朝臣的反對,都說應該安諸王之心,不應該對盛泉大肆封賞,可他們忘了是諸王先違背太祖之言私自上京的!父皇屍骨未寒,承恩侯就急忙要加封,他要加封為國公,他的子嗣要加封為侯,皇後那邊可都還沒有說什麽呢。


    思及此,新帝又恨恨道:“他還想著讓孤娶了他家的女兒,哈,他家的嫡女都已經定下婚約,現在是準備退婚入宮還是要讓孤娶他家的庶女,孤是天家血脈還是他們是天家血脈,一個個的都被父皇養大了心思!”


    蕭景心下微哂,九皇子的母家門第衰微近乎於無,而且還在邊疆尚未趕到京城,九皇子之前在淑妃手下,更沒有經營自身勢力的機會,他現在能倚靠的就是蕭景。


    他能給蕭景平步青雲的機會,也希望蕭景能幫他解決所有試圖控製他的人。


    相比於蕭景,新帝的嫡母、皇祖母、諸多皇親們威脅更大,太後、皇後都在宮中經營多年,新帝也怕他哪一日會暴斃身亡,至於藩王,新帝終究是沒有遺詔登基的,他感受到了諸王對皇位的覬覦,心中既是憤怒也是擔心。


    蕭景道:“承恩侯既然要爵位,陛下就給他吧。”


    新帝沒想到蕭景會這麽說,不滿道:“你就想出這麽個方法?”


    新帝年幼就被淑妃撫養,貴妃並不喜歡他甚至對新帝心懷殺意,為此新帝隻能一心一意討好淑妃以求活命,彼時淑妃親生子三皇子尚在,九皇子為表忠心自然是全力表現得廢物些,如今登基後卻顯得天真了,若是蕭景的父祖在此或許不會對新帝的態度有所意見。


    但是很可惜,在這裏的是蕭景,他骨子裏就有點不在乎尊卑的,所以可以在稍作思考後就願意和顏柳一起毒殺仁宗,而真將這個做成了,蕭景已經很難對帝王產生畏懼了。


    如果說他之前的目標是做個治世能臣,和陛下君臣相得,那麽他現在更想成為權臣了,是那種架空皇帝一切權力的臣子。


    在這種時刻,蕭景還能分神想顏柳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他確實不想如祖父那樣做個恭恭敬敬的臣子,時刻揣測君王的心思,在無關痛癢的事情上迎合君王的喜好,在大事上也要顧慮君王的心情、思量再三之後再說出口。


    新帝麵色越來越難看,蕭景才慢悠悠道:“陛下莫急,臣的話還沒有說完。陛下先給諸皇子封王,一來這是陛下的兄弟,他們可以幫陛下壓製諸王,二來太後也想讓皇子們去封地,隻是因為仁宗還未下葬所以未能成行,陛下何不主動向太後提起此事。


    這樣一來,太後會主動出手壓製承恩侯的,也不需要陛下和承恩侯起衝突,還能彰顯您的寬宏大度。”


    新帝不信:“父皇在時,皇祖母都沒有對父皇有所讓步,如今更是不會對我讓步的。”


    蕭景胸有成竹道:“陛下,今時不同往日啊。仁宗是太後親生子,但您是太後眾多孫兒中的一個啊,而且太後並不曾撫養過您,太後也不能將您的意見視做無物啊,這天下終究不是承恩侯的啊。承恩侯之所以能囂張跋扈所依仗的也不過是仁宗心善啊。”


    “陛下,爵位能給也能廢啊。”


    新帝麵露沉思,猶豫了好一陣,又道:“五哥要守陵,十一弟身體不好,我還是讓他們在京中修養吧。”


    這是擔心放虎歸山,擔憂他們會威脅自己的皇位。


    蕭景饒有深意道:“陛下春秋鼎盛,何須急在一時呢?”


    “那盛泉要怎麽辦?”


    蕭景從新帝的神情中看出他的猶豫,故作思索後,才道:“諸王來勢洶洶,陛下剛登基此時不宜與諸王對上,但也不能損傷您的體麵,不如先將其調離京城?這樣一來,諸王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了。


    近日降雨頗多,渭水修堤一事進展緩慢,陛下可令盛泉負責渭水修堤一事。”


    九月四日,新帝下詔,太後升為太皇太後,皇後為太後,封五皇子、十一皇子、十六皇子、十七皇子為王,並為他們選定了封地。


    九月五日,新帝令盛泉負責渭水修堤一事,親賜令牌,允其先斬後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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